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僵持不下,很快便有人打破了这个局面。
摄政王的心腹从后方赶来,眉头紧皱,十分焦急的模样。
谈判中最忌突如其来的打断,若不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摄政王当场便能拔剑砍了他的脑袋。
“你最好有合理的说法。”
摄政王看着心腹,面色不虞,言语中带着强烈怒气。
“王爷……”心腹附耳将事快速禀报。
听罢摄政王面色骤然蒙上阴影,心腹则是忧心忡忡的模样,二人周身笼上了诡异的安静。
沐景虽在远处,却也发现此时摄政王不同寻常的反应,若说有什么事能在此时令他表露出虑色,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顾洹,二便是北凉。
“摄政王可考虑好了?”沐景追问:“交不交人?”
“交人?本王有什么好处?”
“只要你交出顾月及她父兄,我便放顾洹安然无恙退回北凉。”
“三换一?未免太过划算。”
听着话头,摄政王还想提条件,沐景并不给他机会。
“顾洹一命,值了。”沐景复问:“摄政王以为呢?”
摄政王沉默半晌,后似做了决定,对沐景道:“明日此时,如你所愿,本王自会派人送他三人回去。”
“不劳烦摄政王,咱们阵前交人即可。”沐景一定要确认顾月安危才行,又道:“只要见到人,顾洹那边,我自令军中不得为难。”
摄政王未有反对,只令沐景信守诺言。
两军各自回营,明面上无需兵刃相接,便可解决问题,算得上是沐景一方的胜利,实则各有计划,暗自较量。
摄政王大步踏入营帐内,案上赫然放着顾烨回国欲反的折子,霎时勃然大怒,将这碍眼的折子砸了出去。
“好一个顾烨!”摄政王恨道,他终究是小瞧了这个质子。
“王爷为国操劳,这质子竟包藏祸心,莫不是做了西楚的奸细,其心可诛!”心腹随即附和。
“哼,他召集先王旧部,想推翻本王的统治,不想想他离国多年,还有多少人记得他?”冷静一想,摄政王语气便带着不屑。
“顾烨在北凉举事,王爷治国多年,毛头小子威望如何比得过您,虽难以成事,却也是不小的隐患,如今我军对战西楚,此为内忧外患,属下以为,应当早些处理了才是。”
听罢心腹的分析,摄政王陷入纠结。
此时与西楚战事胶着,顾洹遇险,若是后方安定,拿下西楚便只是时间问题。
怕只怕自己在前线打下的战功,最终都给了顾烨那个小子,摄政王如何甘愿。
一番天人交战,摄政王未能定下决心,只令心腹退下。
待银月洒辉,繁星烁烁之时,摄政王仍在营帐中思索,欲求最佳的解决方法。
顾婉于帐中左右等不来摄政王,便询问的巡逻的士兵,这才到了主帐中来,进了营帐见摄政王兀自深思,对她的到来毫不在意。
她惯于争宠,颇有些手段,更懂得如何讨好摄政王,这才令她在摄政王的后院内立于不败之地。
但她也知晓,摄政王看中的无非是她年轻貌美,小意温柔,自己的宠爱来自摄政王如同施舍般的在意。
顾婉莲步轻移,行走时婀娜身段如同风中摇曳的花朵,她步至摄政王身后,伸手轻轻揉按他的太阳穴,尔后柔声问道:
“何事令王爷忧心?”
摄政王一把抓住顾婉纤细的手腕,将她扯进怀中,低头闻了闻顾婉鬓发间的香气,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若人人如你这边体贴懂事,本王可就轻松许多。”
顾婉娇笑起来:“婉儿的体贴,他人可学不来的。”
以往摄政王并不与顾婉提起朝堂之事,论只论风花雪月,今日不知为何,摄政王神使鬼差的将顾烨谋反及沐景战场对峙一事说了出来。
原本摄政王不过是随口说出,却不想顾婉竟接了口:
“王爷,顾烨乃是质子,是被丢弃的人,且在西楚之时,便是个纨绔,成事怕是比上天都难,何足为惧?”
顾婉声音娇娇柔柔,复提起了顾月的身世及经历:“那顾月在西楚可是大红人,颇得京都贵人的喜爱,在西楚民众间亦有些威望。”
摄政王不语,猜想沐景如此重视,只怕不仅顾月是他心上人,碍于顾月在西楚皇室的地位,若不将人带回,沐景许会受到西楚皇室的责难。
“婉儿以为,王爷若选择了回北凉,那更不能留下顾月,以她这般的地位,将她杀了,再曝尸城头,定能对西楚起震慑作用。”
不知不觉间顾婉眸色如同淬毒:“王爷想想,顾月侯府嫡女,一个西楚人爱戴的女子,被蹂躏被折磨至死,曝尸示众,传入西楚皇室耳中该是多么精彩,这还是个一箭双雕的法子呢。”
摄政王来了兴致:“一箭双雕?”
“顾月一死,必能刺激沐景,皆是他定着了魔举全军之力与王爷决斗,王爷兵力在他之上,只得待他自投罗网,王爷便可一网打尽。”
顾婉眼睫眨了眨,续道:“顾月沐景一死,那粮草便可恢复输送,顾洹那儿再无后顾之忧,王爷亦可及时回国,拨乱反正。”
烛火摇曳,令面前正夸夸而谈的女子脸上明暗不定,说到兴头上时,眼神更是迸射凌厉光芒,嫣红唇瓣宛如人血涂成,带着几分别样的艳丽。
摄政王不由得勾起嘴角,指尖敲打着扶手,突然一把掐住顾婉小巧的下巴,低头堵上了那对勾人的唇瓣儿。
细细品味一番后,摄政王这才意味深长道:“想不到美人竟有如此见识,是本王看走眼了。”
“能够为王爷排忧解难,是婉儿的荣幸。”顾婉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换了个姿势靠在摄政王的怀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摄政王胸口打转:“不知婉儿的提议,王爷以为如何?”
“自然妙哉!杀了顾月,再将她曝尸阵前,定能刺激沐景带兵倾巢出动,之后,本王在一举围剿,叫他有来无回!”摄政王眯起了眼,抓住那不安分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随后问道:“可有什么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