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步入大殿之中,宫女们瞧见他,便纷纷跪拜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原本拿着拨浪鼓的顾月正在逗弄着孩子,听见宫人们的声音,便敛起了笑容,将玩具交给秋雨,向沐景行礼:“妾身见过皇上。”
沐景看出了她的不情愿,也知晓顾月生性洒脱,自然是不喜欢被这些繁文缛节束缚的,便上前扶起了她,柔声道:“你若是不喜欢这些礼节,那便都免了吧,不必让自己烦心,像以前在府中一样便好了。”
“宫中规矩繁多,自然不同于侯府,自然是无法相比。”
顾月一脸冷漠,沐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牵着她的手,温柔道:“现在大局已定,你现下已经是一国之母了,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现下你身体还未痊愈,待到你身体良好,朕便许你一场风光的国婚大典。”
他一脸憧憬,想象着在那样盛大豪华的场景之下,他牵着顾月的手,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一步一步地为她戴上凤冠。
而顾月并没有像他一般充满期待,只是淡淡的一笑,道:“封后大典再豪华盛大又如何?注定此生都要在之中,皇宫就是一个华贵的牢笼,进入了这里,便是多层枷锁压制着。便是你,亲手将我们一起送进来的,也是你,想让我在这牢笼之中度过下半辈子。”
她本就是费尽心思地想要逃离这些权力的纷争,但没想到,她还是没有逃出这个圈子,反倒是越陷越深。
听着她的控诉,沐景并不赞同,便解释道:“不,朕并非是想要将你压制在牢笼之中,朕只是想更好的保护你们。”
“呵,保护我们,”顾月的脸上出现一抹讽刺的笑容,摇了摇头,道,“每次都是用这个借口,它到底是一个理由还是你想要全力的借口?”
“月儿,朕知道你不喜欢被这些规矩束缚,你是一国之母,你可以不被这些规矩压迫,同样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出你自己。权力,只是让你更加自由,更加安全的东西罢了。”
沐景苦口婆心地同顾月解释,顾月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二人安静了一会儿。
秋雨将孩子抱走去喂奶,顾月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侧身对着沐景,问道:“除了升为妃位的秀琳和白依,你还纳了多少妃子?”
顾月目光凿凿的看着他,突然提到后宫之事,沐景一愣,以为是顾月吃醋,便有了笑意荡漾在脸上。
神情的目光看着顾月,解释道:“四五个这样吧,你大可不必担心,朕的心中只有你一人,这些妃子只不过是为了民心和堵住大臣们的嘴才纳的妃,只有你是朕唯一爱的人,朕不会宠幸她们的,只会宠幸你一人。若是你还不放心,朕发誓......”
沐景正要抬起手立誓,便直接被顾月打断,道:“你可知道你如此对我如此偏爱,会给我招来怎样的祸端吗?你知不知道后宫争斗的残酷和勾心斗角,我并不想参与这些,你给我无限宠爱,便是将我推上风浪尖口!”
她大声的质问着沐景,沐景一怔,有些失落,笑道:“是朕想多了啊。”
顾月心灰意冷,她最反感的便是权力地位的争斗,各种明刀暗箭防不胜防,而后宫之中的争斗最是阴险,稍有不慎,便是一命呜呼。
她面露痛苦,眼中含泪,对着沐景道:“我真的是不愿意加入到后宫争斗来,既然你已经达到你的目的,站到了权利的最高点,那先前说过归隐的事情,你不愿意,那我独自前往也行。”
想要独自逃离的念头一出,便伤到了沐景的心,他蹙眉,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道:“你要独自归隐?”
“是。”
她回答得十分坚定,毫不犹豫。
沐景眼中闪过失望,苦涩一笑,让秋雨将沐弘带来,他抱着沐弘,问道:“你忍心让沐弘这么小身边就没了娘亲吗?”
他想利用沐弘让顾月心软,不愿离去,顾月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她眼中微动,轻轻抚了抚孩子的脸颊。
她有些犹豫,看着她动摇的样子,沐景十分欣喜,见有希望,便道:“你就当为了沐弘,留下来吧。”
顾月想起那些后宫女人之间的阴险狡诈,她便想到以后孩子就要在后宫之中的权谋诡计中长大,会继位被皇权束缚,心中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沐景见她沉默不语犹豫的样子,认为她出于对孩子的怜爱,必然心生慈爱,选择放弃隐居。
他心中欢喜,即便是顾月不愿意理他,也一直在同她聊天。
次日,她尚且在病中,秀琳同白依一起前来看望,她们二人来到顾月的房中,秀琳深知宫中的客套,便笑着道:“娘娘,先前妾身等人一直都被控制在院中,现下听闻您病了,这才前来探望,失礼之处还请娘娘恕罪。”
顾月浅浅弯了嘴角,一副母仪天下的大家闺秀的风范,道:“妹妹无需如此,只不过是一些小病,身子骨较为脆弱,故而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
“娘娘可要注重身体啊,皇上可是十分担心您呢。如今您身为六宫之主,日后必定操劳后宫诸多事宜,若是身体不适,恐怕不便料理了。”
白依不比秀琳小心谨慎,对着顾月便是一通言语,顾月只是笑笑,不以为然。
“皇上驾到。”
听到外面的通传,秀琳与白依二人眼前一亮,对视一眼,果然在顾月的地方能看到沐景!
二人纷纷弯腰行礼,屈膝,娇声道:“臣妾见过皇上。”
见到二人在此,沐景皱了皱眉,道:“你们二人若是没有什么事,便回到自己的寝殿去,莫要打扰了皇后的休息。”
二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坤朝阳宫。
想起二人以前所做之事,沐景心中气愤,便十分气愤得道:“这二人以前作恶多端,加害于你,以后还是不准她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