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城到太襄城的传送阵附近,付饶步伐匆匆的带着虚无衡穿过了传送阵,随后虚无衡冲着付饶道:“太襄城现在是不是老候爷坐镇?”
“对。”
“赵紫山现在在哪呢?”
“赵大人应该是守北门。”
虚无衡脚步一刻不停,吩咐道:“你马上派人去太襄城主府,找秦傲,就说我来了,让他带人马上来找我,我们就在北门汇合,让他先调兵,路上给他解释清楚,快去。”
“是。”付饶见形势危急,不敢多想,马上按照虚无衡的吩咐直奔城主府。
路上雪花飘飘,虚无衡却一点欣赏雪景的心情都没有,脚步如风的来到北门门前。
高大的城门紧闭,城上城下全都是身穿甲胄披着厚厚大衣的大宁将士,虚无衡赶到此地,刻不容缓的走过去,拿出自己御赐腰牌道:“我乃大宁大国士虚无衡,有事要见你家将军,快带路。”
几个将士一看虚无衡手上的腰牌是天子赐印,当下不敢耽搁,将他领到了城楼上。
城楼上方的守阁中,赵紫山正带着手下将领围炉安排着北门的防御工作。
赵紫山,前骁骑营统领,因为罪太子宁川祸乱朝政而受到了牵连,被派发到东境守太襄城。
而实际上,赵紫山从头到尾还真就没有跟罪太子宁川勾结,他跟河洛一样,都是踏马被自己的儿子给牵连到了。
河家,是河中孝早就跟罪太子有勾结。
而赵家,则是那个不省心的赵敬,被罪太子用美色和美酒牢牢的控制住,还好,罪太子最后没有拿下骁骑营就出事了。
现任国主宁皓经过调查知道赵紫山并没有勾结罪太子,于是有心放他一马,可因为其子赵敬总是跟罪太子眉来眼去,宁皓则不得不使出些手段,让赵紫山长点记性。
可以说,赵紫山完全是无辜的,但最后他却被调到东境守城,还放在秦万敌的麾下,这种震慑和警告,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赵紫山初被调来的时候很不开心,天天用皮带抽打赵敬,责备自己的儿子,不过即来之、则安之,恰逢姜国大举入侵,赵紫山瞬间意识到,这是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于是自打来到秦万敌麾下,天天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替镇守太襄城北门,虽说无功,但也无过,并且这段时间,秦万敌也发现,赵紫山是个带兵的好苗子,于是便重用了起来。
太襄北门,虽然不是阵线前沿,但也是相当重要的,尤其这些时日,姜国大军举犯之日将近,他更不敢掉以轻心,几乎每天就睡两个时辰,睁眼就是到处巡视布防,这样也算是忠肝义胆了。
将士带着虚无衡赶到的时候,赵紫山正做着最新的部署。
“城内兵力增加一倍,尤其是城门下,不能少于百人,天气寒冷,要给将士多准备些棉衣。”
“北城下那个狗洞处理好了吗?”
“恩,已经让人去填了。”
“弄好,别说狗,就是一只老鼠也不能让它有钻进来的可能。”
屋子里炉火不旺,大多数将领冻的手掌僵硬,正搓着手,这个时候,守备走了进来。
“报,将军,大国士虚无衡大人求见。”
“谁?”
赵紫山冷不丁听到“虚无衡”这三个字,眉头就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
数月前,帝都大乱,就是出自此人手笔,而最可气的是,就是虚无衡带着人闯进了骁骑营,杀了他不少的属下,并且抓了河洛一家人全身而退,此举让身为骁骑营统领的他颜面扫地,之后宁皓上位了,朝中上下还有要暗地里嘲笑他是个废物,好几千人拿不下人家三百多人。
对于赵紫山来说,虚无衡就是他人生一大污点,虽然现在虚无衡已经贵为大国士,官衔比他都高,他也不能报仇,但这并不妨碍,他依旧恨虚无衡入骨,所以一听是虚无衡前来,首先第一个想法就是愤怒,其次是不想见。
“虚国士。”
“不见。”
“将军,他说他是带着圣谕前来的。”将士低声补充了一句。
赵紫山这才咬了咬牙道:“请吧。”
片刻后,虚无衡快步走进守阁,跟赵紫山见了面。
后者看着虚无衡的目光都快喷出火来,言语不免带着调侃和戏谑道:“这不是虚大国士吗?虚国士,到下官这来有何贵干啊。”
虚无衡看了看左右,都是赵紫山手下的将官,于是道:“赵统领,单独说几句话吧?”
