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苏染离与殊乙坐在莫识酒楼的二楼，神色复杂。
明日就是年节，莫无期怎么会离开望京呢？
她今日带着大梵天来找莫无期，城南的这家酒楼被莫无期重新装潢，整个酒楼如今典雅，充满离愁别调，取名叫“莫识酒楼”。
“听掌柜说，莫小公子走了许多天，好像是身体不大好，要回名扬城养病。”
苏染离回想起收服恶灵的那天莫无期的情形，远远看着，他一直被身边的随从扶着，是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只是当时她没放在心上。
她心中有些不安，她之前派人去查莫无期，至今没有消息回来。
“名扬城离望京远么？”殊乙捻起一块糕点，说完话后，将它放进嘴里。
苏染离回道：“若是御剑而行，不到半日便到了。”
殊乙望向窗外的晴空，娓娓道：“那便去名扬城瞧瞧罢，他偏偏在名扬城能相安无事，也许名扬城也有蹊跷。”
苏染离摇头，“如今云阳东境和南境时刻都有信息传来，我出府这点时间已是极限，再多耽误是不能够了。况且，年节快到了，各地的拨款也得安排妥当，我实在走不开。”
“那去莫府瞧瞧？”殊乙转念想，莫无期在莫府待不下去，也可以看看是否是莫府有问题。
苏染离眉目微转，有些泄气，“莫府我之前派人查过，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殊乙努了努嘴，“那先搁下吧，也不是极要紧的事情。”
“既然都出来了，还是尝尝莫无期特别自信的手艺吧，”苏染离看向白枫，“白枫，去找掌柜的上几个招牌菜来。”
“是，大小姐。”
白枫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几个侍从，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盘菜。
“醉鸭一份。”
“辣鳝一份。”
“三色鲜一份。”
“酱香蛋羹一份。”
“……”
苏染离看着满桌的美味，眉头微挑，“白枫，你同掌柜说了我们是几个人？”
足足有十六个菜，加上白枫，她们三个女子也吃不完啊。
“回家主，”白枫答话前，上菜的侍从中一名高个子的侍从从人堆里走出，朝苏染离鞠了躬，“少爷特地嘱咐过，若是家主来莫识用膳，便将酒馆主打的菜式都上一份给您，让您尝尝鲜。”
苏染离摇头道：“吃不完就浪费了，留几个新鲜菜式，其他的撤了吧。”
“家主，上了的菜，撤了也无法再上别的桌，只能销毁处理，您若是担心吃不完，我们可以为您打包。”
“打包？”殊乙挑眉，觉得这个词有些新奇。
高个子解释道：“就是饭后携其余，可赏给府中下人吃。”
“……”苏染离抿了抿唇，赏给下人吃剩菜这样的事情，她还没做过，苏氏也没有人这般做过。
殊乙见苏染离为难，便出主意道：“这样吧，你们去再拿几个小盘子来，将我们尝鲜的分量分出来，其余的，就……打包给城墙脚下的乞丐吧。”
“照大梵天说的做吧。”苏染离眼神示意白枫去办，让其他人退下。
等用完午膳，苏染离带着殊乙在城中闲逛，买了许多东西。
“大梵天，这钗怎么样？”苏染离手中那些一支金钗。
殊乙眼尾微挑，伸手取过金钗，打量了一番才道：“很华美，不过……”
殊乙手持金钗，在苏染离的发间比了比，“不适合你，应该说它衬不上你。”
苏染离将目光投向物品摆放的托盘，一边搜寻，一边道：“这次长清没跟着大梵天来，有些遗憾，这金钗，我想送长清。”
“长清外表妩媚动人，挺适合的。”殊乙将钗放下，“我替长清谢谢你。”
“师尊尔朱弗兰，清警卸任。”
两人逛了大半个时辰，苏染离接到了穹庐广发的灵言传信。
“师尊卸任了。”
殊乙偏头，“恩，奇一已经回到穹庐，暂时由他管事，至于继任的人选，他也会物色。”
“穹庐如今已经从世人向往变成了望而却步的存在，去年拜入穹庐的弟子人数只有以往的三分之一，”苏染离走在殊乙身边，拧眉道：“我想要让师尊把四**系合并，打破壁垒，让各个法系的天赋弟子能多学些技能，这样减少协作的依赖，独当一面的能力也能提升。”
“可惜，能为师授业的弟子都在外面对付焰魔傀儡，不是好时机。”
说着话，两人都走到了马车边，逛了大半个时辰，苏染离得回去处理公务了。
“你想融合？”殊乙扶着白枫的手，跟在苏染离身后上了马车。
“恩，我曾师从七叔和师父，也从大舅舅那里偷师过，您也教了我许多的术法，我发现融会贯通后，能提升许多。”
“藏经阁不是开放的么？让有资质的弟子自学呗。”
“不行，藏经阁里的书简很重要，万一发生意外，得不偿失。”
她也曾考虑过，只是书简上的东西都靠自己琢磨，本来人与人之间就有差距，还靠自己去琢磨，那差距只会越来越大。而且，藏经阁大部分都是珍藏的书简，若是开放后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即使目前外患非常，穹庐也该计深远，若是后继无人，穹庐基业也将不复存在，这将是最大的失败。”
殊乙觉得，无论放下对付焰魔傀儡有多难，穹庐也不该放弃培养新人。
“大梵天说的有道理，可现在穹庐无人主宰，梵天不轻易主事。要不您牵头，与六位掌事人协商挑选出下一任师尊，顺便也将梵天的空缺补齐？”苏染离提议道。
殊乙微屈膝盖，坐姿闲散，“我给明一，奇一说一声，让他们自己个儿定吧，我就不参与了。”
“也行。”
二人回到苏宅，正好遇到岭东那边的信使上门送信件。
“属下岭东信使刘明申拜见家主，”他从马匹左侧的信袋中取出一摞文书递给上前的白枫，“这是岭东的信件文书，请家主查阅。”
“恩，你先跟着门房下去洗漱休息，吃点东西，等我阅完批注教人给你送来。”
“是。”
“写了什么？”殊乙见苏染离眉目舒展，嘴角轻扬，像是有什么好消息。
苏染离笑看着殊乙，眉眼明亮，“太子殿下令奉直军南下护卫云阳东境，抵御炎楚兵马，要插手苏、梁两族的恩怨，大梵天，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