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辞蕴神情微裂，难掩震惊凝重，“怎会这样？”
“不知。”
苏染离也彻底冷静下来，当务之急不是悔恨难过，而是寻找办法。
“你照原计划行动，我去找殿下说明情况，然后带上龙灵，去看看四象属地的情况，再做打算。”
至于左岐的事情，还有余裕。
“好，你去吧，这里我让沉沙帮忙处理干净，我也去追兰锋他们。”
苏染离点了点头，消失在原地。
望朔城中，她一出现，龙灵就感知到了，忙来到她身边。
“你怎么来了？”
如今月上柳梢头，再加上她一脸凝重，龙灵直觉不好，“出事了？”
“嗯，”苏染离抬头，看见走过来的十三，“殿下歇下了么？”
“歇下了，大小姐到会客厅稍等片刻，属下去唤殿下。”
云律披着外袍，长发披散走进来，没有丝毫睡眼惺忪的感觉，却也少了些凌厉。
“出什么事了？”他问苏染离，“坐下说。”
两人弯腰对坐，苏染离将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顺带提了一句与凤辞蕴神魂结契，灵脉的变化。其间，云律始终保持了淡定冷冽，龙灵龙眉蹙起，却碍于云律，没有开口。
云律问道：“莫无期是谁？”
苏染离又将莫无期的事情讲了一遍。
“当时事务繁忙，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今天，在神识里，看到那团黑雾的形态肖似他的面容，我刚开始也是不信的，又用灵力冲击了一回，确认了，是他。”
“他会隔物视界？”云律挑眉，似乎有些吃惊。
苏染离点头，“师尊经过他身边时，受到影响，心脉不安，莫无期走过，她又恢复正常。”
“这天地间，会隔物视界的人……屈指可数，少到每一个我都认识。”
父神，祁宁江，阿姐，夫珩，还有一个，他。
圣光万丈的夫珩，绝无可能。
祁宁江如今对人界的困惑比他还大。
另外的两位神祇，陨灭消亡许久了。
阿乙既然已经提议同苏染离去查，缘何没有对他提起只字片语呢？
“你知道么？”云律似是才想起龙灵的存在，看向它，目光深沉。
龙灵早已冷静下来，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现在苏染离和龙神才是顶梁柱，至于它？顶多是个打杂的。
它摇头道：“我受焰魔之气荼毒，早已失去了对人界气韵的掌控能力，如今需要苏染离去理清脉络，我的神通也都转移到她身上，我……我不知道。”
云律站起身来，“看来我得抽空去一趟名扬城。”
“我与殿下一起。”苏染离身体微微前倾，很是急切。
不该再疏忽了，名扬城的事情，她要亲自去，莫无期，她也要亲自见。
“不急，”云律回头，睃了一眼龙灵，“你身上长出了龙鳞，你没有话要交代么？”
“龙鳞？”苏染离起身，朝龙灵望去，“你不是神魂凝结？居然会有龙鳞？”
“本……”龙灵瞅了云律一眼，言辞一顿，“我头回召唤于你时，浑身都是黑甲鳞片，你没看到？”
“哦。”苏染离猛然想起当时摔下去时，坚硬如铁的触感，“那你不是受到祁宁江的限制，怎么重新长龙鳞了？”
“定是有了生机，才会长出龙鳞来，原本就是要问你做了什么，方才听你提及与凤辞蕴神魂结契的事，想必就是这个缘故。”
龙灵明面上看起来像是在对苏染离解释，实则身体倾向云律，解释给他听。
云律颔首，他也想到这个缘故，但……生机不是已然被灭？
“可如今她的灵脉里失去了生机，你的龙鳞为何还好好的？”
“我不知道。”龙灵答得乖巧，云律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就此放过它，但愿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染离，你带龙灵先去看四象神兽的属地，之后再回来找我，那时候，我们再一起去名扬城。”云律说完便提步离去。
苏染离带着龙灵离去，御风西行，先找朱雀。
而另一边，兰锋率领队伍到了会舒城外，被凤辞蕴唤停。
“圣女有何吩咐？”兰锋让军队原地休整，疾步走到凤辞蕴身前。
“这里也有一处据点，既然来都来了，就先将城内的据点处理了，顺便充盈储物。”凤辞蕴说到这里，状似为难道：“不过……”
兰锋不敢看圣女蹩脚的演技，低头垂眸看向地面，一副认真聆听的恭敬模样。
他的注目消散，凤辞蕴也暗自松了口气，“不过，这里的据点比较小，用不着这么一万人之多，我认为分派一百精锐即可，可据点里的情形没有事先调查，不明朗，需加派一百人，兰副将觉得呢？”
兰锋虽不知她用意，但照做就好了，“就依圣女所言。”
“嗯，但原定计划又不能耽搁，我想着，要不就让其余人等先行，兰副将以为如何？”
兰锋微微抬头，目光落在凤辞蕴背后的青山上，“末将没有意见。”
“那就好，烦请兰副将稍作安排，午时三刻行动。兰副将带领剩余人等继续西行，另外两百人就由我带着入城。”
兰锋没动，“圣女可否将所有的计划告知末将？”
“不可，你时刻与士兵待在一起，若提前知晓计划，难免不会露出破绽，还请兰副将给我两个你的亲信随行，这样方便我后续计划顺利进行。”
这种被排除在计划之外的感觉，兰锋太熟悉，他初以兰锋的身份来到奉直军时，梁承璟没少针对他，已经习以为常。
加上对方是凤族圣女，明明对方演技拙略，明明对方的解释牵强，他又能如何呢？
“是。”
兰锋此次出行，按照苏染离的计划，将值得信赖的人都带走了。
三十四人，皆在队伍之中，且苏染离有让人暗中保护他，因此她要走两人，无甚大碍。
兰锋从凤辞蕴那直接走到队伍前，沉声道：“列队！”
“我点到的人出列，留在会舒城听从圣女安排，其余人等，随我继续前行。”
众人齐声，“听令！”
兰锋分好队伍，去给凤辞蕴汇报，将心腹指给凤辞蕴认，等她点头，他才放心领军离去。
“你们之中，谁领头？”凤辞蕴信步来到两百人面前，问道。
“卑职段明，任百户长，率一百人。”
“恩，你领着大家在此休整小半日，本圣女要去会舒城的据点探探虚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