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成说完,当天就带着大壮走了,是洪三井找人雇佣的马车,送叔侄二人离开,随后虚无衡一看铺子生意也没法做了,就带着人关了铺子,但是没成想,时间还没来到傍晚呢,更恶劣的事情紧随而至。
无忧居的铺子封了,但是里面的东西还需要收拾,老成带着大壮回城外村子养伤去了,被砸的稀巴烂的铺子需要人整理,虚无衡身边没人,只能自己动手,洪三井带来的狂门兄弟也跟着帮忙,可铺子刚收拾到一半,一名狂门的兄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冲着洪三井开嚷。
“三哥,三哥……出事了。”狂门兄弟平常习惯称呼洪三井为“三哥”,这是根据他家里排行来的。
“言旭?出什么了事了?”正低头打扫无忧居的洪三井抬起了头,连带着虚无衡还有其它狂门兄弟也朝这边望来。
“你快回去看看吧,今儿下午,十几个兄弟在城里被人堵住了,让人爆打了一顿,有人看见李敢、王权两位兄弟出城时被人寻仇,至今下落不明,现在府里已经乱套了,而且我们还在府外看见了绝心门的人徘徊。”
“十几个兄弟让人打了?”洪三井听完这话有点不信:“怎么可能,今天没安排什么特别的活动啊,这十几位兄弟去哪了?”
“不是一块被人打的,都是在城里单独行动的时候遇到了麻烦,有的去买药、有的正回府,都是办自己的私事,但他们都在同一时间,在路上遇到了麻烦,要么是跟人发生了口角、要么是被人诬陷成妖人、还有两个兄弟被人逼着上了生死擂台,打输了,对方却没有杀人,而是把人打残了……反正种种由头都有,我看事情不简单,应该是顾府和绝心门那边搞的鬼。”
“什么?顾府、绝心门,太踏马下作了。”洪三井听完肺差点没气炸了,拥下手里的东西冲着身边的五个兄弟道:“走,跟我回去。”
说完,洪三井才想起来无忧居还没收拾完,有些左右为难的看向虚无衡。
虚无衡深知此事因由无忧居而起,肯定不能因为收拾铺子还绑着洪三井连狂门的事儿都不去处理,所以他立马说道:“三井兄弟,正事要紧,你先回去,我再收拾收拾就过去。”
说完,他还问了一句:“这位言旭兄弟,千虎在你们那吗?”
名为言旭的青年道:“没有,狂门在城外的庄子修缮的差不多了,那边需要帮手,今天早上,叶老大带了不少兄弟过去。”
“狂门在城外还有庄子?”虚无衡对狂门的底细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一时间有些疑惑。
洪三井解释道:“是我们门派的驻址,蓝月国有个规定,正式开宗立派的门派,只能在城内设临时堂口,不能将门派驻址设在城内,顾府、英家、盘剑门,还有其它的门派都是这样做的。”
“不好,要出事。”虚无衡想了想,一个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怎么了?先生?”洪三井愣道。
虚无衡:“我昨天刚跟顾府翻脸,绝心门一大早就来报复了,先是打砸我的铺子,然后又找人围剿狂门的兄弟,这是顾府和绝心门联手抡的两板斧啊,仅仅一夜之间,他们就能准确的辨认出每一个狂门的兄弟,那要打听到你们的门派驻址,肯定更加容易,三井,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你快派人去狂门在城外的驻址瞧瞧去,别再出了什么事。”
“你怕他们抡第三板斧?”洪三井不傻,听出了虚无衡担忧之处,但他浑不在意:“我踏马给他一百个狗胆,他们也不敢动我狂门驻址,要是真这么干了,那就是血仇,老子踏平他的顾家庄。”
洪三井说完,带人掉头就走,他口气很硬,但虚无衡能看的出来,洪三井已经担心了。
洪三井等人走后,虚无衡就把铺子紧紧的关闭起来,看着铺子里的一应摆设,心情烦乱的整理了起来。
将铺子整理的差不多了,把一应损坏的家具都挪到后院等着明天早上找人运出去,虚无衡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狂门在城中临时设立的堂口。
这个堂口,是一处不大不小的府邸,原先是一个城中小财主给亲人准备的私宅,后来被狂门买来,简单修缮,弄了一处临时给狂门兄弟住的地方。
那天在云上天喝酒聊天的时候,虚无衡曾跟叶白有过一番交谈,叶白告诉他,现在狂门有一百五十多人,都是他招揽到的青年才俊、散修志士,大家都有同一个抱负,那就是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门派,要在未来屹立于沧元大陆,人尽皆知。
这个门派就是狂门。
它现在虽然很年轻,但是有冲劲儿。
狂门的兄弟基本上都是以天玄境为主,有那么三、四十人没有达到天玄境的,也是大天师九品,距离突破不远。
他们年纪大约都是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没有太大的,也不会有太小的,但以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放在外面,那也个个是天才,所以狂门的底子很好。
叶白有远大的抱负,他要建立一个天下仰慕的大门派,这些人就是他第一批班底。
对于叶白的志向,虚无衡表示大大的支持,觉得叶白是个能在未来在沧元大陆争得一席之地的人。
心里想着那天跟叶白对话,虚无衡又想到了黄千虎,两个人来到蓝月城,虽然主要目的是隐秘之地,但黄千虎不想在自己的保护之下,什么时候都靠自己出力,这才加入了狂门,给他介绍了叶白认识,这说明立足未深的狂门今天能出这档子事,无忧居和自己要付一半负责。
虚无衡不是一个不负责的人,既然狂门因为无忧居惹了天大的麻烦,那自己也不能置之不理。
一边思量着,虚无衡就一边来到了狂门在城中的临时堂口,还没等走到门口呢,就看见门口处围了一大群人。
虚无衡一愣,顿时意识到不妙,立马分开人群走了进去,然后就看见顾绍年带着一群喽啰耀武扬威的站在门前,正跟洪三井骂战。
“哼,狂门,名儿起的不小,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蓝月城猖狂啊?”
