整个大兵营的一多半都被这个兵盘给占据了。并且,这兵盘还不只是大,还非常的实用。比如,它的大不是一整块的,而是由六大块拼接起来的。
这样就方便转移时的搬动。而兵盘上的关隘城楼、城墙、兵营、高山等都是木雕的。既逼真又轻便,同时还能拆下来装箱带走。
另外,还上了相对应的颜色便于与敌方的辨别。比如,北边的草蛮兵营等的眼色,就明显和大函的不一样。
除此之外,这兵盘上几乎包含了,澣州这边所有的山川河流与关隘、要塞与兵营。他们只是按照一定的比例缩小了而已。
不仅如此,每个物件上都有相应的真实颜色。比如碧绿的大草原,就被画成了一片翠绿。那山川河流、沙丘、兵营、城楼等都有栩栩如生、非常逼真的颜色。
比如,金母河,就用金色的颜料在碧绿的草地上画出了一条蜿蜒东去的河流。这样看起来就及其的逼真生动。同时,这兵盘上还雕刻着举小旗的将官和兵士。
不只是有大函的,边界北边的草蛮兵士也有。按照规则,一个举小旗的将官代表着,将带领万余人的大军。如派出十万大军,就只需摆上十个举小旗的将官即可。
如若需要派出小股兵力,那就摆上举小旗的中尉官。毕竟,一个中尉官也就带千余人。他看着这些中尉官,就不由得想到,要是都照着他的心上人雕刻该多好。
因此,他就拿起中尉官的木偶,边把玩着边围着兵盘打量着澣州的山川河流大草原,以及关隘城楼和兵营。他转了一圈后便有些困乏,就趴在兵盘一侧,拿着中尉官木偶细细端详着。
他越看越觉得眼前的这个中尉官,就犹如心上人的那个中尉官。看着,看着,就感觉眼前真的出现了心上人的那个中尉官。她不仅出现了,并且还要和他一同带领众兵士去冲杀。
正当他和心上人冲杀的酣畅淋漓时,就有雨点落在他的脸上。突然,随着砰砰的一声声巨响,整个草原大地都开始颤动起来。
他正准备抓住心上人的手时,一声更加剧烈的颤抖,使得他惊叫着从梦中醒来。
他惊醒后便发现眼前的人不是心上人而是阿母。他立即再次惊的完全清醒过来。这时才发现,心上人也在这兵营里,只不过在他后面。他也才明白,梦中的响动颤抖是阿母在敲打兵盘。
他赶快慌忙起身,向阿母躬身施礼后吱唔着想解释什么。可还没等他说什么,他阿母就边沉着脸边揶揄道:
“你是在梦中进行兵法推演吗?瞧你睡的,哈喇子都快把我们的兵盘淹没了。”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哈喇子,已经流进了兵盘里。
幸亏这兵盘是上好的枣木做的,甚是坚硬。并且上面涂得颜料也是上过漆的。否则,兵盘就要被损坏了。他也才想起梦中的雨点落在他脸上,就应该是他正在流哈喇子呢。
就在他尴尬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垂下头时。他阿母再次戏谑道:
“得亏没让你领兵实战。这要是让你领兵了,你还不得梦游般的把兵带进草蛮的地界去?困了,就别硬撑着了,赶快回去休息。用午膳时再叫你。”
李儒虎无言以对的在心上人那偷乐中,和阿母施礼道别后就犹如逃兵一般的快步走出兵营。
一出兵营他就懊恼的拍打着自己的额头。这怎么就不知不觉中的给睡着了,并且还让阿母和心上人逮个正着。这次可糗大了。
好在阿母并没有恼怒,甚至都没有严厉,看来她不仅没生气,还体谅她儿子一宿未眠。好在他还把心上人给逗乐了。并且,她乐的还不止一次。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只是肚子里鼓噪的犹如敌军杀来一般。他似乎都闻到了膳食的香味。看着并无人前来叫他用午膳,应该是还没到用膳的时间。
他本想先用糕点果蔬顶替一下,只是放眼营帐,佣人先前摆放的糕点和果蔬都让他用完了。他就只好起床往营帐外走去。
兵营里静寂无声,应该是无一人。他就径直往阿母的营帐走去。刚到门口,便遇见骑马归来的心上人。她英姿飒爽、秀色可餐的让他更加饥饿。
李儒芳见眼前的这大男孩,像饿狼发现猎物一般的盯着她,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
“为何如此呆愣的盯着我?午膳已给你备好,吩咐佣人端来便可。”说罢就走向她自己的营帐。
“那,你、你不用午膳吗?”李儒虎盯着心上人的倩影,在乐滋滋中激动不已的吱唔着问道。
“早用过了。你不看看现在是何时了?”
