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父子商量完,赵平安就回到了花厅,死拉硬拽的不让虚无衡离开,还吩咐了人弄了些茶点,非要陪着他说话,等消息。
虚无衡本身也在惦记顾泰野的下落,是以就没有离开。
时间来到下午时分,打听消息的下人回返,直接来到了花厅,向赵平安汇报探听来的消息。
“公子,自昨夜顾府家眷连夜出城,便于城外分散离开,属下命人四处打探,方才打探到,今日午时时分,顾家的一艘云船在距离风云镇四十里外的红枫谷出现,但同时还出现了一伙大盗,洗劫了云船,经查证,云船上有顾府大房嫡系的亲眷数十人以及二房、四房的一些家眷亲属以及百十多名随从。”
“顾家的云船遇劫了?”赵平安站了起来,不可思议道:“什么人干的?”
“那伙人来去如风,杀了人洗劫了云船上的宝物就走了,至今不知是何人所为,但想来应该不是普通的盗匪,因为他们是乘坐云船来的。”
“有没有发现顾泰盛?”
“没有。”
虚无衡等了半天,却等来了一个失望的答案,郁闷至极。
随后,那下人道:“世子殿下,虽然没有发现顾泰盛,但那艘云船出事之后,有人看到很多顾家人四散逃离,顾家的天枢境高手陆风,在被洗劫的过程中被杀,还有一个叫震朝的,则是身负重伤,不知去向,据说走的时候,是一个人。”
“震朝?”虚无衡响起了顾泰野身边的打手:“他不是顾泰野身边的亲从吗?”
下人道:“是的,震朝是顾泰野的亲从,从许多年前就是了,他一个人离开,说明顾泰野应该也在云船之上,就是不知道逃往何处,总之,没有发现顾泰野。”
“没有看见顾泰盛,也没有看见顾泰野,那顾绍年呢?”赵平安还惦记在笼云山的时候,顾绍年飞扬跋扈的把他和几个纨绔打了一顿那件事。
虚无衡摸了摸鼻子没吭声,心说,顾绍年,早死在松舆谷了。
“没有顾绍年,不过云船上发现了不少顾家嫡系族老们的尸体,大约有五、六具。”
“嗯,还有尸体?难道是笼云山一战死的?不对啊,笼云山一战中,顾家也就是出动了真阁秘府的弟子,没见死什么族老啊,就是死了,那也是死在被狂门追杀的路上,他们哪有时间捡尸体?”
在赵平安看来,顾府的崩塌处处透着一股子怪味,可在虚无衡看来,那些族老弄不好就是在松舆谷时或者松舆谷外被隆夏和秦霜杀的,要不然不可能云船上还带着尸体,看样子,顾家是真的打算离开了,并且还把重要人物的尸体都搬到了云船,上准备带着一起离开。
正听着,忽然又有一个下人快步跑进来道:“世子殿下,最新的消息,有人在红枫谷附近发现了顾泰盛和顾绍年的尸体。”
“什么?顾泰盛死了?”赵平安一听,这下可坐不住了。
虚无衡也站了起来。
“顾泰盛死了?”
“死了,而且是装在棺木里的。”
花厅里落针可闻……
虚无衡和赵平安交换了下眼神,前者道:“既然装在棺木里,就是逃亡之前死的,难怪顾家要跑,顾泰盛一死,顾家就在一宗两府彻底除名了,不跑也是被人吞并的下场。”
赵平安:“没错,我早就听说,一宗两府貌合神离,看来是确有其事了,要不然,顾泰盛死了,顾泰野最有可能的就是找盘剑门和英府帮忙报仇,没有必要跑。”
虚无衡一琢磨,看来赵平安还是不太了解一宗两府的内情,自己都知道一宗两府貌合神离,甚至已经到了快要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想到这,虚无衡心里升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伙洗劫了顾家云船的人,不会是盘剑门或者是英府干的吧。在蓝月国,除了皇族、天霜城,也就只有一宗两府有这样的能量了。
狂门的实力虽然不错,大战了一场之后,好像也没有心力再去斩草除根了,而那伙盗匪出现的又如此巧合,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儿。
虚无衡想到这,在心里弱弱的叹了口气,顾家灭亡是必然的走向了,就算是顾泰野没死,现在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但狂门的日子也不好过。
一宗两府到底还是一宗两府,不管人家怎么内斗,笼云山一战,狂门和盘剑宗、英府的梁子肯定是结下了,之后的见招拆招不知道会进行到哪一步,总之狂门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反过来,盘剑宗和英府也不可能相安无事。
一宗两府以前是三宗,现在变成了两家,集权必然要出现问题,这两家弄不好要打的火热。
联想过后,虚无衡稍稍安心,但唯一不痛快的就是,顾泰野这么一跑,金蜈飞袍肯定找不回来了,太可恨了。
赵平安见他忧心忡忡还以为顾家没有彻底灭亡而担心,出言劝道:“先生,顾泰盛已死,一个顾泰野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您又是小王的朋友,我看他顾泰野还敢乱来。”
虚无衡气苦一笑,也没有解释。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通传之声,说是七公主到了。
“七公主到了,她来干什么呀?”花厅里,虚无衡三人皆是一怔。
那下人通禀道:“世子殿下,王爷让您带着虚先生过去。”
“还有我的事儿?”
