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话便错了。”江璃叹息道:“我身子虚弱,若非凌王殿下出现扶了一把,只怕今日都无法回来了,若此举也是卿卿我我,那感情天下的出手相助,都是不知羞耻了么?”
“你口说无凭!”江柔反唇相讥。
“我想妹妹是因为父亲给你嫡女的待遇让你忘了你的身份,你口口声声的指责我这个嫡长姐,还直呼我的大名,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父亲蒙羞?”
“江璃,你!”
“够了!”江恪猛地开口:“既是不知足,那便就无须再给。”
说罢他豁然起身:“霍轻。”
“卑职在。”
江恪边走边嘱咐:“通知管家,二小姐犯上作乱,即日起驱逐至西侧庵堂,茹素一个月,恢复以往庶女待遇。”
“爹爹!爹爹女儿绝非那个意思,女儿错了,爹爹,您别把我关起来……”
江柔此刻也顾不得再与江璃争辩,带着哭腔追了出去。
看着江柔落败的身影,江璃不由得摇摇头,这等惩罚不仅是对江柔和孙姨娘的小小教训,更重要的也在做给她看。
虽是能够收回的馈赠,说起来本就是带着警告的意味。
不得不说,自从江柔被禁足之后,连孙姨娘也甚少来玉璃苑找她的麻烦,江恪似是铁了心的要关足江柔一个月,无论孙姨娘如何求情都没有任何用处。
足足养了七八日,江璃的身子总算是好转了不少,江恪每日都会派人前来送各种温补品,顺带还把给她下毒的张婆子与冬琴全部都逐出了相府。
江璃心中清楚,江恪此举不仅是为了保下孙姨娘,更多的,则是想让她乖乖的听话成为他手中最有利的那颗棋子。
半月后,麟德殿。
按着家族的地位,江璃被安排在殿中右侧,除了她之外,此处还有许多世家嫡女,各自言笑晏晏。
殿中乐师齐聚,竽瑟齐鸣,舞姬身姿曼妙,恍若天人。
江璃对此没什么兴趣,半眯着眼思考着,便听身边的女子冲她说道:“江小姐可是觉得这宴会烦闷?”
闻声,江璃堪堪抬起眼皮,虽是对眼前的女子并不熟悉,却还是笑着道:“的确没什么意思。”
“嫣然也觉得无聊,不知江小姐可愿意和嫣然一同出去走走透透气?”女子眨着水灵的大眼睛,看起来格外的单纯。
江璃本想拒绝,却忽然见她眼底露出一抹精光,心中一动便点头应道:“也好,出去透透气总好过在这儿看无趣的舞蹈来的舒坦些。”
两人走出麟德殿,江璃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嫣然去选择方向,她这才跟上去:“还是外头空气更好。”
嫣然笑了笑道:“对啊,在殿中端坐着可实在是太累了,若不是父亲非要逼我过来,我才不愿意参加这劳什子宴会呢!”
江璃凝眸看她,没再接话,她深知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东西越是会更加有毒,她愿意跟着出来,也无非是想看看无事献殷勤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罢了。
“前阵子听说江小姐救了郑国公的宝珠,我当时就在想江小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谁知压根就想不出来。”
嫣然叹了口气,看似无聊的倒退着往后走:“江小姐,你都不知道,我当真是崇拜你呢!”
“不过是随手为之,谈不上让嫣然小姐如此崇拜。”江璃淡笑着说道。
“江小姐不知道吧,那日我哥哥回家后可是不止一次的提起你呢!”嫣然笑着看她,准确的说是盯着她的身后看。
江璃一早便有警惕之心,只是待她反应过来之际,便觉后颈一痛,瞬间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嫣然垂首看着倒在男人怀里的江璃,愉悦的笑出声,宛若银铃般透着诡异:“江小姐,你真可爱。”
“你打算如何处理她?”嫣然抬首看向打横抱起江璃的男人。
男人眼皮轻撩,下三白的眼眸似狼瞳,冷声道:“你管那么多作甚。”
嫣然不悦的皱眉,嘟起嘴道:“哥哥总是这么无趣,要我说送去青楼多找几个人陪陪她,让她身败名裂,到时候你再来慢慢的玩,难道不好吗?”
“小女子心思果真简单。”男人瞪了她一眼:“这种危险的东西,最好彻底解决,才能免除后患。”
“哥哥说的对,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殿里了。”嫣然勾唇一笑,原本看起来单纯无害的脸上,莫名露出一股极妩媚的风情。
江璃是在一片昏黄之中醒过来的。
鼻腔里弥散着一股火油的味道,她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僵硬无法动弹,侧过头一看,便见房中的座椅上正坐着一个熟悉的年轻人。
“是你。”
“江小姐还记得我。”
男人合上手中的书本带着笑转头,赫然就是那日在济安堂出现的李景阳。
“嫣然是什么人?”
“嫣然乃是舍妹。”李景阳起身走到床边,手腕一翻银针便出现在手上,对准了江璃手中井穴:“江小姐,你无须多说,今日可没人能救你了。”
银针干脆利落的刺入,江璃闷哼一声,只觉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