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昏暗的房间内,柔和的烛光映着四壁摹刻繁复的玄符光纹,令得房间有种迷幻的的错觉。
房间中,袁褀萱毫无淑女形象的坐在一张雕花的银藤椅上,看着对面盘坐修炼的老者道:“爷爷,借我点灵石呗?”
一张枣木案几的后面,满头白发的老者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声音无比柔和的问道:“上个月不是给了你四百万的灵石了吗?怎么还要啊?”
“哎呀,都让我给花了。”袁褀萱不耐烦道。
“花了?你是不是又让人给骗了啊,四百万啊,这么快就花没了?”
“爷爷啊,你觉得我很傻吗?我怎么会被人骗了呢?只有我骗人的份好吗?”
白发苍苍的老者无语的眯着眼睛,如数家珍道:“前年,你说在街上看上了一块紫玄晶,价值连城,回来就跟我要了一百万灵石,结果买回来的却是一块连十块上品灵石都不值的紫灵晶;去年你又跑到昆玉塔那边去,非要买陆二的那头独角青云兽,人家不卖你,你就拿灵石砸,逼的陆二没办法把独角青云兽卖给你了,却给你开了两百万的天价,你又买了;七个月前,你在聚银赌坊输了整整三百万灵石,那个窟窿也是我给你堵的,我的乖孙哎,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你爷爷我就是个紫耀门主,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哎呀,你怎么这么罗嗦呢?我还是不是你的孙女了?”
“是啊,你不是我孙女,你看看谁大把大把的花这灵石,你知不知道,这些灵石放在任何一个内门弟子身上,都足够提升好几品的境界了?”
“我知道,爷爷,我这回真没被骗,我是买甲了。”
“啥,啥甲啊,花了多少啊。”
“五百万。”袁褀萱眼晴都不眨的回道。
“啥?”老头一听袁褀萱说起灵石,就莫名的哆嗦:“啥甲那么贵啊?”
“你等我给你换上……”袁褀萱这回是有了底气,跑到里面麻利的换上了焰心纱罗甲,穿戴着跑了出来。
此甲一穿在身上,立时掀起满堂彩,紫云缭绕、七彩虹霞,一片片鳞晶玉熠熠生辉,好像涂了七彩漆,那叫一个美。
袁褀萱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突地灵光变幻,刹那间又变成了纱裙,更是让他变得千娇百媚、出尘动人,连老头都看呆了。
“哎呀,这甲还不错,这上面还有玄变符呢。”
“怎么样,我没撒谎吧,这回我真的是捡到宝了,就这件焰心纱罗甲,可是鼎天纪中期一个叫研心女圣的强者曾经拥有过的宝甲,可以随意变换形态,还有玄变、飘仙、焰心三种玄符,都是九品、十品的高端玄符,而且爷爷,你知道吗?此甲还有一个最厉害的威能。”
“什么?我怎么没看出来?”老头有点被忽悠懵了。
“看不出来吧,我告诉你哦,此甲的三种玄符要是同时开启,可以触发一个小型的灵阵,此阵源于一种中品昊天古术,名为“凤焰幻杀阵”,此阵一开,我的实力最起码可以提升三品,就这件宝甲,都能媲美不朽天器了?”袁褀萱傲骄道。
老头被忽悠的五迷三倒的:“真的假的?你在哪买的?”
“鼎成啊?”
“拍卖会啊?你有这眼力?”
“爷爷,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没,没有,我哪敢啊,你是祖宗。”
从爷孙俩的对话能够看出,袁褀萱从小到大都是被老头宠过来的,也难怪她自命不凡,可能全山上下,都没有谁敢跟自己的长辈这样撒娇的。
老头被说的将信将疑,还真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马上就发现了问题:“不对啊,你这道符印好像是破损的。”
袁褀萱最怕老头看出问题了,把身子一侧道:“哎呀,你别管了,我找人修补。”
“这是飘仙符,你找谁修补?全宗上下,都没有一个人会的,飘仙符,那可是灵天纪的玄符,咱们门内都没有收集这种玄符的摹刻方法。”
“哎呀,我说能找到就能找到,你给不给我灵石,你要是不给,那我就不吃饭了。”
老头闻言,头大无比道:“行,我给,祖宗,我给还不行吗?”
