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冯宽的出现,灵药山的伏杀计划产生了许多变数,而这也给吴良创造了绝佳的良机。
正当栾杰气到昏头的非要拿下冯宽问出虚无衡的下落时,吴良选择了一个非常适当的机会,一爪就要了栾杰的半条命。
而冯宽那一刀,就好像一道催命符,加速了他的死亡。
这一切虽然形容起来非常复杂,但其实完成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谁也没有想到,在树林深处,还暗中蛰伏了一个比栾杰修为高到不能再高的高手。
冯宽属于无辜背锅,他双手握着刀柄,整个人宛若雕塑一样站在幽谷中,看着被压在刀下瞪着双眼气绝身亡的栾杰,就跟傻了一样,完全没回过神来。
可是早有准备的吴良,却没有停手,这个老头在杀人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阴狠毒辣的一面比幽狱中魔鬼还要恐怖。
他的身法奇绝,速度奇快,奔走间就像一阵阴风暗流,爪上的栾杰之血还没有甩尽,人就飘忽着朝着腾昆那边掠去。
“他……他要杀我……他是虚无衡的人……一定是……”
不远处,看着灰影一般的吴良鬼魅一样飞驰而来,腾昆吓的面无人色,噔噔噔狂退了三步,但就是这三步,让他看见了吴良像一道影子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距离他不足十米。
“爷爷,救我……”一声呐喊,凄厉响起,让吴良一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吴良的脑海中响起了虚无衡的神魂传音:“老鬼,不对,快退,他身边有高手。”
就这一句话,算是救了吴良一命。
听到虚无衡的声音,吴良本能的刹住身形,也就是他将近还没等停下的节骨眼,只见一个穿着紫耀南天练功服的老人,突然从腾昆的背后走到了前面。
这个老人的身法更加诡异,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他的脚下有金色玄气浮现,玄气驮负着他的身体,让两只脚悬空不足二十厘米高度,同时,老人突然用力向吴良来的方向狠拍了一掌,金色的光流仿佛是从其掌心当中喷洒出去似的,瞬间无数金色的光线化作一只比脸盆还要大两倍有余的硕大掌印,暴击而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吴良本能后退,提前撤出,免遭一劫,而就在他撤出数米开外时,那记金色掌印狠狠的碾压了下来……
“啪嚓!”
位于吴良身前的两株碗口粗的紫兰藤,当场被金色掌印打成了齑粉,无数树块、木屑纷飞,掌印碾压在地表,震的大地颤了三颤,同时,吴良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直径足有三米的掌印形深坑,坑有半只小腿那么深。
“天罗境?”
望着身边的掌印深坑,吴良吓的亡魂皆冒,几乎是本能的大骂了一句:“踏马的,怎么会有天罗境?虚无衡,你搞什么鬼?”
这一声呐喊刚刚付出,不远处的冯宽清醒了,两眼茫然的抬头看了过来。
而在这时,腾昆身边接连响起了一女一男两个声音:“老爷,虚无衡就在附近。”
这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清冷的男子声音同时响起,然后,人群中便是有着一个看起来不算伟岸,但头顶却是立马有着一个星团盘聚起来的男子破空而去,方向正是虚无衡所藏身的那个峭壁岩石。
“狗日的,腾昆把他也叫来了。”
峭壁上方,刚刚得到“混”的警示的虚无衡早就知道情况有变了,所以在用神魂传音通知吴良撤退之后,他就直接撑起了天罡雷火翼,向远方逃窜而去。
然而他万没想到腾昆叫来的是一个天罗境的高手,这个人身手实力,要远远比虚无衡想象的还要可怕,就在他冲天而起,准备逃窜的时候,那个从树林中飞起的人影,就像一道闪电,唰的一声,拦住了虚无衡的去路。
雪白的圣光战翼下,是一个眉宇如剑、双目如电的男子,这个人他曾经见过,正是青州那边的老仇人,六律书斋的东陵院主,萧东陵,一个足足有着天罗四品境的高手。
日光下的萧东陵,清瘦的面孔罗列浓浓的杀气,一双雪白的圣光战翼在日光的折射下刺的人双目很难张开来,只见他拂袖一挥,虚无衡亡魂皆冒,几乎同一时间将身上的无畏玄鳞甲撑了起来。
“铿!”
