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那边,车夫已经拉着马车走到薛凤倩身边,彩蝶在车上叫了好久,薛凤倩才如梦初醒般上马车,离开。
目送马车远去,侍从回神,走入屋子,“公子,已经走了。”
青衫男子颔首,朝侍从伸手,侍从一愣,接而快速从怀里掏出钱袋,递到青衫男子手上,男子打开袋子,取出一锭银子,悄声放到桌上。
“婆婆,多有打扰,还望海涵。”
婆婆虽然眼盲,耳力却比寻常人厉害,知道刚刚拉住她手的人就是青衫男子,笑容和蔼,“不打扰的不打扰的,公子好走。”
青衫男子里侍从离去,顺带合了门。
走到街上,目光凝视已经看不见踪影的马车,久久未动。
良久,青衫男子收回目光,“走吧。”
回到薛宅,薛凤倩命人传大夫给彩蝶看脚伤,等大夫开了药,才回自己房间。
从梳妆台最下翻出一只年代久远的木盒,上面雕工着实不算精致,甚至显得几分笨拙。
两只光秃秃鸭子交颈,周边点缀抽象极了的水草。
薛凤倩手一遍遍抚摸刻痕,嘴角笑容越发大,甚至笑出眼泪。
“楚青山,你说你刻的是鸳鸯,我怎么左看右看还是鸭子?”
男子模样消瘦,笑容却醉人极了,“只有鸳鸯才会交颈,鸭子不会。”
“哦,原来是这样。”
男子摸摸她头顶碎发,一脸温和。
“楚青山,我有时真的怀疑你根本不是山匪,你这身材,风一吹都能吹跑,我都比你健壮。”
······
往事如梦,支离破碎。
薛凤倩渐渐抽离,妆台湿哒哒一片。
将木盒重新放回原处,擦拭眼角余泪,对着铜镜补妆。
谢府
谢如苏刚从皇宫回来,正在室内练字,就听揽月说沈岩拜见,停下笔,“让他进来。”
沈岩走进,抱拳行礼,“小姐。”
“有何消息?”
“薛第之女今日进了薛府。”
“薛第之女?”她连薛第都没印象,也就更不知道薛第之女是谁。
“薛凤倩,未婚嫁,今年二十七岁。”沈岩恭敬解惑。
“薛凤倩去薛府?为了薛第的事?”
“应当是。”
“还探听到什么?”
“弹劾薛第的人,是袁五江,而今日薛凤倩去薛府,就是为了答应与袁五江婚事。”
“袁五江婚事?”
要是她没记错,袁五江年纪比薛陆还大些,薛凤倩再怎么着,也不该嫁给一个与自己爹年岁差不多的人。
再说,袁五江已经有妻子,薛凤倩难道要去当妾?
三品光禄寺卿之女,嫁给一个五品官为妾?
这低嫁也嫁的太明显了。
“据说前日薛家在薛第和薛凤倩面前提过,不过被严词拒绝,今日一早,袁五江就上书弹劾薛第贪污,薛第下放刑部大牢。”沈岩将探听到的消息全数告知。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沈岩退下,谢如苏盯着宣纸上字,陷入思索。
薛凤倩嫁给袁五江,明显是低嫁,薛家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拉拢袁五江?
那倒不至于。
为了一个五品官,放弃三品官,这么蠢的做法,不像薛陆能做出的事。
那是为了什么?
等等···
之前沈岩说薛第与薛家旁人不同,甚至与薛陆多有分歧,难道薛陆这么做,根本不是为了拉拢袁五江,而是为了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