虚无衡也知道赵紫山挺恨自己,但他不在乎,甚至为了大局,他觉得有些话私底下说比较好,因为他也知道赵紫山是个什么心思,如果当初赵紫山力挺罪太子宁川了,那他现在不可能官衔不变,被平调到东境来守城,这是宁皓给他幡然悔悟的机会。是以,虚无衡并不相信,赵紫山会为了一个熊天冷,或者一个河霄,就勾结姜国。
罪太子的恶行是前车之鉴,赵紫山要是傻到去步宁川的后尘,那他现在坐不到现在这个位置上。
本来是好心,哪曾想赵紫山给当作了驴肝肺。
“不用了,此处都是赵某的亲信,没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虚国士是带着圣谕来,就在这宣读吧!”
见赵紫山不给面子,虚无衡面色渐冷,事态紧急,他也懒得多说废话了,背着手大声说道:“奉圣上口谕,风玄学院熊天冷、河霄有叛国之嫌,本国士奉命前来捉拿……”
说完这句话,赵紫山也满阁的守将略显懵比了一下,片刻后,赵紫山讥笑道:“又是叛国,虚国士好大的威风啊,怎么一有圣旨关系到虚国士,就是叛国的罪名啊?”
……
与此同时,熊天冷带着赵敬的信物援着北城墙根,找到了一户无人居住的废屋后方,找到了赵敬说的那个狗洞。
但是当熊天冷看见狗洞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因为他看见,墙根底下正有两个穿甲披棉衣的将士,正拿着铁锹填那个洞口呢。
“怎……怎么还给堵上了呢?”
东境战乱,七城封闭,大宁将士一刻不得松懈,在这种即将迎来狂风骤雨的情势下,城门是根本出不去的,有一个狗洞对于熊天冷而言,那就是幸福。
然而眼下,这个幸福正被人拿铁锹一锹一锹的用沙石堵住,谁受得了?
熊天冷一看,顿时就急了,不等冲过去就冲着两个将士吼道:“大胆,给我住手。”
两个将士回头一看,来了一个人高马大身材足有一米九十的壮小伙子,顿时对眼愣了一下,随后其中一人骂道:“你踏马谁啊,喊什么喊,吓到老子了知不知道?”
熊天冷棱着眼珠子冲了过来,也不管将士说的什么,伸手将二人拔拉开,定晴一瞧,欲哭无泪。
城墙根下的狗洞里刚刚填满了石灰砂浆混着糯米汁的补墙材料,这种修补城墙的方法是因为粘合力极强,再加上时下已经是隆冬之际,气候寒冷,混了糯米汁的石灰砂浆,很容易在短时间就凝住。
熊天冷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送了厚礼好不容易找了一条逃生之路,居然被两个大头兵就这么给堵死了,简直快把肺给气炸了。
“谁让你们干的?这是谁让你们干的?”城门出不去,狗洞也堵死了,这是要老子的命啊。
两个将士被他吼的满头雾水,其中一人道:“废话,当然是统领吩咐的?不对,你是谁啊?”
熊天冷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洞堵死了就出不去,那可是要命的。
想到这,熊天冷连忙拿出赵敬给的信物,道:“我是赵公子派来的出城打探消息的,你们把洞封死了,让我怎么出去?”
将士看了一眼,确定是赵敬之物,才道:“那也不怪我们啊,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赶紧给我通开,要我执行赵公子吩咐的秘密任务。”熊天冷没时间跟两个将士废话。
“什么?通开,好不容易堵上的?”寒冬腊月,干了一上午的活,眼看着就白干了,将士也不高兴了。
“少废话,耽误了军情,拿你们示问。”熊天冷摆出“我是赵敬亲信,正在进行秘密任务”的作派。
两名将士了一看,胳膊拧不过大腿,得,那就挖吧,趁还没彻底冻实诚,现在还好挖。
但挖归挖,将士还是想争取一下,他看着熊天冷道:“这位兄弟,要挖也行,不过咱丑话可说在前头,这洞可不大,以兄弟你的块头,就是挖开也不见得能出去。”
“少废话,快点挖。”熊天冷哪顾得上那些,现在就是有个老鼠洞,该钻也得钻。
“行,那就挖吧。”两名将士对视一眼,吭哧吭哧的就开始重新挖了起来。
数九寒冬、地都冻硬了,一铲子下不准,就容易干在地表上,所以挖的很是缓慢。
……
同一时间,北门城楼的守阁里,虚无衡也跟赵紫山争执了起来。
“赵统领,事关重大,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问你,熊天冷在哪?”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