顾绍年身着整洁的银绫罗绸缎长衫,手里拿着摇扇,得意无比道:“这蓝月国上有皇族,北有天霜,接下来就是一宗两府,你们算哪根葱,敢跟我顾府斗,别说一宗两府了,就是蓝月国地面上随便挑出一个门派,也是你们无法企及的存在,跟我们斗,你们有几条命?”
狂门府前,洪三井看着顾绍年飞扬跋扈的模样,气的脸红脖子粗,很显然,下午的时候狂门的兄弟被欺负了,傍晚时分顾绍年就来狂门府前炫耀、挑衅来了,他的意图很简单,我就是要明着告诉你,今天的事就是顾府干的,就明明白白的让你们知道,你们能怎么样呢?
而洪三井,此刻已经压抑到极限了,但他没有动手,那是因为在人群的外侧,有三、四匹火龙驹正凝视着这里。
人不多,却能给予所有人最大的震慑。
洪三井知道狂门兄弟挨欺负肯定是顾府搞的鬼,一些细节也不用多问,但他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否则一定会被火龙骑抓,所以洪三井现在有气撒不出来,憋闷不已。
“顾绍年,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的,我告诉你,你欺负狂门的兄弟肯定不行,这事儿咱们没完。”
顾绍年听完哈哈大笑:“没完又能如何?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你要杀我啊?来啊,我就站在这不动……你敢动手吗?”顾绍年说完,再度得意大笑。
而人群外围,四个火龙骑的骑兵正睡眼惺忪的看着洪三井,一声没吭。
洪三井气的鼻子都歪了,破口大骂道:“顾绍年,你休得猖狂,有种咱们城外见。”
“怕你啊,城外见就城外见,我就怕你不敢来,不知好歹的东西,知道今天为什么只打你的人没伤他们的性命吗?那是因为这是在城里,要是在城外,老子一个个把他们埋了,也就是说句话的事儿,哼,跟顾家斗,算你们没张眼。”
顾绍年把话扔下,将扇子收起,用扇子戳着洪三井的胸口道:“姓洪的,我在城外等你,你别不敢来啊。”
顾绍年说完,扔给洪三井一个非常鄙夷的眼神,然后扭头大摇大摆的走了。
他回身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虚无衡,上次是因为不认得无忧居的东家,现在他认得了,见状收住脚步道:“哎哟,这不是无忧居的东家吗?你叫虚无衡是吧?怎么?攀上了狂门觉得他们能护住你是不是?省省吧,在蓝月城,顾家不点头,你那点玉龙汤一辈子都卖不出去……”
虚无衡冷眼看着顾绍年,满目都是杀气,脸皮已经撕破了,就再也没有什么遮遮掩掩,他也毫不畏惧道:“顾公子,这天下大着呢,别以为顾家就能只手遮天了,路还长,咱们慢慢走。”
街道上,双方人马各自泛着寒气,一股股莫名的杀机,在空气中浮腾。
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人深刻的感受到。
顾绍年根本不怕虚无衡的威胁,笑的更加猖狂道:“呵呵,有骨气,希望你以后还能这么有骨气,咦,对了?听说你们狂门在城外还买了个庄子,在笼云山吧,呵呵,那个地方有点远啊,要是出了什么事,又没有蓝月城的军队护着,你们该怎么好啊?”
此言一出,虚无衡和洪三井等人全部都是一愣,冥冥中意识到,顾家的三板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