“用、用过了?我说为何如此饥饿。你们也不叫我。”李儒虎边抬头打量着明显已经偏西的阳光边嘀咕着。没曾想,就这么一句嘀咕还是被心上人给听到了。
她驻足回过头嬉笑道:
“你睡的如憨猪般的香甜,阿母怎忍心打扰你?那就只能叫佣人给你留膳了。”说完便乐着进营帐。
面对心上人的嘲讽。李儒虎不仅没生气,并且心里还越发的甜蜜。尽管他也说不清这是为何,但他心里就是甜蜜的如大枣般的受用。特别是他想起一众兵士曾经嬉闹过,打是情骂是爱。
难道这就是心上人对他的爱?如若不是,为何骂他憨猪?如若是,为何总是忽冷忽热的躲着他?就在他疑惑的走进营帐时,佣人已经把热好的午膳端到他的食桌上。
一闻到好闻的膳食,肚子里就鼓噪的使他都顾不上再去琢磨那些的,就狼吞虎咽的吃喝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走进营帐的女将边打量着如饿狼般吃相的儿子,就嗔怪道。
李儒虎边快速吞咽着口中的食物,边准备起身向阿母施礼。女将随即就挥手示意他继续吃。他看到阿母除了嗔怪,没有别的表情,似乎还有些慈祥。
就快速坐下边冲阿母憨笑着,边继续大块朵颐的吞咽着食物。就在他明显放慢速度,快要吃饱喝足时,他阿母突然问道:
“兵盘推演可曾有进展?”
李儒虎都顾不上擦嘴,就赶快应答道:
“应有些进展。孩儿已围着兵盘详细查看了兵盘上的关隘城楼、要塞兵营及山川河流等。”
“这在兵书里可曾有讲到?”
“有,有,大函兵法开篇,知己知彼篇中有讲到,悉数刺探、了然于胸。”李儒虎毫不犹豫的对答着阿母的质问。
“此时说了然于胸,还为时过早。行了,用完善后可和姐姐一起对阵兵盘推演。切记,谦虚学习。不可心不在焉。”此时的女将脸上已然已多了一丝严厉。
李儒虎在刚抬头的瞬间就看到了阿母的严厉后,就赶快连声应答着。然后就匆忙施礼,并快速离去。
畏惧阿母是一方面。最为主要的还是,他听到了可以和心上人一起去兵盘推演。那不就能见到心上人了吗?不仅能见到她,并且还能和她在一起相依相伴。
只要能在一起,就能揣摩出她的心思,究竟是不是喜欢他。只是一想到阿母那不可心不在焉的警告,以及昨日心上人发脾气的情形。
他就不断的告诫自己,切不可操之过急,影响兵盘推演的正事而再惹她生气。如若再惹她生气,那后果可就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就在他刚走近心上人的营帐门口,就看见她迎面走了出来。貌似她已然在那等着他,或者是见他来了,就也迫不及待的迎了出来。可她为何还是冷着个脸呢?
难不成她还在生气?不能吧,她刚才明明已经在乐了,没有生气啊?亦或是又惹她生气了?那就更不能了。他这才刚过来,哪里可曾惹她生气?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李儒芳就边打量着眼前的大男孩边质问道:
“为何又发愣?来这儿可是有事?”
“哦,有事。是来邀你一起进行兵盘对阵推演的。这个是阿母许可的。”李儒虎盯着心上人难掩激动的说完后,就又赶快补上了一句。
当他发现心上人欣然接受,就在激动欣喜之余要往上凑时,李儒芳却突然回过头冷着脸盯着他告诫道:
“一起兵盘推演可以。但不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儒虎那热烈跳动的心,顿时就犹如被冰雹浇了一般的骤然冷了下来。他愣了一下就只好悻悻道:
“军中严令禁酒。怎会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李儒芳白了眼前这个有些嬉皮笑脸的大男孩一眼,就边继续冷着脸,边在心里偷乐着往兵营走去。尽管李儒虎对心上人的告诫很是不爽。
但一想到能和心上人近距离的朝夕相处、相依相伴的,就还是很甜蜜的跟着心上人走进兵营。
李儒芳倒不像弟弟那般,刚走进兵营就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那般好奇。毕竟,她先前已经知晓这个大兵盘的存在。
只是还没有在这上面推演过。因此,她就在暗自啧啧称赞这兵盘做的逼真、精致之时,也不断的围着兵盘认真到,近乎痴迷的研究着那上面的关隘要塞、兵营城墙,以及那些山川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