一声震耳欲聋的钟鸣声后,坚硬如铜墙铁壁的无畏玄鳞甲应声而裂,而虚无衡则是受到一股巨大力道撞击,从空中宛若炮弹一样直射向地面。
在经过几秒钟的疾速坠落之后,虚无衡抱着已经残缺不堪的无畏玄鳞甲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噼里扑嗵连续翻滚的,撞断了几株小树方才停了下来。
当他停下来后,地面上出现了一条直直的沟渠,这条沟渠,是他的身体摩擦地面弄出来的,而虚无衡则是感觉到自己的腰背、四肢就像骨断筋折一般痛苦至极,一时间倒在地上,根本就爬不起来。
“嗖,嗖,嗖……”
片刻之后,腾昆身边足有二十人全部围了过来,日光折射之下,映出了许多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
萧应之母叶红樱,十绝山双龙硕果仅存的一个天罗境老人腾元易,腾昆,全部在场……六律书院东陵院的弟子、双龙寨的高手,将虚无衡团团围住。
大约数秒钟之后,萧应之父萧东陵收了圣光战翼缓缓从人群外面走了进来,他目光清冷,满面杀机,分开人群,来到虚无衡的面前。
受惊过度的腾昆见虚无衡被找了出来,压在心底的那团久久不能挥散的怒火转化成了得意,色厉内荏的看着虚无衡肆意的狂笑道:“哈哈,虚无衡,没想到吧,为了杀你,我把你的仇家都找来了,你还有何话说?”
不远处,冯宽和栾杰的人已经彻底的懵了,因为他们在这群人当中,看到了两个天罗境的高手。
那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吴良此时也是惊愕的无言以对,当他发现萧东陵还有腾元易并没有理会他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居然发出一声怪叫,扭头奔着灵药山外逃之夭夭。
“虚无衡,非是老夫不救你,实是我无能为力,你自求多福吧。”
这句话喊完,吴良几个起落消失在灵药山,而他派遣过来埋伏在附近的六十个心腹,则是一招都没出,在吴良离开之后,全部如潮水一般退去。
“吴良,你真是没白白辱没了你的这个名字啊。”虚无衡恨的牙根直痒痒,但他心里却是明白,这件事还真怪不到吴良的头上。
谁踏马知道腾昆为了对付自己,不仅把腾元易从十绝山请了出山了,还把萧东陵和叶红樱都给找来了。
两大天罗境在此,吴良就是再傻,也不可能跟他一起死。
虚无衡有些虚弱的半侧身的坐在地上,目光扫过一个个视他如同大敌的仇家,心里甭提多郁闷了。
千躲万躲,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萧东陵的追杀,这一晃几年了,到底还是让他找到了。
看着一个个旧敌,虚无衡没有那种悲从心中来的心情,反而有些懊悔的看着腾昆,斜眼骂道:“腾昆,你为了杀我,还真是殚精竭虑啊,你是怎么跟萧东陵他们联系上的?”
六律书斋的人怒目而视,腾昆则是回道:“这还用问吗?你杀了萧应,萧院主会放过你吗?不瞒你说,这几年,萧院主就没离开过西州。”
虚无衡闻声无语,目光转向萧东陵和叶红缨,语气戏谑道:“大名鼎鼎的六律书斋东陵院主,为了找我,还真是很有耐性,萧东陵,你也算一代人杰了,以强欺弱,还要脸吗?”
叶红缨气的痛哭流涕,走过来拉起虚无衡的衣领啪啪啪就连扇了十来记耳光,要不是她气急了,忘记了动用玄力,恐怕虚无衡能被直接打死。
“看见你,我就想起了应儿,他死的多冤,死在你一个臭虫手里,你算什么东西,敢杀我应儿,我的应儿。”
虚无衡被打的天眩地转,满口鲜血,萧东陵一看再不拦着虚无衡得被打死,连忙伸手拦了一道:“别打死他,我的应儿死了有四年,仍不瞑目,就这么打死他,太便宜他了。”
“的确,他要是就这么死了,是太便宜他了。”腾元易哼了一声,眼睛看的就像一只悲催的蝼蚁。
叶红缨松开了手,捂着脸痛哭,虚无衡看着一众旧敌,张开满是鲜血的口大笑:“哈哈,萧应算个屁,他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白痴,这种白痴,我想杀多少就杀多少,也就是我现在太年轻,要是再给我十年,我敢保证,连你也得跪在我的脚下求饶。”
“啪!”
听着虚无衡的话,萧东陵走过来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怒然道:“再过十年?行,我可以给你十年,这十年,我会用最好的药养着你,天天在你身上割下十块肉,十年,我让你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我要用你的血,你的肉,祭我儿在天之灵。”
萧东陵的话,让在场的紫耀南天弟子无一例外的打了个寒战,而从头到尾都在呆愣的冯宽,也是至今没有清醒过来。
可这个时候,铜石世界的里“混”突然大骂了一句:“好一个萧东陵,你哪来的底气在老子前猖狂,给我撒开。”
一声怒吼,虚无衡错愕间发现,自己的小腹处亮起了一道刺眼的光华。
就是这道光华,照亮了整座灵药山,萧东陵、腾元易、叶红缨、腾昆等人被光线刺的一闭眼,噔噔噔向后退去。
随后虚无衡微微一怔,只见一名面部僵硬的男子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