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的表情微变,沉下了脸,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道:“老夫只不过是为西楚的情况考虑罢了,只不过皇上此举却是欠妥。”
顾烨拧眉,见他浩然正气的样子,心中不解,道:“先前您不是还说会帮助他们寻找顾月吗?怎的今日又开始调转方向了?”
顾辰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回应。
“皇上,您不该为了别国的皇帝妻儿这样大费周章,虽然老夫知道先前您中意于顾月,只是他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而且还和沐景有了孩子,不管怎么样她都已经配不上您了。”
顾烨惊讶,未曾料到顾辰会这么强势,脸色变得不善,但是因顾辰是长辈,顾烨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不快。
他盯着顾辰看了许久,不觉得有异,便嘱咐道:“朕知道叔父都是为了西楚着想,只是这些话也不必再说了,作为皇帝朕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只是有一事还需要叔父帮忙,现下知道他们一家人身份的只有我们,还请叔父替朕保密他们的身份。两国结盟,不该对他们不利。”
顾辰并没有立即答应他的请求,听到顾烨为沐景等人着想的言辞,顾辰恨铁不成钢的道:“皇上,你总是为别人着想,老夫知道你是估计朋友情谊,知道你重情重义。只是,你可知现在西周的情况?西周在沐景的统治下,国力强盛,更是有愈加雄厚的趋势。”
他苦口婆心地给顾烨分析着当下的情况,顾烨沉着一张脸,默不作声,不曾出声打断。
见他没有反对,顾辰以为他听了进去,便继续讲道:“况且现在西楚周边邻国对我们虎视眈眈,屡次骚扰边关,对我们已经开始了挑衅,这些都是因为我们的实力提不上去啊。皇上为何想的不是如何提高国家的实力,而是去信任周国的皇帝?”
弱肉强食的世界,全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说话,每个人都岌岌自危。
顾烨眸光微暗,心中觉得顾辰与往常颇有些不同,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探索,面色晦暗不明。
顾辰迎上他的目光,自觉失言,便跪了下来,道:“还请皇上责罚,老臣一时之间忘记了身份,逾矩了。”
身后皆是宫中禁卫军,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前面,看见老王爷下跪,所有人都纷纷好奇,却又不敢多问,只得用余光悄悄偷瞄。
“朕知晓叔父一心为了北凉,说的这些话都是劝谏之言,自古以来忠言逆耳,朕也知晓,”他微微抬手,将顾辰扶起,“想必是叔父这几日日益操劳,过于忙碌,头脑之间有些混乱,才说了这些话。”
顾辰面色一僵,心知顾烨心中还是有了计较,双手作揖,在一旁不敢再说话。
顾烨见他仍然僵持着,脸上仍然是如沐春风的笑容,手放在顾辰的肩上,道:“朕瞧着叔父眉眼之间尽是疲态,看样子果真是休息不够。这搜查的事情朕一个人也可以了,叔父便回去好好休息吧。”
此言一出,也算是一种责怪,便不让他跟随搜查了。
顾辰眸光微黯,双手交叠,微微弯腰,道:“老臣遵旨。”
随即,顾辰带上了上朝的官帽,便转身从一旁离去。
顾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总有些觉得不对劲,认为顾辰今日有些异常,只是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收回目光,安抚自己,叔父一心为国为民,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到底是自己过于担心了,到底是小人之心了。
顾烨仍然是无比信任顾辰,不曾留一个心眼。
而潜伏在队伍之中的沐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便产生了怀疑,先前顾辰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帮他们寻找顾月等人,现下一说搜查皇宫,竟然反应这么大。
他一直盯着顾辰,见他心事重重,便猜想有异样。
沐景观察四周,见周围的禁卫军们一直都站立在远处,等候着顾烨的命令。
跟随着顾烨前往宫殿之时,沐景在顾辰经过之时,低下了头,以免顾辰发现。
原本站在队伍中间的他悄悄换了位置,站在了队伍的最末端,趁着队伍正在行进之时,正打算悄悄离开,跟踪顾辰。
他已经悄悄地离开了队伍,却被领头的发现了,领头的人走过来,沐景心中暗叫不好。
想要逃跑,奈何领头却硬是不肯放过他,穷追不舍,将他抓住,沐景一直低着头,领头的人生怕惊扰圣驾,低声斥责:“你怎么回事?关键时刻擅离职守是想要挨板子吗?”
“属下......属下想要出恭。”
沐景灵光一闪随便想了个借口,谁知道领头的怒斥道:“擅离职守也就罢了,竟然还拿这些理由忽悠我,禁卫军中明令禁止在执行公务之时不管任何情况都不可以擅离职守,还不快赶紧跟上队伍?”
沐景睨了一眼就在不远处的顾辰,心中着急不已,领头的见他迟迟不动,便往他身上踹了一脚。
“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我命你立刻跟上队伍执行公务!若是耽误了皇上吩咐的差事,小心你的脑袋!待到事情处理完之后,再去刑房领五十大板!扣三个月的俸禄!”
领头人各种威胁,可沐景的目光一直看往别处,那人心中十分气恼,又担心惊扰圣驾引起怪罪,便拉着沐景就要往队伍走去。
可是不管领头人怎么斥骂拉扯,沐景依然不走,领头人对着他就是破口大骂:“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现在惊扰了圣驾!”
领头人的纠缠让沐景无法脱身,他假装下跪,惊慌道:“参见皇上!”
领头人以为是顾烨,便一转身就要跪下,谁知身后空无一人,正要斥骂沐景,沐景便直接将他压在身下制服。
二人相互打斗的声音终究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就连在不远处的顾辰都注意到了,沐景看见顾辰走过来,心中大惊,紧紧地捂住了领头人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