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的温柔解释并没有换来顾月的理解,顾月闭上眼睛,任由着他抱着,声音低沉,道:“可是你现在已经失去了民心,即便你坐上了皇位,得不到民心,在你的统治下,也会有人像你一样,用你的方式来推翻你的统治。”
“没事,我自有方法应对,你不必担心,专心养好身体。”
他轻轻地拍了拍顾月的后背,宽慰着。
顾月摇了摇头,拉着他的衣袖,劝道:“失了民心,你是无法当上君王的。尚且现在我们的孩子还小,我们可以处理好京城的事宜之后,隐姓埋名,从此离开这是非之地,不再与权势纷争沾边。”
她一次又一次地劝阻,一次又一次的冷面对待,沐景已经解释了多次,可顾月仍然坚持自己。
他也有了恼意,冷下了脸,将顾月离了怀抱,道:“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该说的我已经和你说完了,既然你不明白的我的苦心,那便罢了吧。”
“你又何尝明白我的苦心?”
二人争执不休,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就变点燃,剑拔弩张。
“呵,你的苦心?”沐景冷笑,看着她,道,“你的苦心便是救那些无辜百姓的性命,将我们一家人的性命都弃之于不顾吗?”
“那些百姓的性命难道就不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吗?只有我们的性命宝贵?沐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她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看着沐景的眼中充满疏离、陌生,她后退几步,摇了摇头,目光呆滞。
沐景气极,怒道:“你不过是妇人之仁!不成大事!我不想再同你辩论了,你便好好待着吧!”
他气得拂袖而去,妻子的误解让他倍感心寒,原先想要舒缓心中的疲乏,最后二人还是不欢而散。
顾月在身后气得不轻,身子都在发抖,怒吼着:“你给我滚!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沐景心中苦闷,回到书房之中,叫来了祝桐:“给本将军拿酒来!”
祝桐愣了一下,这段时日沐景一直要忙于军事和政事,每一天都打足了精神地去执行公务,这突然地喝酒,倒是有些奇怪。
见他迟迟不动,沐景微微蹙了蹙眉,睨了他一眼,祝桐会意,立刻便去取酒。
此时忠勇侯正好进入书房,见沐景一副惆怅的模样,便问道:“怎么?可是被夫人赶出来了,心中烦闷啊?”
“父亲,”沐景不曾抬头,只是目光黯淡的看着前方,喃喃道,“为了保护他们,我有什么错?顾月为何如此不理解我的苦心,多次劝我放下之前苦心经营的布局。”
忠勇侯坐在沐景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劝道:“顾月她只是顾全大局,生怕你因此事陷入重重危险之中,她也希望国家和平,百姓安康,这才不想再有这些战乱。”
“我也不想让百姓受苦啊,我也答应过她尽量不伤及无辜百姓,可她就是不信任我。若是不自立为王,便是我们忠勇振国两侯府陷入危险之中,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上,何以安心?”
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何顾月一直都是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而不曾想想自己的处境?
“顾月她比较善良,不希望无辜之人枉死。”
忠勇侯的一席话让沐景沉默,此时祝桐正好去拿了酒来,忠勇侯拿起桌上的酒,便举了起来,道:“咱们父子两也有许久未曾一起共饮了,来,今夜便一醉方休!”
二人酒杯相碰的声音回荡在书房之中,父子二人谈天说地,诉说心中所想。
忠勇侯放下酒杯,问道:“你当真想要将皇室的人赶尽杀绝吗?”
他自然知晓沐景清楚朝堂所作所为,沐景摇了摇头,道:“只要皇上肯退位,我必然会好好善待他。”
忠勇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笑了笑,他一直替沐景处理宫中的事宜,才到侯府几日,便道:“孩子现下如何了?听说取名叫做沐弘?”
沐景点了点头,提到孩子,他的眼中便出现了父亲的慈爱和温柔,道:“是顾月取的。”
忠勇侯叹了口气,轻轻摇曳着杯中的酒,感慨道:“为父这一生盼的就是你娶妻生子,与儿孙一同共享天伦之乐,而现下这样的情况,恐怕是难以实现了。”
他有些失望,而沐景心中也多了几分愧疚,父亲年迈,自己还要带着他一起折腾。
话把家常之后,就是商讨战况的事宜,现下虽然同勤王军休战,但并不是最终的结果,还要看关山愿不愿意归顺。
“现下勤王军内部分裂,而关山此人喜好功名,我给他的开出来的条件,他必然会心动,相信一段时日后,会来向我们投诚。届时,没有了勤王军,北凉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最后,只需要皇上的一道退位的圣旨,便可名正言顺的登基了。”
所有的情况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既然他决定好了要反,那便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你即将要坐上一国之君的位置,你可曾想好了?”
忠勇侯突然地询问,让沐景顿住了手,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坐上一国之君的位置,保护的不仅仅是家人,要保护更多人的人,保护天下子民的生死存亡,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自然知晓这其中的重任,道阻且长。
隔日,沐景便前往新皇与太后居所,二人许久都无法收到外界的消息,心中焦急不已,见沐景前来,意图从他此处获取一些消息。
沐景一脸淡漠,见二人仍然桀骜不驯,便道:“勤王军现下已经向本将军投降,愿拥护本将军为王,你们不必再对勤王军抱有希望了。”
新皇震惊,没想到勤王军竟然向沐景投降,心中顿怒,咬牙切齿,恨恨地道:“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知晓勤王军无望,太后心中崩溃,唯一的希望便这么破灭,她心中痛苦狰狞,她吃惊得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