蓝月国七公主,虚无衡一琢磨,那就不是琥嘉吗?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还记得我?
不归秘洞一事后,虚无衡早就把琥嘉这个人忘在脑后了,要不是下人提起来,他都快忘了琥嘉长成什么样子了。
赵平安也很纳闷,但随即反应过来道:“坏了,弄不好真让先生说中了,齐岳肯定是回宫把事儿给宫里那位说了。”
虚无衡表情有些无奈道:“我能不见吗?”
赵平安打了个哆嗦,劝道:“先生,不是我非得逼您见她,她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您要是不去,弄不好会有别的麻烦。”
“那,那就去吧。”
虚无衡到不是怕得罪一个七公主,关键是他还有别的诉求。
片刻之后,赵平安带着虚无衡和江杉来到了会客用的前厅,自然还要带着那本莽吞吼皮制的无名图册。
三人步入前厅,虚无衡一抬头,便看见一袭长裙拖地的七公主琥嘉剪影婀娜的坐在上首的位置上。
时下正是傍晚时分,火红的晚霞穿过前厅院落打在姿容俏丽的玉面之上,显得格外的清丽动人。
前厅中,有着少女轻灵却不失庄严的声音响起,垂落在大厅内,宛若玉珠敲银盘,灵动清脆,掷地有声。
“皇叔所得此宝可有问明来路?”
大厅中,高高在上的雍王此刻显得谦卑许多:“我也是偶然机会下所得,那售出图册之人,避口不谈图册所出,我追问数次,也不曾言,但那人曾言,若非不知图册用途,也不会舍得出手,并且要价昂贵,我也是辗转反侧,才花了重金购下。”
“皇叔说的那位虚先生,真是的玄符师行会的八品玄符师吗?”
“平安是这么说的,至于其身份,我还没来的及验证。”
“呵呵,一个二十出头的八品玄符师,到是让本公主想要见一见啊,说到此事,让我想起多年前在宁国附近遇到的一个少年,此人也叫虚无衡,同样是玄符师,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大厅内,一个青年的声音响起:“皇姐,哪有那么巧的事,依我看这个所谓的八品玄符师,也未必只有二十出头,他只是那么说罢了,谁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驻颜有术,诓骗他人呢,咱们宫里,不也有大把这样的人在吗?”
这青年说话的时候,虚无衡三人正好走了进来,而听到声音的虚无衡也恰恰跟琥嘉对视了起来。
两个人一打眼,琥嘉还有些不敢确定,但她看了一会,却是意外的吃惊道:“还真的是你。”
一声惊呼,让厅中人不约而同的向门口瞧去,走进来的虚无衡也没用赵平安介绍,淡淡一笑,上前施礼道:“虚无衡见过七公主,经年一别,公主别来无恙。”
下首,刚刚说话的青年愕然的瞧着虚无衡和琥嘉道:“皇姐,真是同一个人呐?”
琥嘉灵动的眼毛一眨,修长玉掌抚额道:“还真是有缘,虚无……哦,现在恐怕应该叫虚先生了吧,旦不知先生和近日闻名蓝月城的无忧居东家,是否是同一人呢?”
虚无衡一笑,没的答话,到是赵平安惊讶道:“公主怎知先生就是无忧居的东家。”
这时雍王也诧异了,因为刚才赵平安压根就没给他介绍虚无衡是最近风靡全城的玉龙汤的主人。
这一听,到是大为意外。
琥嘉闻言笑道:“先生是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先生竟是八品大玄符师,再加上无忧居东家这个身份,想必先生还是个炼药师吧?”
此言一出,众人惊异,纷纷看向虚无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