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陶小玲在手机闹铃响了n遍后起床了。
洗漱用品杨丽花早就给她准备了一份,见她早早地的起床却是哈欠连天,杨丽花颇是奇怪地问道:“玲子,有事?”
“没!没事,没有的事。”
“那干嘛起这么早,没人进你房撩蚊帐揭被子,睡去吧。”
“不了,大婶娘你不知道,人要早起多锻炼,保持身材关键是早起散散步。”
杨丽花笑看着陶小玲笑骂道:“小妖精的身材了,还要锻炼出个狐狸精的腰身干嘛?又不嫁人。”
“我饿了,婶娘有吃的没?”陶小玲脸色微红扯开话题喊起饿来,嫁人?开玩笑,没人要怎么嫁,这个话是不可以说出来的,会没面子的。
“有有有,粥还是面条?”杨丽花也可能感觉玩笑话说的太过了,就不乘胜追击催促陶小玲快找男朋友。
“泡饭就行,粥太烫,下面条时间太久,怕人看到了就不好了。”一时口误竟然把担心陈星被人发现的事情给说漏嘴,陶小玲发觉自己说错话,急忙捂嘴假装打哈欠掩饰过去,去厨房弄了昨夜的冷饭冲开水。
“吃个面条还怕什么人?你要吃泡饭就吃泡饭吧,饭在冰箱里,菜蒸在锅里,婶娘先喂了几头猪,大清早就嚎的人烦。”好在杨丽花也没多想,山村吃早饭也不讲究,冷饭泡开水也是经常有的,特别是夏天,吃起来爽快。
陶小玲来到厨房东翻西看,随便拔一点冷饭冲开水吃了两口,等杨丽花回到厨房陶小玲早跑的没了影。
回到家里也不着急进山里头去,又在家里翻箱倒柜找起东西来,把书包大小的双肩包塞的鼓鼓囊囊的。
然后换了鞋裤,套了件体恤衫,背着双肩包就进了后山。
陈星在溪水里泡了一夜,在他的下游,溪面漂浮着几条肚片朝天的鲫鱼白条鱼,那是被冷水冻死的,还挺大的。
鱼对生存的水温非常敏感的,二十七八度的水温突然降温到七八度,断崖式的降温鱼肯定要翻肚皮死翘翘。
陶小玲背着双肩包一路过来看到漂浮着的零星死鱼,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诈尸了?山溪里怼不到人和鱼儿怼上劲了?”陶小玲折了根树枝捞了一条死鱼,翻看了鱼鳃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新鲜的,没伤,不是打死的,莫不是被尸毒毒死的?”
然后闻了闻死鱼,死鱼能有什么味,一股腥味冲鼻,忙往水里一扔,搓搓双手不麻不痒才稍放下心,就着溪水洗了洗手,眼睛远远瞄到躺在溪水中的陈星。
陶小玲立马像受了惊的猫,躬身踮脚脚尖着地轻手轻脚往陈星走去,仿佛怕惊扰到静静躺在溪水里的陈星。
陈星早已经听到陶小玲的自言自语,早在她走在上面山脊梁时就听到她的脚步声,只是不知道把自己弄到溪水的就是这个人。
陈星躺在溪水里也想了大半夜,怎么着就躺在小河里了,记得最后跌倒的地方是人家阳台,好像是主人回来了,然后就不大清楚后面发生的事。
说起来陈星还不认识陶小玲,诊所时因为陶小玲没有威胁到他,也就没怎么正眼看她,山村里因为陷入半休眠状态,虽然感觉到有些熟悉的气息,却也没往那个方向想,再后来陷入深度休眠,哪里还知道陶小玲给他做的胸外按压急救手术,浑浑噩噩梦中就感觉一个女鬼趴胸口要掏他心肺,煞是惊魂。
陈星他也怕呀,他怕什么?怕鬼呀!
