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做得恶事在云城传得风风雨雨,几个苏家老爷全都被扣到了衙门,更证明了世面上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苏翘听到苏婷玉和苏尔寿做得事,在春鹃担忧的目光下怔愣了半晌。
提过苏尔寿放火烧死平民百姓,但是却没说过他烧死了原主的父母。
那么看来原主一家都太惨,被苏家人害得彻彻底底。
“六小姐和二少爷实在太坏了,说起来在府里奴婢见过两人拉扯,还以为两人只是投了眼缘,没想到两人竟然是那种关系。”
春鹃光是说着都觉得恶心,两人可是堂兄妹,简直是没了伦理。
说完,见主子还沉浸在思绪中,春鹃又道:“姑娘,他们一定会有报应的。”
她怕主子沉浸在亲生父母惨死的事上,想说两人的奸情来转移主子的注意力,但看来没什么用处。
感觉到了春鹃的担忧,苏翘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逝者已逝,凶手能绳之以法,他们定能瞑目。”
“姑娘想去看衙门审案吗?”
苏府的一切都被衙门都扣了下来,就等这几日殿下亲审了案子治罪。
苏家人做了那么多错事,所有人都说他们不会再有翻身的余地。
能亲眼看到苏家人罪有应得,是一件爽快事,但春鹃却不怎么想让主子去。
外面传得风风雨雨的不止主子的亲生父母被苏婷玉他们害死,还有主子被苏婷玉下了绝子药。
主子去看审案,一定少不了旁人异样的目光。
“罗侍卫真是混账,就算姑娘真的被下了药,现在有卢大夫妙手回春,一定能痊愈无碍,殿下都说姑娘你往后能随意嫁人了,罗侍卫还让这事传遍了云城。”
苏翘把景迄对她的安排都告诉了春鹃,知道殿下允许主子之后自行婚配,春鹃自然想主子往后能有个好归宿,而不是一人孤独终老。
可现在传出主子的身子坏了,那还有谁敢娶主子。
恐怕就是楚庭锦也得躲得远远的了。
“跟罗侍卫有什么关系。”
苏翘对这事没啥气愤的感觉,反正她对生孩子这事一点都不看重,要真想养孩子,可以去收养孤儿,不一定非要从她肚子里出来。
“不是罗侍卫,那是李公公?”
春鹃不确定地问道。
“罗侍卫看着粗枝大叶,实际心细,论起来褚玉院里他最把我当个人,而李公公凡事以殿下为先,他可能心里头厌恶我,觉着我给殿下带去了麻烦,但是为了不惹恼殿下,他不会自作主张。”
主子这一说,把两个人选都撇除了嫌疑,春鹃怔了怔:“那殿下是为什么?”
“谁知道呢,说不准他嘴上大方,但是心里头还是觉得不爽快。”
说起来景迄要真那么大方,当初楚庭锦到苏府找她,他看到了原主的信笺,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就该给她一份厚厚的嫁妆。
而不是拖到处理苏家,自己要离开云城了,才跟她说那些话。
不过谁又能半点私心都没有,景迄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想着,苏翘打开了首饰匣子,还有装银票地契的箱子。
看着这些东西再糟糕的心情她也能多云转晴,等到景迄走后她就彻底拥有一个旁人不敢招惹的靠山,还有大笔的银子和自由,这样的生活她还能有什么意见。
“明日我们去衙门,若是没看到苏家人定罪,我对不起的我的家人。”
苏翘让春鹃准备幂罗,等到明日看完苏家定罪,她就该去拜祭原主的双亲。
虽然坏人罪有应得也无法人死而复生,但至少是一份慰藉。
*
苏家人一大家子住在云城,在城中他们表面功夫做得不错,初一十五设置粥棚,每次衙门凑银子修路修桥,苏家人都占大头。
府邸里甚至还有知府亲笔“积善之家”的匾额。
所以苏家做得那些事传出来,城中许多百姓不信,觉得是有什么误会。
只不过人确确实实被抓到了府衙,又是太子殿下亲审,百姓也不敢贸然给苏府喊冤,到了开堂当日,几乎半城的人都挤在了衙门外头,看想太子爷断出个是非一二。
人潮汹涌,苏翘看着前头的人墙,心想自己要不然在人群外面听完全程。
“翘儿姑娘。”
“乌侍卫。”
听到有人唤自己,苏翘侧过脸,正好是自个眼熟知道名字的。
“头猜到了姑娘会来,特意让我给姑娘留了个位置。”
罗三其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猜准,按苏翘柔弱的性子,应该会受伤到在宅子中哭个几日,但他又想到苏翘以前等在褚玉院门口,抱着食盒的模样。
想着她该是有点韧性,所以还是让属下留意了几分。
“谢谢罗侍卫,谢谢乌侍卫。”
“不谢不谢,这都是应该的。”
看苏翘那么诚恳道谢,乌志都不好意思告诉她,留的位置只是让她站在人群前头,不至于看不到殿下审苏家人,而凳子之类的,殿下没有吩咐,公堂之上留不了她的椅凳。
“堂上坐得是太子爷吧,长得可真俊……”
苏翘随着乌志往前走,没几步就听到了那么一句。
抬眸看了眼堂上的景迄,他今天的确英俊不凡,穿了朱红色绣四爪金龙的太子袍,面色淡漠如凡尘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打量的目光太直接,才看了几眼,景迄就扫向了她的方向。
在景迄看到她之前,苏翘迅速低下了头。
升堂的威武声响起,捕快压上苏家几个老爷,几个人穿着囚衣,面容憔悴看着就知道这两日过得不佳。
知府高坐明堂,知道在他管辖区域出了苏家那么一个毒瘤,他这官必被罢免不可。
罢官没事,就怕保不住自己的小命。
为了让景迄看出自己的乖觉,知府审理案子利落无比,传唤证人,让师爷宣读证词,每一项都没让景迄插手就处理的明明白白。
苏家除却庶出的一房,其他三房的老爷都背了不少条人命,按律当斩首示众,知府下决定前瞅了眼太子爷,见太子爷没意见,牌子就扔了下去。
灰头土脸的几人,见定了死刑,纷纷垂死挣扎了起来。
“殿下,是苏尔寿设计害你,与我们无关啊!”“
“太子殿下,翘姐儿定然不愿看到殿下如此对待苏家三房,养恩大于生恩,她一直把我当做亲生父亲……”
苏三老爷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口不择言地提起了苏翘。
被点了名字,苏翘听着百姓里窸窸窣窣问“翘姐儿”是谁的声音,不管景迄回不回苏三老爷的话,今日之后她跟景迄的艳闻少不得传遍大街小巷。
“你纵容亲女给她下绝子药,这就是养恩大于生恩?”
