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觉间,笼罩月色的乌云悄然散云了,一颗颗明媚的星光,正在好奇的望着大地。
小路旁边的树林里,人影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吡着满口白牙,略显气愤的骂道:“虚无衡,你别不知好歹,我帮了你,你追我干什么?”
虚无衡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鬼话的,凝视着对方道:“帮我?你是谁我都搞不清楚,以为我会相信你?”
人影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道:“踏马的,行,你就当跟刘大同有仇行吗?我是奔着他来的,不是你。”
虚无衡观察着对方,四方脸、大眼睛、鼻梁略塌,身上穿着一件黑衣,完全看不出来历。
“我说了,我信不过你,你要说跟刘大同有仇,就给我一个理由。”虚无衡提着剑往前走了两步,这个时候,他已经从“混”那里得知了此人的修为——天宗二品。
人影一看虚无衡要往前走的这个动作,顿时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急吼吼道:“你别过来,哎呀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偷袭杀死刘大同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为何还步步紧逼?”
虚无衡阴着脸,道:“少废话,你既然跟了这么久,肯定知道我们说了什么,我要问的事儿还没问出来,你说为什么?”
人影以手抚额,郁闷又焦躁道:“我,我踏马还说不清了。”
“今天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我肯定灭你口。”虚无衡到是很直接,身上的气势也是渐渐有着上涌的趋势。
人影一看,吓的不轻,再退一步,像是下了好大决心道:“我叫韩仓,你应该叫我师兄……”人影说着,亮出了身上的腰牌。
虚无衡一看,那腰牌的确是外门弟子的腰牌,顿时迷惑了。
他现在不确定,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
韩仓发现虚无衡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语气居然带着恳求之意道:“虚无衡,我求求你了,能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跟刘大同有仇,我也有,我就是借你这个事儿杀了他而已,你能不能不要不依不饶的。”
“你放屁……”虚无衡顿时炸了,恶狠狠道:“我要问的还没问出来呢,你就把人杀了,你想凭三言两语就走了,不可能,说,是不是你唆使刘大同针对我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仓闻言,抑郁了,哭丧着脸道:“我都把我的身份跟你说了,你怎么就不信呢?我有病啊,针对你干什么?行,行,行,我算服了你了,这样,我告诉你是谁针对你,这总行了吧?”
“你知道是谁针对我的?”虚无衡一愣。
“大抵上差不多知道。”
“什么叫差不多。”
“哎呀,我真是……”韩仓作出郁闷要死的模样道:“算了,我踏马认了,你跟我回大营,我告诉你。”
“就在这说……”
“不确定的事儿,说个屁,我还你见个人,你就明白了。”
“什么人?”
“去了就知道了。”
“不行,就在这说。”
两个争执着,各种鸡头白脸,几句之后,韩仓操着破锣嗓子道:“虚无衡,你要么就弄死我,要么就跟我走,你选一个,我求求你,别折磨我了好不好。”
看到韩仓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虚无衡也咬不准了,几经考虑之后,说道:“行,我跟你走,见谁?”
“见……”韩仓松了口气,心说这个家伙真是太警惕了,难怪刘大同折在他的手里。
刚要说话,韩仓似乎想起了某事,扭头往回走道:“踏马的,让你给我气糊涂了,咱们得回去,把刘大同的尸体处理了一下,否则万一让人看见了,大营那边肯定是要查的。”
虚无衡看着韩仓的各自举动和行为没有说话,但最后还是跟着韩仓走了,他要看看,这个韩仓到底是人是鬼。
说话间,二人再度飞起,回到刘大同死的地方,两个合力将作案现场收拾了一下,随后由韩仓指路,将刘大同的尸体带到一处山崖上,从上面抛了下去。
作完这一切,韩仓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深渊,拍了拍手道:“这下行了,用不到早上,这厮的尸体就会被魔兽叼走,准保查不出来什么。走吧。”
“去哪?”虚无衡问。
“回大营,我还能带你上天啊。”韩仓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紧接着,二人火速回返余山部大营。
临近清晨,余山大营东营区的某间简陋且干净的木屋中,虚无衡站在木屋外面,韩仓一个人走进屋子里,对着卫鸿飞说道:“事儿就是这么回事儿,卫师兄,我是真没办法了,这小子鬼精鬼精的,还踏马很厉害,我真打不过他,没办法,我只能把他弄来了。”
卫鸿飞背着手转身,怒气冲冲的指着韩仓低声骂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呢?谁让你私自决定杀了刘大同的?你跟我说了吗?”
