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行笑容深深,看着江璃总想要逗一逗她:“你干脆的要给我展示,就不怕我转头就不履行承诺,让你吃大亏?”
不管是特别的手法还是特别的药材,大多数是无人能够寻到的,这丫头倒是好,说给就给。
江璃歪着头看他,面上笑意更甚:“若是殿下拿了这么点东西就满足的话,那臣女也无话可说了。”
沈之行闻言敛起笑意,负手站在银杏树下:“我去问过向晴你之前曾透露给我的事情,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
他眉目微凝,目光落在江璃身上:“我让人去查了一番李景阳经常出没的地方。”
金黄的树叶落在他的肩头,如同一副写实画,江璃抬手捻起一枚正掉落的叶子把玩:“难不成没有问题?”
“没错。”沈之行点点头:“一点问题都没有,才是最大的问题。”
江璃若有所思的提出建议:“那殿下可以多发散考虑,例如他的医术是跟谁学的,他身边的人是否有问题,要是他真的有问题的话,能够对他造成影响的,可能就是他的父母,亦或是师父。”
她看向沈之行专注时更显肃然的面容:“至于裴小姐,能不能让我跟她见一面?”
其实她对李景阳,除了表面上的观察之外还有一种直觉,他用刀子刺人时候的张狂,看到血会越来越兴奋的狰狞笑容,以及在行动果决上的偏执都在昭示着他的“与众不同”。
他看似目的性很强的非要杀了她,实际上他很容易被不相干的话语惊扰,伪装果决,或者说他是在下意识的学着某些人。
沈之行颔首:“自然可以,至于李景阳的事情,相信很快也会有结果。”
不知为何,江璃觉得他现在的状态也有点奇怪,明明没有流露出一丝半缕的笑意,可她还是能够感受到那种藏在平静之下的愉悦。
她往他的方向走出一步,好奇道:“殿下这是想到什么法子了吗?”
沈之行轻扫过她挪动的步伐,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猫蹭到身旁,难免笑道:“李景阳年纪尚小,且他是勤王幼子,更比旁人还要在意他人的眼光,你说,若是让他一出门就被猜忌的目光注视,你以为他会去什么地方?
江璃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水,端着杯子笑意浮现:“会去他最放松的地方。”
一个藏着秘密的空间,定会设立在极为隐蔽位置,毕竟那是他释放天性且最不受关注的地方。
就在江璃思忖李景阳究竟会去哪里的时候,沈之行忽然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闪着寒光的刀刃在手臂上划出一条伤痕,殷红的血登时蜿蜒流淌。
江璃被吓了一跳:“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沈之行弯唇:“特殊的方法,特殊的药材,这不是江小姐说过的么?”
江璃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焦急却是不言而喻:“殿下,你这匕首有没有洗过?”
怪不得都说古人短命,现在看来还真是有道理的,这匕首指不定多脏,就这么直接下刀子,也不怕破伤风!
沈之行漠然的眸光似烟似雾的落到她身上:“敌人可不会用多干净的刀。”
他轻叹般的说出这句话,眼里流光清正且严肃,江璃原本还想说“找个干净的多好”,硬生生被他这话给堵在了喉咙里。
江璃无奈,拉着他的手没放,命人拿来煮过的纱布:“若是伤口并无脏污,切勿使用清水冲洗,野外有些人喝了生水导致死亡,说明生水里面是有许多微小的有害物,若是需要,尽量使用煮沸后晾凉的水,还要确定水源附近是否有动物来去的痕迹。”
为了解释生水的细菌感染问题,她以他能理解的方式缓缓说出口。
沈之行头一回听说这等理论,琢磨一下便道:“就像是脏水,不过一个量多就看得出脏,一个量少而微不可见,是吗?”
江璃给他清理好伤势,然后将带来的刀伤药膏给他涂抹上:“要这么说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也要看种类,清澈见底的水也能要人命,原因就在于水中看不见的玩意是有分门别类的,迫害人体的效果也不尽相同。”
沈之行感受着肌肤相触带来的不自在,大概是身体没好全的缘故,她的手很凉,每一次轻蹭而过,带来的轻柔的痒意,令他呼吸不自觉放慢。
偏生两人靠的近,呼吸间又萦绕着她身上道不明的雅香,这味道似有若无,使人想要探个究竟。
“伤口不能碰水,稍后我把药方给你。”
江璃说着抬头,霎时撞进他漆黑的眼瞳之中,下压的眼里,是凝望猎物般的掂量,像是在琢磨要从何处下口。
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而他却并未动弹,依旧是站在原地,目光轻划过她退走的步子,眼睛微弯,笑意盎然的询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