躺在溪水中,任凭溪水流淌过身躯,感觉好冷,能不冷嘛?身体温度感知细胞还是适应人体温度那一套,真实体表温度只是摄氏4度左右,不冷才见鬼了。
耳聪目明也不好,夜晚听到夜鹰阴森森鬼嚎声,听什么都感觉是鬼怪故意装做各种各样虫子争先恐后的鸣叫着在奚落他,看了大半夜星光,越看越觉得是鬼眼在一眨一眨地不怀好意的想看他笑话。
不过陈星还是自豪没有中鬼怪的诡计,小时候听说遇到鬼怪不理它们就啥事也没有,就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意思,越是怕到喊叫逃跑,那就正中鬼怪下怀,鬼迷心窍先把人神智迷糊了,就任凭鬼怪下手。
陈星也不想想,他想喊能喊得了话嘛?想动也就只能眼皮子眨一点点,想瞪个眼都是一种奢望,说什么逃跑,真的要有自由行动的能力,天知道陈星会怎么样。
若是城市里成功人士听到这个事情,一定会大跌眼镜嗤笑陈星不懂享受,这可是城市成功人士一直追寻而不得的享受自然生活啊,花钱都买不来的。
用纯真的心灵去聆听大自然的夜莺歌唱!把心灵贴近自然的虫鸣,让心灵归于小溪流水般的平静,使心灵得到星光洗礼,把自己融入自然,这么好的事情陈星居然会想到有鬼,简直就该不容于天地之间。
陈星不是城里人,不是成功人士,他不喜欢旷野,不喜欢一个人孤零零在野外睡觉,打小鬼故事听多了,就怕鬼,那种恐惧心只有天知道了。
好在陈星动不了,要不然估计是别人会看到陈星这个鬼了,要是山沟里有其他人的话。
话说身体置入生物电脑的陈星,怎么会无厘头到怕神怕鬼,双神经网络系统加外挂生物电脑,怎么着也是个无神论者了,偏偏会怕鬼怕的要死。
要是生物电脑没有休眠沉睡,一定会问大脑潜意识鬼是什么?也一定会用击杀诊所医生和雇佣兵的事例,给大脑潜意识一次大洗脑,让陈星潜意识抛弃鬼神思想转而崇拜自己。
若是生物电脑清醒,何至于一动不动忍受着寂寞惧怕空虚冷,一个晚上吸收到的热能也勉强可以支持肉身正常的行动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夏日的太阳也起得早,丝丝缕缕金色光线透过叶缝隙落到陈星脸上,感觉到脸上有一种暖意上涌,其实那一点点晨曦薄光是给不了人温度的,只不过照在陈星眼睛上就有一种心里暗示:“有光的地方就有温度。”
其实陈星记得最关键的一点是,有太阳光的地方就没有鬼,在太阳底下他什么都不怕。
“啊……”一道女人惊恐的尖叫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划破了山涧宁静的清晨,惊起林鸟无数。
“这女人,咋咋呼呼干嘛,至于吗?”陈星心里升起一股不屑感,大白天的说什么诈尸,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你,你,你……活的还是死的,别,别吓人好不好,人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看到陈星睁开的眼睛居然眨了眨,陶小玲着实吓的不轻,人往后蹦起老高,险一些摔个仰面朝天,踉跄摇摆几下总算站定,说话都语无伦次说不清楚了。
“你,你才人吓人,鬼叫鬼叫的。”陈星心里说的话陶小玲怎么听的到,他也只能不停的眨眨眼表示自己是活人,活的不能再活的大活人。
“活的?”惊恐稍定,陶小玲又谨慎地走前一步问道。
“当然是活的,你个傻女人还看不出来吗?”陈星心里急的都骂人了,眼皮都眨的快吃不消了。
“活,活着就好,你等等,我帮你,帮你……伤的怎么样?”陶小玲走近了陈星看到他一脸血迹斑斑,心想好人不长久祸害活千年,恶人命真的好硬,这样都死不了,真的是打不死的小强,伤的应该还好吧?
陈星外伤如果一般人肯定看起来挺厉害的,作为护士,陶小玲第一眼就发现陈星貌似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其实不碍事,只不过是皮外伤无需治疗,隔两天结痂掉了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看起来这个人状况不怎么样。
不停努力眨着的眼睛表露出来这个人的无助,陈星不会说话,眼睛能说话。
不说陶小玲是个护士,单说是普通人眼见人受伤落水也会第一时间救援人家上溪边,溪水虽然只是浅浅的,淹没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陈星头露出水面那是因为他运气好,刚刚好靠躺着一块溪石上,要是稍动一下滑落下去就不可想象了。
陶小玲虽然处事有些大条,该细的地方还是蛮细心的,不说二话两脚一蹭把鞋脱了就跑进溪水,有着水的浮力加陈星又不重,毫不费力的拖着陈星就上了溪岸。
上到岸边,陶小玲不禁大吃一惊,陈星伤势之重大大出乎她的估计。
陈星腰间插着一个断树枝,粗细有三公分多一点,露出体表的有三四公分,插里面不知道多少,伤口因为浸泡在水下,看不到血迹。
陶小玲试着轻轻拔了一下,树枝跟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嘶……糟了,怕是扎内脏吸住了,必须去医院动刀才能拿的出来的。”陶小玲吸了口气看看陈星说道,好像是在征求陈星的意见。
陈星能有什么意见,他都不知道腰上扎了根木棍,也奇怪,生物电脑醒着时陈星浑身上下都痛的要死,甚至情愿以死换个不痛。
然而生物电脑修眠以后该痛的地方都感觉不到疼痛,陈星还以为自己不过是私闯民宅让人家气愤不过搬到溪水里,哪里知道自己是被陶小玲不小心跌落山崖的。
“你不相信?”看到陈星茫然的眨了眨眼,还以为陈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信不信由你,你这个伤挺严重的,可能插到肾或者其他什么,一个不小心体位的改变,就可能引起血管破裂,那就神仙也救不了你了。”陶小玲也不管陈星是什么反应,从兜里拿出手机,在几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上一一划过,却不敢按下拨号。
人最难的就是遇事无人可说,电话本上的几个号码都是诊所医生,不知他们是生是死,生又如何?死又怎样?电话是万万不能打的,作为诊所事件的见证者,陶小玲不会傻到自投罗网。
陶小玲以为不联系,逃到偏僻山村就能让相关人员忘了她。
她所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市摘星阁别院小居,一个帅气到让女人都嫉妒的年轻人在主持一个晨会,精致的小会议桌围坐着五个人,其中赫然在坐的两个人竟然是唐哲诊所放火的两个人。
“沙隼,你再重述一般最后冲进手术室的过程,一丝不漏的把你看到的一切告诉我。”帅气男孩说话的声音但是那么的磁性和浑厚阳光,可在沙隼听来却是每一声都如惊天炸雷。
“还,还有一个护士已经站在窗口……”
“你们的报告为什么没有说明这件事?那个护士有没有在死亡名单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