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顾月便听到了皇帝宣见的口谕。
看见来人,顾月忙引了上去:“请问顾公公,你可知皇上宣我觐见所为何事?”
顾公公一张脸不见其色,睨了顾月一眼道:“老奴不知,小姐还是随杂家快点进去,免得让主子们都等急了。”
顾月微微作揖:“有劳公公带路。”
来人是皇帝身边伺候着的人,其身份地位自是与一般公公不同,顾月享有如此待遇,倒是沾了父兄之光了。
待顾月随公公进去时,皇帝等人已经是摆好了架势,那模样俨然是要八堂会审。
一身黄袍的皇帝已到中年,可那精神头却丝毫不逊与跪在地上等待被问罪的楚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顾月低垂着双眸恭敬的行礼。
“快快平身!”王贵妃更是一遍说着,一边亲自上前将顾月从地上扶起来。
“谢娘娘!”
王贵妃之前只知这顾月是侯府之女,长相丑陋,行事乖张,没有丝毫的礼法礼仪。
可如今来看,那言论简直就是污蔑,眼前的人儿不仅长相甜美,行事作风更叫人挑不出错来,这要是说与景儿,这后续之事倒是省心不少。
只是这如今出了这丑事,这楚景与顾月只能是行之踏错,不在于其撮合,眼下还是将这荒谬之事及早处理了。
王贵妃正了正神色,这才慈颜善目的和顾月唠家常一样道:“今日宴会之事,本与你无关,只是现下出了这等事,只好与你问上一问。”一遍说着,目光却是向一旁一直跪着的楚景使了几个眼色。
顾月垂眸又做了礼,可这口就是未曾张开说一句话。
顾月前世是做了几天贵妃的,自是知道其中之缘由,主子不开口,下面人是不可随意揣测的,更何况,此刻更是有真龙天子在这。
行之踏错,自是会出大错。
更何况,不用她细想,眼前这种种也表明,王贵妃所谓何事了?
王贵妃本想让顾月先开尊口,她正好借这个由头说道说道顾渊家风不正。
可这顾月不接话,王贵妃好似一拳打到棉花上,没有丝毫的感觉,平静的脸色暗了下来,生出了几分不悦。
目光看了一眼一旁的皇帝,皇帝同回一个眼神。这才拿出后宫主子的气势摆出一副架势:“本宫唤你进来,不为其他,只向你求证一件事。”
顾月行礼道:“娘娘请说!”
“你方才在宴席上放任醉酒的顾慧不管,现下酿成如此之大错?这让皇上如何向顾侯爷交代,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呢!”“臣女惶恐!”顾月急忙跪下,脸上竟是恐惧的神色,这模样任是谁见了都不会怀疑是假装的。
可事实也就是如此,前世她贵为后宫之主,可被一道圣旨她便变成了罪臣之女不说,毒酒一杯。
纵使现在,她想起来,依旧胆颤。
更何况这王贵妃话中有话,其意不甚明显,计策落空,这是要拿她出气。
可偏偏她顾月不是那个软柿子,不会任人宰割。
不过能成为唯一宠妃的王贵妃手段自是不差的,随即她便轻言道:“你有何惶恐,将当时之事告知与我等听便是了。”
顾月垂眸将当时之事道来:“启秉娘娘,方才在宴席之上,臣女不胜酒力,只是一杯头便晕晕的,醉了,彼时还是妹妹顾慧将臣女扶出殿外醒酒。”
“一派胡言!”皇帝的暴怒声响起,倒是一旁的王贵妃忙上前宽慰道:“皇上莫急,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顾月将头埋得低地,眼里哪里还有刚刚的惶恐之色,那将头埋底也是做个礼罢了。
倒是王贵妃脸上犯起了难色语气淡淡道:“顾月,你可知欺君是灭九门之罪?”
“臣女万不敢欺君,还望皇上恕臣女无罪!”
顾月之言倒是吓着了一旁站着的顾渊见女儿被呼来呵去,早就站不住了,当下就屈身行礼道:“皇上,小女懂史书知礼仪,自是不会做出这等辱我侯府门风之事?”
“哦!”皇帝挑眉,脸上假意露出为难之色道:“那以大臣之言,便是这无故失了清白的三小姐自导自演了?”
言下之意便是,顾月没有撒谎,便是这顾慧撒谎了,不管两个人之间究竟是那个撒谎,终会有一人欺君。
那这欺君之罪,自是难逃了。
顾渊脸色暗沉,额头上也是渗出了细细密汗,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还是与老虎有所利益的陪伴。
只见顾慧发髻凌乱,衣鞋不整的从角落处爬了出来,脸上的泪水未曾干过。
“皇上贵妃娘娘,臣女不曾欺君,臣女自幼不与父母同在一起,可侯府家的家教严格,臣女更是受奶奶教诲是万万不敢欺君。”
紧接着就将头不停的在地板上狠狠的磕着,只见额头顷刻间就露出了血迹。
顾慧果然是个聪慧的,今日之事也是谋划了很久,短短的一个动作,便将这罪过悉数扯到了顾月身上,她分毫不提自己是怎么醉酒出来的,但只磕头卖惨强调她从小受礼仪熏陶是万不可作出越矩之事来。
果然,这话一出来,一旁站着的其他人看着顾月的神情都有几分厌恶。
“顾月,你到此刻了还想胡口满言下去,这里谁人不知你自幼是个不懂礼仪道德之人,此刻谁会信你之言。”
跪在一旁的楚景本就不喜顾月,现在更是因为顾月,现在跪在这里等待发落,自是有气,要踩一脚顾月。
“是啊!月儿之行事作风,我早有耳闻,现在之言,确是叫人不能信之!”站着一直看戏的顾麟更是不会相信,毕竟这些日子,他可没有少听见自家夫人在耳根前说顾月之前所行事之风格。
自是会仗着此刻的身份将这顾月压上一头。
顾月一双翦眸里满是亮光,一声轻笑让在场的众人诧异:“那依二皇子与叔叔之言,是摆在眼前的事实错了?”
楚景与顾麟倒是没有想到顾月会这样说,不管此事顾月有没有做,事实都是顾慧与楚景行了苟且之事,而她只是局外人。
他们的发难自是没有丝毫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