韩仓无辜的抬头道:“我这不是替你考虑的吗?那刘大同升任执事才一个多月,他要是死了,执事位置就空下来了,到时候你肯定就上去了,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啊?”
卫鸿飞脸色铁青无比,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懂个屁,要是偷偷的杀了刘大同就能了事的话,我还用得着你来动手,余山大营的水浑着呢,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私自解决他了,麻烦来了你怎么兜……”
“麻……麻烦,能,能有什么麻烦……”韩仓被卫鸿飞的话弄懵了。
而卫鸿飞也是第一次跟韩仓说了一番掏心窝的话,并且还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
他咬牙切齿拍了拍韩仓的肩膀,欲言又止了很久,才说道:“你,你真是让我无话可说,我问你,刘大同是谁的人?”
“刘……他,他是谁的人?他后面有人吗?”
“没人吗?没有人他为什么要替栾远宏针对虚无衡,他为什么那么听话?”
韩仓懵比不已道:“栾……远宏不是昆玉塔的……”
“是,他是昆玉塔四护法的儿子,可那又能怎样呢?昆玉塔和余山大营是一回事儿吗?”卫鸿飞的灵魂拷问,直接把韩仓给弄迷糊了。
卫鸿飞见韩仓满头雾水的样子,气的脑仁都快炸开了,但最终,他还是重重的出了口长气道:“唉,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人已经杀了,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话落,卫鸿飞用大手死死的抓着韩仓的肩膀道:“韩仓,你给我记住,今天晚上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烂在肚子里,还有,刘大同一死,上面肯定要追查,不是门内,而是昆玉塔的某个人,也不一定是四护法,但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新执事的事儿上替我说哪怕一句话,上面怎么安排,咱们怎么做,这个执事要是落在我身上了就罢了,不落在我身上,你也不许暗地里找人给我争,听清楚了吗?”
“为……为什么啊?”韩仓私自决定替卫鸿飞杀了刘大同,就是因为刘大同一死,余山部大营这边肯定会空一个执事位置出来。
而之前卫鸿飞就是刘大同的有力竞争者,那么上面为了填补空缺,几乎板上钉钉的会让卫鸿飞顶上去,所以,韩仓才下此黑手。
可卫鸿飞却不这么想,至今,他不会觉得杀了刘大同就成全了自己,让自己飞黄腾达,因为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是韩仓所不知道的。
韩仓不懂,卫鸿飞也没办法给他解释的太详细,因为这个家伙很笨,就像下棋,他只能看见自己的下一步,可卫鸿飞也许可以看到后面的五步,或者六步,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卫鸿飞厌烦的摆了摆手道:“别问为什么了,说了你也不懂,按我的话去做就行了,你现在把虚无衡叫进来吧。”
“好。”韩仓虽然不是很懂,但他能看的出来,刘大同死了的事,并不简单,所以也没敢多话,赶紧出去叫虚无衡去了。
半晌后,韩仓退出关上了房门,虚无衡站在了卫鸿飞的对面。
两个人一见面,虚无衡就更加纳闷了,没想到那个跟刘大同作对的是卫鸿飞。
卫鸿飞身为余山部众多大师兄中的一号人物,本身就自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的,这不是因为他喜欢装,而是自身气质带来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卫鸿飞指着屋子里唯一张简陋的小椅子,颇为苦恼道:“虚师弟,坐吧。”
虚无衡闻言,眨了眨眼后,才慢慢的坐了下来。
卫鸿飞给虚无衡倒了一杯粗茶,顺着桌面推了过去道:“韩仓是我的师弟,多年前我们就是过命的交情,一年多前,刘大同跟我争执事一职,本来我胜出的希望很大,威望也有,但后来种种原因刘大同胜出了,韩仓知道是我不忿,便私下里起了杀心,说实话,我也有过这样的念头,但绝对不会像他这样蛮干,但不管怎样,他是替我干的这件事,那我也有责任,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们应该是一路人。”
几句话,卫鸿飞就把自己的立场解释清楚了,至于虚无衡信不信,在卫鸿飞看来,都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