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钟后,两位太医端着第一份药过来了,楚寒随机挑了一位喂下,不一会儿,此人便浑身通红,楚寒连忙解开他的衣衫,用一旁准备好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扎入他的穴道。
边扎,还不忘边讲解,两个太医听得都很认真,时不时还会感叹一下楚寒运针的神奇。
楚寒讲解的非常细致,几乎每一针的用处原缘由都会讲解的一清二楚,绝不藏私,两位太医也越发的佩服了。
如此大公无私,倾囊相授者,如何不让人敬佩。
忙完了第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楚寒先是示范了一个,而后就让二人根据她的针法一针一针的来,这样速度也能快一些,楚寒就边施针,边分心教二人。
二人越发熟练,速度也快上不少,然而施针本就是耗费精力和时间的活儿,施针完毕,还得随时注意病者情况,到了时辰还得拔针,几人忙的是不可开交。
几人一直忙到暮色降临,府里的下人来叫晚饭的时候,才将将结束,楚寒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
“咱们先去用膳吧,如今他们的情况也算稳定下来了,咱们晚些再来。”
“不了,你们先去吧,我想留下,等你们用完膳来替我就好了,我担心他们在此期间会有什么情况,如此我也好记录下来,及时拯救。”
老太医摇了摇头,他的眼底亦有疲惫,但楚寒看到的是那份执着,医者的执着。
心底不由的升起一片敬畏之心,老者是一个好的医者,同时她兴起了一股斗志。
如此老者都能坚持,她也定然不会放弃,一定能解决此次瘟疫的。
“如此那我们便先走了,您注意身体,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楚寒和小太医匆匆去了前厅用膳,因为二人心里都惦记着老太医,又匆匆应付了几口,连忙去接老太医的班了。
等老太医回来之后,已然是半个时辰后,此时,病者的情况才算彻底稳定下来,三人也算放心了,只是几人都未曾急着去休息。
而是聚在了一起,探讨了一下病情,你来我往的,还算和谐,小太医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不适应。
但时间久了下来,楚寒觉得他根基很稳,有一些偏门的法子药材她都不知道,眼前的人却能答上一二,并能开拓新的思路。
让楚寒惊奇不已,内心赞叹。
怪不得会被老太医收为弟子,天赋不凡。
几人说了说今日各自发现的问题,一起总结,互相答疑,均收获不少,完毕之后,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然二更天了。
几人便吩咐了府里的侍卫好生看着病人,纷纷回屋休息了。
楚寒一回到自己呆的屋子里,就看见屋子多了两个丫头,一人粉衣服,名为小玲,一人蓝衣,名为小雀,看样子到十分老实。
“参加王妃,奴婢二人是王爷派来伺候您的,热水已经备好了,您可要沐浴?”粉衣的看起来较为活泼一点,笑着上来就要给楚寒宽衣。
楚寒侧身躲过,“不要碰,上面怕有细菌,我自己来。”
粉衣丫鬟手一僵,随后明白楚寒的意思,从善如流的退下,“是!”
楚家暂赏的看了一眼,倒是个机敏的,“那王妃可需要我二人做什么?”蓝衣问道。
楚寒自行解开衣物,泡入水中,温度适宜的水温浸入皮肤,仿佛缓解了一天的疲惫,楚寒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你们按时来加水就好,还有,我身上的衣物记得用开水烫过后再洗,小心拿放,不要碰着了。”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知道楚寒是担心她们也感染了,连忙行礼应着,小雀拿着衣服离开了,小玲则是站在一旁静静的候着。
另一边,君临邑下午的时候从楚府出来,便直接入宫了,美其名曰孝顺皇帝,陪皇帝用晚膳。
可君寅知道,自家儿子可不是如此讲父子温情的人,如今坐在餐桌上给自己夹菜,定是有所求了。
他突然好奇了,这个儿子自小有主见,应该没什么事情会求到他头上才是。
看着满桌的佳肴,君寅头一回没了胃口,终于,在面前的御碗即将堆满前,他忍不住了,轻咳一下,“皇儿有事直说便是。”
君临邑这才停下手看着君寅,“父皇,王妃她去了庄子上照顾病人了,说要亲自研究,恐怕要长住。”
“哦?”君寅大惊,显然是没想到楚寒居然有如此觉悟,不由的赞叹,“看来王妃当真是医者仁心啊,朕果然没看错他。”
“父皇,可儿臣十分忧心,寒儿她忙起来就不顾着自己,身子一虚弱便会容易感染,因此我想让父皇增派人手前往。”
楚寒在府里的时候,君临邑尚且能看着,如今去了宅子里,恐怕也没人能管的住她了,凭着这人一研究起来就废寝忘食的性子,定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原本请几个太医,以他的身份根本不算什么,可如今大部分的太医都去温州抗疫了。
剩下的太医要照顾宫里的贵人,和皇帝的身体,若是再调动,恐怕人手就要不足了,因此他才会特地来宫里一趟。
君临邑眉间带着的担心是掩藏不住的,君寅讶异的看了一眼又一眼,随后又欣慰的笑了笑。
颇有种吾家儿初长成的感慨。
自己一直以来最忧心,最木的老三终于开窍了。
虽然有种欣慰在心底弥漫,但该考虑的还是要考虑的。
在君寅思虑的时间里,君临邑没有催促,而是慢悠悠的吃着菜,他断定皇帝会同意的,因为这场天花,越早结束,对朝廷的损失越小。
且楚寒有成功的经验,又是有功的祁王妃,他不会放弃的。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君寅就考虑好了,“你的提议朕答应了,王妃的安全确实要好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