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紫耀南天内门……
两名身着紫袍,穿戴并不是非常华丽,但腰上各自悬挂着一枚天字牌的老者,步履如风的走进了一幢依山而建并且屋体全部由岩石雕刻出来的古怪石殿之中。
石殿很大,从门口处进来的时候有着一条非常宽敞,都能足以容纳四、五辆马车并行的甬道直通内殿。
两名老者匆忙步入内殿的时候,并肩而立的站在了一尊石像面前,这石像雕刻的是一个威武巨汉,他正襟危坐在一个巨大的宝座之上,双目威严的看着前方。
有了这个石像,大殿显得非常的空旷和森严,仿佛阎罗宝殿,但又比阎罗宝殿还在辉煌少许。
此时的殿内,石像下站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背对着走来的二人,声音清朗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其中一个瘦高的老者肃然而立站在通往石像的十数级台阶之下,声音很轻,好像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说道:“启禀掌门,位面战场发生了一件事,我等觉得有必要如实通秉您知晓。”
花白老者没有转身,语气轻慢道:“哦?什么事?能惊动我们紫耀南天内门的两大掌座?”
这时,瘦高老者身边略显肥胖的老者道:“回掌门,今日位面战场发生了一件奇事,灵药山惊现百头银白巨龙,咆哮飞天,灵药山上空又有汪洋大海之象现世,不知为何令灵药山中段坍毁,足足五里山脉地势,尽成一片废土。”
“嗯?”花白发老者闻声转过身,露出一张严峻清瘦的面孔,以及一双犹如星辰大海一般的眼睛。
此人正是紫耀南天的现任掌门罗丹青。
罗丹青直视着瘦高、肥胖二位掌座问道:“怎么回事?”
瘦高掌座回道:“具体何故不详,我等已经派人前去探察,但具当时身在灵药山附近的弟子所说,今日午时的时候,灵药中段好像有高手出现,此人样貌如何、年纪如何、修为如何,我等全然不知,但那百头银白巨龙,貌似就是此名高手施展的一门古术,不知为何,他要跟灵药山过不去,百龙啸海、龙腾飞天,只片刻之余,就毁了五里山脉。”
罗丹青听完,狐疑的看向两位掌座,皱眉道:“有人毁山?这个说法是不是有点可笑啊?”
肥胖掌座道:“我等也怀疑过,是不是其它几大势力的两个强者突然在灵药山相遇而大打出手,但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一点完全可以排除在外了,因为从灵药山坍毁的情况来看,除了那百龙、汪洋之外,就再无其它的打斗痕迹,若是两种古术互拼,还是同一种级别,那灵药山绝对不会毁了五里山脉,有可能波及范围会更广。”
肥胖掌座阐述完毕,罗丹青少见的挠了挠头,问道:“那依你们之见,这出手之人有何等修为?”
两大掌座相觑一眼,各自流露出为难的表情道:“回掌门,这个我们不好判断,但有一点肯定,能毁了五里山脉,说明此人不光是掌了莽地、星天两种大势,极有可能领悟了“君威”之能。”
罗丹青听完,长吸一口气,仰天唱道:“君威之力,犹窥天关,一重天来一重关,九重天关照玄天,呵呵,好大的威风啊。”
说完,罗丹青看向两大掌座问道:“灵药山与我派大营比邻,内外门弟子时常出入此地,尔等可知,我派弟子可有损伤?”
“确实发现了几具碎尸体,可惜已经无法辨认出是哪些人了,有几个身上的腰牌还在,知道晓了身份以后已然厚葬,但有几具就没办法弄清楚了。”
罗丹青道:“查一查最近出入位面战场的弟子,看看都有谁受了难,查出了身份,有家人的尽全力安抚,没有家人的全部厚葬,另外再问问在灵药山附近出没的弟子,看看有没有目击者,尽量弄清楚是谁干的。”
“是。”两位掌座同时称了声是。
不过马上,瘦高掌座道:“掌门,这种级别的高手突然出手,一般是很难查的,我等尽力而为。”
罗丹青淡然的点了点头道:“尽力而为,不过眼下是多事之秋,尔等还需深入彻底,若发现跟那些人有关系,尽早来报我,也好有个准备。”
肥胖掌座道:“这个我们明白,但属下觉得,应该跟他们的干系不大,毕竟灵药山出土的药材才能仅供天元、天策境的修玄者使用,他们使了个大劲,就毁了一小段灵药山,还没有任何好处,有点不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
罗丹青想了想点头道:“也是,查吧,查清楚最好,若是查不清,也别搞的人心惶惶。”
“明白。”两大掌座领命退走。
……
与此同时,虚无衡和冯宽也离开了位面战场回到了望月山上,而当他们从传送阵里走出来的时候,发现紫耀城方向有大量的修玄者往这边赶来,望月山广场的夜间平时都是没什么人的,即便有,也是夜间作任务的弟子来来往往,多半都是精疲力竭,但这些人却是精神抖擞、兴高采烈,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马上,他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哎?听说了吗?位面战场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好像那边突然有巨龙出世。”
“屁的巨龙,我刚从那边回来,两大掌座已经派人过去调查了,根据调查的结果显示,应该是有一个大高手在那出现过,毁了一小段灵药山。”
“啊?哪来的高手啊,毁山干什么?”