片刻后,袁褀萱在老头那坑了五百万的上品灵石出来,志得意满的回自己的住处去了,而老头也没把五百万的上品灵石当回事,喃喃说了一句:“唉,败家子。”之后,继续捅咕他那些东西去了。
……
第二天,虚无衡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南林园,回了一趟村子陪土土玩了一会儿,并告诉孟母最近可能要闭关了,很难再回来,拜托孟母好好照料土土等一系列的话,而他这次回来主要是想看看孟憨在不在,并汇报一下自己的近况,可他并没有等到孟憨。
所以,虚无衡一琢磨,就去了一趟金光山府。
来到金光山府,虚无衡报上了自己的山头,拿出腰牌核对,守卫才让他在山门外等着,然后转身的就冲里面一条小路喊:“孟憨,孟憨,快点过来,有人找。”
过了一会儿,孟憨拿着个大扫把满头大汗、满身都是灰尘的走了过来。
那守卫看见了孟憨一点好脸色都没给道:“磨蹭什么呢?有人找你,还有,下次告诉他别到山上来,有什么事山下说去,常师兄看见了,别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虚无衡一愣,因为之前孟憨在喝酒的时候曾经告诉他和韩仓,说在金光山府过的很好,门内上下的师兄师姐对他都很不错,再加上孟憨很老实、很厚道,所以虚无衡觉得孟憨可能在金光山府比自己在明月山府更有人缘,但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局面。
片刻后,两兄弟在山腰处坐在一起,虚无衡开口就问道:“那个人是谁啊,一个守山门的,为什么对你大呼小叫的?”
虚无衡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他已经把孟憨当成亲兄弟了,在替他不满,而一般人,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孟憨见状,脸红了一下,出言解释道:“呵呵,我这不是刚来吗?总不能跟所有人都交好,刚刚那位师兄也不是冲我,他就是那样一个人,比较中规守矩,一丝不苟,其实私下里还是对我不错的。”
孟憨尴尬的笑着,说着最违心的话。
虚无衡哪里听不出这番话背后的真相,但他没有挑破,只劝道:“刚来是要受点气的,不过你也不能总是唯唯喏喏,有的时候合理的拒绝和反抗,反而会让你过的更舒服一些。”虚无衡隐晦的提醒着,其实话说白了那就是,你别太老实巴交了,有的时候该硬气就得硬气一点,打怕几个,就没人欺负你了,不然人人都得骑在你头上拉屎。
孟憨当然听得懂虚无衡的话,内心感激着,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你不用担心我了,你怎么样?听韩兄说你要参加西玄圣地大会,无衡,我就知道你比我强,总能抓住机会。”
孟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有点酸味的,羡慕甚至还有一点点嫉妒,但他心里也清楚,虚无衡能有这样的机会,是因为人家聪明,会审时度势,而自己不行,这就是作人的察觉。
但他没有意识到,当他想到这些的时候,实际上内心是有一种自卑感的,而这种自卑感是怎么来的?
从性格上来的。
孟憨的行事作风跟虚无衡是两种风格,他更擅长隐忍,循序渐进,他总是告诉自己,我只要能忍住,乖乖的听话,慢慢的门派总会注意到我,总有一天会扬名立万。
虚无衡到是没有听出孟憨话语里的酸味,他摆了摆手,道:“参加选拔的人太多了,未满三十的天宗境就过百人,八字还没一撇呢,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去上。”
“我相信你,一定行。”孟憨攥了攥拳头,替虚无衡加油鼓劲儿。
虚无衡拍了拍孟憨的肩膀道:“借你吉言,我找你来就是想说,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要抓紧时间修炼了,为了西玄圣地大会,村子那边可能照顾不上,你没事的时候多回去,等我从西玄圣地回来,再去看土土。”
“行,你就放心吧,土土就交给我了。”孟憨拍着胸脯保证道。
在金光山府的半山腰,虚无衡和孟憨叮嘱了几句就回返南林园了。
看着虚无衡远去的背影,孟憨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无衡开始加油了,我也不能落后。
暗暗鼓着劲儿,孟憨回到了山上。
傍晚,孟憨干完了一天的活,回到住处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来到了常师兄的住处,敲响了房门。
“常师兄,我是孟憨。”
“进来吧。”常师兄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桌子上摆着的是城里高档酒楼里卖的最贵的美酒,吃的是山珍海味,正在大快朵颐。
孟憨推门走进来,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美酒和玄食,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一个多月,他为了凑齐给常师兄上供的灵石,是省吃俭用加勒紧裤腰带,除了供给老娘再给韩父韩母买些东西外,自己连修炼都不舍得用,但是常师兄,每天什么都不干,却是能吃喝不愁,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呐。
在桌子上扫了一眼,孟憨才把眼神收回,从怀里掏出一枚纳戒,恭敬的递了上去道:“常师兄,这里是一千块上品灵石,还望您笑纳。”
“这么快就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