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晚风里明明暗暗,照在少女的面容上让人思绪纷飞。
蓦然,顾月开口道:“王爷真是会说笑。”声音淡的不露丝毫情绪。
夜风带来一丝清凉,桂花沁人的香味幽幽的飘进屋内。不知是晚风的凉意还是何故,顾月拢了拢衣袍,却只是道:“即已来了,我也不与王爷卖关子了。”
“哦?”沐景眉峰微挑看向顾月:“愿闻其详!”
顾月微微抬头,乌黑发亮的深眸与之对视:“王爷可知今日宫中之事。”
沐景收回目光,夜风飘过,掀起了沐景青色长衫:“你是想说,顾慧在宫中之事吗?”
顾月微微蹙眉:“你怎得知,我要与你说这事情?”
沐景幽深的目光飘远,看着夜间那一处最黑的地方看去:“你知道那黑暗之后隐藏着什么吗?”
顾月摇头,目光随沐景的话语向那夜空中最黑的一处看去:“小女子愚笨,倒是请沐王爷明示。”
顾月只当是沐景在说笑,并未细思,时间紧急,她倒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用之事情上。
沐景抿唇一笑:“你说这月黑风高,乌云密布,要是想做出些世人不知的事情来,那岂不是轻易之事!”
顾月微微挑眉,如若方才沐景那一句是玩笑话罢了,可再一次说起来,那就不是她所想那般简单了。
“深夜自古以来是夜行之人的屏障,能将许多之恶事所掩盖。”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不便于白日里出现的人或事,都会在这深夜出现。
顾月再次道:“好比昨日之事也是撑着这众人松懈之事才可成事。”说道这里,她停顿一下,眉梢不自己的挂上了一抹担忧之色:“此事皇上虽给了我镇国侯府面子,将此事严密解决,可那宫中之事那里会有不透风之墙,想必你也早已知其所事,我也不在言明了。”
“要是日后,皇上拿这事情拿捏与我顾家,这该如何是好。”
“此事你不必过于放在心上?”沐景看顾月那不定的心思,便知这顾慧是打破了顾月原本的计划。
“请沐王爷赐教!”
顾月经过几次见面,亦然是对沐景卸下了心防,此时使唤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侯府之事你可都理清了?”据他得知,那王氏自己在顾月这里未讨的便宜,便寻了那丈夫顾麟为难,她此刻忧心宫中的顾慧,自是会将这潜在的危险给忽略了。
“你是指顾麟?”顾月是和等聪慧,怎的会听不出沐景弦外之音:“前几日与我父亲起了些争执,这几日倒是安分的紧,就是不知这顾慧如今成了这景王妃,那顾婉会坐的住不?”
“宫中之事虽已成定局,可不足挂齿,今日之事能成,未来之变数却也难以预料。”
顾月莞尔一笑:“沐王爷倒是个心窍的,倒是我心急了些。”顾月被沐景这么一点拨,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这些许日子,事情太过于平顺了,她倒是忘记了这关键之事。
顾慧的确不以为惧!
“故大可不必忧心顾慧,眼下你紧要的是候府之内那纷杂之事。”沐景看着面前少女稚嫩却神色老成的面容,眸色暗了暗。
“想来王爷哪里有了消息,可与顾月说来听听?”烛火曳动,印照出顾月眼中闪过期待的光芒,但是很快她低下头,眼睫微垂遮掩下那缕期待。
再抬首时眸底又是一片深沉,好似刚刚沐景看到的那丝期待是他的错觉!
沐景心知那不是错觉,眸色深了深,轻启薄唇,对当下顾月的局势逐一分析,娓娓道来。
“宫内之事倒是先放一放,现如今的镇国候府可不似表明那般太平,此刻侯府才是危险之地。”顾月足够聪明,自然会知他所言。
眼前的女子秀美微蹙,卷翘的睫毛扑闪着,思绪早已不知飘向哪里,再相看时,透亮的眼眸里闪着狐疑。
“王爷的意思是,如果放任候府内的人那些小动作,迟早会滋生事端!”
沐景微微点了点头,眯了眯狭长的双眸,又道:“没错,宫中……那个地方的变数可多着呢……”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沐景有些出神的盯着烛火。
顾月定定的看着正出神的沐景也有些微微的愣神,却很快收回神思,但也没有打断正陷入回忆的少年。
直到沐景从短暂的回忆中回过神来,顾月略一思索再次开口:“眼下候府局势现已明朗,若是那顾麟再次与我交恶,怕是我父亲那一关他也过不了。”顾月顿了一顿,似是知其深意:“莫非王爷对候府之事另有见解,可否指点一二。”
沐景不知想起了什么,唇角略微上扬,语带笑意的说:“你可喜欢听故事?”
顾月皱了皱眉,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把已在喉间的话咽了回去,吐出淡淡一句:“愿闻其详。”
“这世间不乏才子佳人的故事,也不缺不知廉耻之事,我说的故事,与后者有关。”沐景稍作停顿,卖了个小小的关子,看到顾月专注看着他准备听后文的神情:“听闻有一贫寒士子,资质中庸模样倒是不错,只是他科举之路甚是坎坷,每次都只是差一点便上榜,低落之时却与一府上夫人相遇,你猜伺候会怎么样?”沐景笑问。
顾月听此,意识到了什么,说:“这两人可是私通了。”肯定的语气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沐景收起笑而肯定的道:“对,这两人遇之一起,一拍即和,各取所需,一人之用夫人关系找门路行方便,另一人,却是看上了那士子的容貌与‘才华’。这一来二去,两个人就互表了‘情义’。”
“你说那夫人可就是镇国侯府之那王氏。”顾月当即冷下脸来,早在沐景说时便已猜测其中之深意反,此刻话语中更是没有半分疑问。
不论何时,这与人私通可是大罪,若是被人传言出去,那镇国侯府,便会沦为百姓之饭后笑谈茶点。
更可气的是,她果真要是如此,她还会有谁家公子前来求取镇国侯府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