“这谁知道了,不过凡是高手行事都乖张,要不也不附合高手的身份。”
“那真是奇怪了,死人了吗?”
“废话,还能不死人?唉,灵药山出土的药材不少,而且危险性也不是很高,所以很多弟子都在那边采药,就今天人还是少的呢,不过还是有人无故受到了牵连,听说现在已经起出十七具尸体了,还有一些碎的都不成样子了。”
“啊,那真是够倒霉的了,我去看看。”
“……”
从传送阵过来,虚无衡和冯宽耳边传来的尽是这样那样的闲话,有关于灵药山的,绵绵不绝。
冯宽阴着脸看着在前面行色匆匆的虚无衡,有些话到了嘴边想要说出去,但一看周围人流不断,也担心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一直忍着。
直到二人来到了山下,冯宽一把将虚无衡拉进了小树林里,瞅了瞅四下无人,咬牙切齿的喝问道:“你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说清楚?”
虚无衡心情很差,因为他已经感觉不到“混”的存在了,也许是沉睡了,也许是……他不敢往下想,他现在就想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进铜石世界看看。
看着怒气冲冲的冯宽,虚无衡实在没有什么心情跟他解释太多,只言简意骇的说道:“还能是怎么回事?你看不出来吗,多简单,我曾经在青州杀过一个人,叫萧应,他的父亲是六律书斋的东陵院主,当然,栾远宏也是我杀的,而那个腾昆知道这里面的事,更认识萧东陵,他这次是请出了他的爷爷腾元易,更叫来了萧东陵,再联合栾杰,想杀我报仇,就这么简单。”
“果然是你杀了栾远宏?你为什么杀他?”冯宽瞪着眼珠子,肺都气炸了,他还记得那天,自己在给这个凶手撑腰来着。
冯宽抓着虚无衡的领子,而虚无衡扫了他一眼,便用力将冯宽的手从身上拿掉,凶巴巴的说道:“为什么杀他?那你得问栾远宏,是他要杀我在先……我不杀他,难道瞪着眼睛等死吗?”虚无衡说完,看着冯宽道:“冯宽,我感谢你在危难的时刻站出来给我撑腰,可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就像栾远宏,我不知道他是谁吗?没事的话,我惹他干什么?我是被逼无奈才杀的他,所以,你怪不着我,明白吗?现在我要回去了,你别跟着我。”
虚无衡说完,神魂一动,金蜈飞翅撑起,飞向了空中。
“你给我回来,事儿还没说清楚呢,你那个师叔是怎么回事?”冯宽压着嗓音喊着,连忙跟着虚无衡飞向了空中。
……
深夜,太素院的掌院住处……
冯庆就像挨了一记五雷轰顶,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灵药山的事儿,是虚无衡干的?”
“嗯,我就在身边。”冯宽气鼓鼓的回道。
冯庆从椅子后面绕了出来,谨慎的打开房门看了一眼屋外,然后郑重的将房门掩好,小声道:“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虚无衡的那个师叔到底是干啥的啊?五里山脉啊,一掌就让他给毁了?这还是人吗?”
冯宽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亲大哥,突然咆哮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要不是他当初护着虚无衡,我估计连我都回不来了,在那个幽谷里的,两个天罗境,起码还有一个天尊,好几个天策,一个都没出来。我现在能活着站在你的面前,你赶紧感谢爹娘在天有灵吧。”
冯庆听完,一脸懵比,沉默了老半天,指着亲弟弟道:“这事儿,你踏马给我烂在肚子里。”
冯宽扭头开门,冲着大哥吼道:“放心,我要不是没人给拿主意,连你我都不会说,太闹心了。”
……
与此同时,灵药山外围,去而复返的吴良,呆若木鸡的看着坍毁的灵药山,喃喃自语道:“山都坍了,多大的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