景迄开了上堂后的第一句腔。
苏三老爷连连摆手否认:“我根本不知道这事,是苏婷玉……”
他没说完,景迄就不耐烦地站起了身:“苏尔寿既全全招供,你觉得他会漏掉你们对苏翘做得事,孤没有在你们罪责上加上一条谋害皇储,你们还有何不满?”
谋害皇储这条罪命灭九族都不够。
堂上堂下哑然一片,景迄见事已有定论,不知出于何种心思,目光瞟了苏翘站立的方向一眼。
见她的幂蓠没有任何颤动,头半低着不知道是不是在观察蚁虫。
景迄眉头微蹙,直接离开了公堂。
景迄走了,苏翘站到了最后。
只是百姓们都被“谋害皇储”几个字震慑的不轻,景迄一走就吵吵嚷嚷了起来,知府拍了几次惊堂木无用,反正罪已经定下,便草草收场。
苏家三位老爷与苏尔寿斩首示众,而其他人按罪论处。
“既然是苏婷玉唆使苏尔寿放得火,为何没有把苏婷玉斩首?”
回去的路上春鹃忿忿不平,怕苏婷玉就此逃过一劫。
苏翘也觉得这事奇怪,不过有时候活着比死了痛苦,在牢里关个十几年,比直接杀了人更要人命。
“苏家定了案,苏家签了身契的下人,衙门这几日应该就会卖出,你去盯着点,画扇算是人证,提供了苏婷玉跟苏尔寿纠缠不清的证据,应该不会落得太惨,不过你到时候去看看,若是需要帮忙就帮她一把。”
“奴婢省的。”
春鹃画扇之前帮过她们一把,那份人情正好现在给还了,“那要把她带进宅子里吗?”
“不必了,别提我,以你的名义给她一些银子已经仁至义尽。”
虽然画扇之前帮过她,但是她清楚画扇的性子,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
*
“知道该怎么做了?”
本已经消失跑路的李妈妈畏畏缩缩地站在角落,颤抖着点了头:“老奴知道该怎么做。”
“做得好,你说不定能留一条命,要是做不好,那你可半点用处都没了。”
罗三警告了声,扫了眼满脸咬痕躺在地上装死的苏婷玉:“你问苏尔寿要媚/药,他没给你,但是我家殿下是个大方的,特意嘱咐让我满足你的心愿。”
他说完,苏婷玉虽然没睁眼,急促的呼吸分明证明了她人是醒的,
不过人醒不醒都不影响李妈妈下药,罗三没有兴趣观赏接下来的一切,走到牢门口正好尖叫响起,苏婷玉叫得惨烈,明显是李妈妈已经开始下手了。
“你们要做什么……”
乌志复命时听到了苏婷玉的惨叫,不由啧啧有声:“她想中百花媚,咱们满足了她,她怎么还一副受苦的模样。”
罗三瞥了属下一眼:“人送回去了?”
“翘儿姑娘不让送,说不需要麻烦,再说属下这一身看着就是侍卫,硬要送翘儿姑娘怕给她惹来麻烦。”
乌志觉得自己做对了事,但是罗三瞧他的目光却满是嫌弃。
“能有什么麻烦,若是她想跟殿下走,却无处开口,你送她一段路,听她说两句才算是帮了她。”
罗三原本想着苏翘在云城嫁人也可以,可现在外头风言风语的,他觉着苏翘还是跟着主子更有出路。
乌志听着头的话,愣了一愣:“头还想做红娘?可是……”
“可是什么?”
“属下瞧见那个楚庭锦偷摸跟着翘儿姑娘呢。”
虽然楚庭锦小心翼翼,但他是什么眼神,自然发现了楚庭锦的行踪。
也就是发现了楚庭锦,他才没非要送人。
他和罗三都想做红娘,但明显牵得不是同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