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恒把匕首塞进酒酒的掌心里,包裹住酒酒的手掌,逼她握住,酒酒感受着刀柄上的冰冷,颤着红唇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世恒猛的一把握紧她的手,冷声道。
“握着你的手,让刀子刺进你的身体,到时候就说是你自己刺的,不关我的事,唐酒酒,这样既可以帮爸妈报仇,又可以泄了我心里的怨恨,唐酒酒,一举多得,你说好不好?”
酒酒的长睫,被鲜血凝固,眼前的视线也渐渐的模糊起来,看着世恒眼底疯狂的眼神,酒酒虚弱的点了点头。
“好。”
这个好字里,藏着无尽的悲伤,也藏着许多的无奈,她希望世恒好,希望他不要活在仇恨里,希望他早点看到真相,希望他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
唐世恒眯眸怔了怔,接着又笑了起来,没想到她这都同意,她竟然愿意去死。
她这是知道自己逃不了,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所以在他的面前装可怜,然后想让他可怜,再放过她吗?
想都别想!!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唐酒酒,没有用的,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可怜你,我就会放过你?不会的,我真的会杀了你,然后伪装成你自杀的模样。”
这种画面,他已经模拟过很多次,非常非常多次,他会处理得天衣无缝。
“我愿意的,世恒,如果你认为你看到的,都是真相,想要我去尝命,我都愿意,只要能消除你心中的恨意,让你自己好过一些。”
酒酒的每一句话,在世恒的心里,都是作戏,不管她怎么表达自己的无辜,世恒都觉得是个笑话。
酒酒捏着匕首,世恒捏着酒酒的手,紧紧的握着,酒酒几乎没有任何的挣扎。
唐世恒垂眸,看着一身是血的酒酒,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死捏着酒酒的手,刀尖面对着酒酒的腹部,眼里疯狂溢出时,刀尖就那么残忍的一点点刺进了她的肌肤里。
尖锐的疼痛从右上腹部传入四肢百骇,酒酒痛苦的仰着头,紧闭双眸时,泪、鲜血、冷汗似乎全都从身体里溢了出去。
“痛吗?唐酒酒,痛吗?”
世恒看着酒酒颤抖不止的身子,看着眼里血泪一起溢出,看着她十指紧攥着,唐世恒眼底腥红一片,疯狂翻涌,痛苦好啊,明明那么痛苦,连叫都不敢叫出来。
“爸爸妈妈被车撞的时候,你想过他们的痛苦吗?被撞的那一刹那间,该是有多痛,被辗碎的那一刹那间,该是有多痛,她们甚至都来不及喊一声救命,就死了啊。”
“她们的脑浆都迸出来了,但我只是刺你一刀而已,这样的报复方式,是不是很温和?”
“世恒,这样解恨吗?”
酒酒嗓音又沉又抖,世恒的刀子一直在慢慢的刺进她的腹部,动作虽慢,但却剧痛无比。
鲜血染湿了酒酒的衣服,血腥味在空气里渐渐的浓郁起来。
“不解恨,还不够,如果要让我满意,我要把你重新关进井底,让你住上几年,到那时候,你又瘦又丑,再让你出来见光。”
到那个时候,丑陋的她,就是让她活,她只怕也不想活下去了!
嗤……
刀子狠狠的刺进酒酒的腹部,酒酒身子狠狠颤抖着,脸色一片煞白,再没有半点颜色。
世恒松开酒酒的手,冷笑着,没有他的指纹,都是她自己动手的,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爸妈看到了一定会高兴的,是不是?”
酒酒听着世恒的话,一阵阴凉的风突然间朝着这边刮了过来,不过是瞬间,就阴云密布。
远处的树木发出梭梭的声响,风不断的刮着,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哗哗的就下起了大雨。
一滴一滴的雨珠重重的打在酒酒的身上,把她脸上、身上的血渍冲洗得干干净净。
苍白又美丽的容颜露出来时,唐世恒看着,捏着酒酒的肩膀吼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爸妈,为什么?”
“我们从来没有阻止过你回唐家,而且爸妈一直都在和一宁商量怎么把你换回来,大家从来都没有想要霸占你的位置,爸妈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沾你的光,唐酒酒,你心狠手辣,你不要脸。”
当时唐一宁还找过他们,说要回到自己的家来,把位置让给唐酒酒。
她说,她当了唐小姐这么多年,过尽了好日子,已经很满足了。
是时候把该还的一切还出去了。
爸妈当时还夸一宁懂事,说唐家把她教育得很好,一宁还买了许多的礼物给唐世恒,还给了他一笔钱,说现在有钱的时候,多照顾他们一点,也许以后,她会很穷也说不定。
爸妈和唐世恒当时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反倒是唐酒酒,一直沉默寡言的,经常坐在吊椅上发呆。
还有一次,她们看到唐一宁和唐酒酒在吵架,他们听到唐酒酒说,那本来就是她的家,凭什么要让给唐一宁。
唐一宁当时就哭了,说一定会离开唐家,不会和她抢!
这些事情,她们一件一件的都看在眼里,唐一宁从来都是让着唐酒酒,都是要把属于她的还给她呀。
是唐酒酒心里不愤,心里不平衡,一直在耍手段。
雨还在哗哗的下着,地面上的鲜血,融着雨水,一起顺着水沟往下排了出去。
肖擎战和秦昊楠冲上来时,看到两旁水沟里的红色血水,肖擎战惊得身子往后踉跄了一下。
“走。”
秦昊楠一把扶住肖擎战,两个人不顾一切的大步流星朝着坟墓所在的位置奔了过去。
“唐酒酒。”
远远的,肖擎战看到唐酒酒躺在地上,唐世恒似乎在扶着她。
肖擎战利眸溢出戾意,朝着唐酒酒冲了过去。
秦昊楠上前一把掀开唐世恒,随即俯身时就看到了酒酒手心里的匕首。
“酒酒,你怎么了?你干什么了?”
秦昊楠惊恐的呼喊时,肖擎战上前俯身一把抱住了唐酒酒,转身就跑。
她的身上一定有伤,一定有伤的,雨水洗走了所有的鲜血,但洗不走她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