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
封宇看向卧室中的高从容,沉默良久。
当年圣医宗有过一些恩怨情仇,导致高从容离开了圣医宗。
这些事,不是三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一侧,萧曦月站出一步,不卑不亢言道:“老先生,我们是专门为您赶来的,单独谈谈可以吗?”
“木问题啊!”
糟老头子嘿嘿一笑,老鼠般的 眼睛贼溜溜转着,放肆的打量着萧曦月:“小姑娘,你想谈啥,俺都乐意跟你谈。”
这放肆目光太过渗人,萧曦月顿时脸色微微发白,指尖用力掐在掌心。
通常来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毕竟,萧曦月可是东盟商会的东北分部执事,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
可偏偏就是这糟老头子的一个眼神,却让她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老大爷,这一次谢谢您了,麻烦给我们一个私下里谈谈的机会吧。”
封宇转身面向引路的村民,微微一笑。
闻声,那村民爽朗一笑:“哎呀妈呀,就这么一点事,跟俺谢啥?行啦,路俺也带到了,要谈,你们俩 谈吧,走走走,咱们大家伙散咯……”
村民吆喝着,顺便也帮封宇赶走了那些个吃瓜好奇的其他人,连那些脏兮兮的小娃娃也被撵走了。
萧曦月给了个眼神,四个西装保镖立刻会意,转身离开房间。
他们关上房门以后,就站在小破房的门口,神色清冷,一如四尊守护神般。
小破房里。
高从容盘腿坐上破破烂烂的火炕上,一只手还在扣着脚皮,另只手拿着老破收音机,跟着收音机里的歌声,哼着二人转。
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
“正月里来是新年哎,大年三十……”
萧曦月只觉一阵作呕,但碍于面子,她还是没有发作。
封宇上前一步,又一次深深鞠躬:“师叔,师傅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了。”
闻言,高从容扣着脚皮的手一抖,满脸的丑陋褶皱颤抖了一下,却又没了再多表示。
封宇抬手时,袖中掉出一个金色小盒,落在掌心中。
他打开盒盖,数根银针呈现在上面。
看起来,这就是普普通通中医针灸用的银针而已。
但,只要圣医宗的人才看出来,这是圣医宗几百年来传下来的圣医针。
只有圣医宗传承者,才能拥有这等神物。
封宇表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俺说话你是听不懂还是咋滴啊?俺就一个种地的老酒鬼,上哪给你弄个师叔出来?赶紧走,老打扰俺听二人转嘞……”
“师叔……”
“你这孩子几个意思?娘了个比的,再他娘的整什么师叔,行不行俺拿扫把抽你丫的?”
“老先生!”
萧曦月定了定心神,笃定主意硬着头皮再度站出一步。
“哎,小姑娘,咋滴了?”
刚刚做出撵人架势的高从容,一见到萧曦月就立刻歪着嘴嘿嘿笑了起来,头上仅剩下的几捋白毛都跟着晃了两下,满脸褶皱皱纹也一抖一抖的,要多猥琐就有多为猥琐。
那双老鼠眼,再度上下转着,上下肆意在萧曦月身上不停看着。
“嘶——”
萧曦月又一次倒退一步,只觉自己每一寸皮肤上都渗起了鸡皮疙瘩,仿佛全身衣物都被这家伙给扒下来了一样。
太渗人了!
若非是脚踝受伤了,她恨不得现在就扛着汽车连夜跑路。
猥琐糟老头子!
萧曦月心里问候了高从容的祖宗十八辈,可表面还是尽可能做出一副微笑的模样。
呕!
为了宇爷。
忍了。
“老先生,我们专门跑了几个小时的路程 ,就是特意为了赶来见您一面啊,这一次,我们也的确有急事求您帮忙。”
“小意思,都是小意思,小姑娘你尽管说,只要是俺能做到的, 保证都给你做到了。”
高从容哈哈大笑着摆了摆手,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又继续撕着脚皮。
这小老头越是笑,萧曦月就越是觉得毛骨悚然,感觉就像是自己被脱光了扔进一片冰天雪地一样!
尽管如此,她依旧强忍着作呕的感觉:“是这样,我的朋友遇到了些事情,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自己不愿意接受现实,始终处于昏迷之中……听闻,您对这方面颇有造诣,就专程赶来问问您。”
“哎呦喂,不是俺不想帮,你这事俺也没辙啊。”高从容一副可惜摇头的模样,咂了咂嘴:
“你大爷俺就是个老农民,说种地吧,俺那是相当的懂,说喝酒吧,俺也相当的会,就是开车,俺也算个老司机啊。可你说这治病救人的,俺哪会啊?”
封宇眉头紧锁,心头一沉。
若高从容不愿意承认,谁又能有办法?
“师叔,师傅已经走了好些年,曾经的是非情仇,早都随师傅的驾鹤西去而结束了。我助手所说的人,是我的亲姐姐,若师叔能出手相助,今后无论师叔让我做什么,我封宇都愿意。”
“哎,俺都说了俺不是你找的人,你咋还骗不信呢?不过嘛,想要俺出手试试,也不是不行。”高从容嘿嘿邪笑起来,他抬起刚刚还在撕着脚皮的手指,径直指向了萧曦月:
“至于条件……这小姑娘,俺要了!”
萧曦月瞳孔骤敛,眸中闪过一丝冰冷杀意。
二十余岁就能走到东盟商会东北分区执事这一步,她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女人,更不可能随随便便让任何人踩在头顶,一次又一次的肆意凌辱!
“再见!”
封宇留下两个冰冷冷的字,当场就走。
是,他为了救自己的姐姐, 的确可以什么都不顾。
但他就算是死,也绝对不可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和原则!
即便萧曦月只是自己的一个助手而已,他也绝不会为了救姐姐,就亲手将她推入无尽深渊!
这一瞬。
高从容的左手僵在了半空中,任由收音机摔落却也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动作。
“咣当!”
“一起那个送……咔!咔!”
“咯吱,咯吱!”
收音机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他张了张嘴,可话到了嗓子眼,却又被噎的不
一侧,萧曦月看着封宇离去的背影,犹如一尊雕像般呆呆杵在那里。
“我们走。”
封宇清冷而决绝的两个字,在她耳畔环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