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昆玉塔的弟子离开了虚无衡的住处后,没走多远就凑在一起,边走边商量了起来。
“师兄,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从刚刚的问话来看,他所有的应对都合情合理,像是一个不知真相还怕背黑锅的外门弟子的表现,所以,我觉得不用再查他了。”
另一人也说道:“是啊,这个小子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却跟焚丹古楼关系非浅,咱们要是往下查,说不定啥都查不出,还容易惹一身臊。”
为首弟子完全没有了刚刚在院内的严肃和古板,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知道了,还用你们来提醒啊,我就是吓唬吓唬他,毕竟附近这么多人呢,要是让人看见咱们和和善善的样子,就有人该说咱们见人下菜碟了。”
两个弟子闻声恍然大悟,同时赞道:“还是师兄高明。”
“行了,不浪费时间了,咱们走。”
“师兄,那个冯执事咱们还问话吗?”
“你们说冯宽啊?问啊,不过不是现在,等找个机会,没有人的时候再问问,毕竟人家冯掌院的胞弟,你要是像问虚无衡那样问他,冯掌院心里该怎么想?”
两个师弟一听,也赞同的点头,一人道:“也是,这太素院虽然是圣鉴塔的,跟咱们没多大关系,可院内的炼药大师跟内门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咱们就别多管闲事了,弄不好得罪了冯庆,日后他再给咱们小鞋穿,毕竟昆玉塔的药院,跟这边经常走动,人家说句话,咱们得难死。”
“就是这个道理,走吧,四处再问问就算了,反正我觉得这事儿很难查清了。”
“可不嘛,其实那天的事儿已经很明了了,分明就是有几大高手在灵药山遭遇了,发生了一场恶战,最后胜出那人实力奇高,杀了所有人后离开了,就是这么个事儿,没跑了。”
“对,内门那边都说了,出手的人起码是天君境,天君境啊,整个位面战场你能找的出?我看查也没什么意思。”
“对,对,走吧,喝酒去吧。”
“……”
三个前来调查的昆玉塔弟子,来的时候严肃到生人勿近,走的时候,却是另外一副面孔,很显然,灵药山的事儿太过蹊跷,下面的人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另一边,虚无衡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阴着脸的将信玉扔在了院子里的墙角下,用脚尖铲了两脚土,半露不露的扔在那不再理会了。
他心里也清楚,这些前来调查的弟子,来到这问话根本就是多余,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紫耀南天要真的想查的话,起码得出动天罗境的高手,到现场才能勘察出一些细节。
虚无衡心里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他决定去药心秘境修炼个十天半月的,把这阵风过去了,再琢磨去作任务的事情,而在此之前,虚无衡还等冯宽回来问一问灵药山的事有没有找他问过话,反正刚才跟调查弟子所说的一切,都是按照之前他跟冯宽在一起时对的话本说的,就是不知道冯宽会不会跟自己一样。
这件事必须问清楚,否则没办法圆谎。
于是虚无衡就耐心的等着,等了一天一夜,也不见冯宽回来,于是没来由的心烦了起来。
他想了想后,决定去找冯庆,冯宽不知道在哪,冯庆肯定在院里,那个家伙成天也不带出去一趟的,至于一个门下弟子直接找掌院,以前,虚无衡或许会小心翼翼一些,但现在,他才不在乎呢。
灵药山的事情,冯庆已经知道了,在得知自己背后有一个能毁山的高手之后,相信冯庆对自己也得另眼相看,不会刁难自己。
想到就去做,于是虚无衡出了门,直接去药房找到了冯庆。
冯庆的住所,虚无衡大咧咧坐在红木雕花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
冯庆还有一些院务要忙,也没功夫理会他,可这么一个门下的普通弟子就大大方方的在自己的屋子里坐着,一点尊卑有序的道理都不懂,冯庆看着也难受,这要是让人看见,虚无衡就坐在这什么都不干,还对自己一点也不恭敬,那还了得?
幸好院内没什么人,否则自己的威信肯定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可就是再看虚无衡不顺眼,冯庆也不敢对他大呼小叫,毕竟这货还有个师叔,一个一掌就能打出百条银白巨龙,毁了灵药山天君强者啊。
冯庆坐在书案前,一边处理院务,一边打量虚无衡,二人沉默了许久,冯庆终于坐不住了,抬头道:“那个……咳咳,无衡啊,你坐在我这不闲闷吗?要不你出去转转?去药房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或者去药心秘境也行啊,阿宽什么时候回来,我派人通知你如何?”
冯庆说完这番话,都想扇自己一个嘴巴了,太卑微了,一点个性都没有,我是个掌院啊,怎么能用这种口吻跟一个门下普通弟子商量呢?
冯庆觉得自己已经够客气了,可谁想到,虚无衡的回话反而非常不客气:“不用,我就在这等了。”
“……”冯庆满头黑线的打量着他,有好几次险些大骂出口,心说你一个门下弟子,在我这坐着算怎么回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点亲戚关系呢?以后怎么服众?
可他憋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敢把心中不满说出来,原因很简单,冯庆也怕。
想到这,冯庆忍了又忍,心态就乱了,院务也处理不下去了,内心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一想,索性别干了,就跟他聊天,这样要是有人进来一看,还会觉得是我找他了解情况,看上去没那么不自然。
有了这个想法,冯庆就把毛笔放在一旁,轻咳了两声,还故意笑了笑,以缓解尴尬的局面。
他拿着当初收录虚无衡的时候誊抄的资料本子,佯装认真的翻开看了两眼,忽然问道:“无衡啊,你师承何处啊?”
虚无衡准知道冯庆肯定得问东问西,所以早有准备道:“回掌院,不能说。”
冯庆目的是想从他嘴里套出其出身,毕竟一个天君境高手突然出来给虚无衡解围,还一下子杀了两大天罗,这种事儿可不简单,必须深挖。
奈何虚无衡有点敬酒不吃罚酒,硬邦邦的回了一句,还把他噎个够呛。
“为何?”冯庆愣着眼珠子反问了一句。
虚无衡坐直了身子,还挺道理的回道:“家师曾言明,如果我的本事还没有学到家就不要到处宣扬,有辱师门。”
冯庆滚了滚喉咙,心说这话信息量也太踏马大了,本事没学到家就有辱师门?得学到什么份上才算不辱师门呢?
更何况这个规矩有点太狂了吧,天宗境都足以提及师门何在?是不是有点瞧不起天下人的意思?
冯庆不信邪,更有点被勾起兴趣的感觉,追问道:“你都是天宗境了,这不算有辱师门吧?”
虚无衡嘴角轻轻一抖,心如明镜了,看来这个冯庆,对自己的师门很感兴趣啊,那对不住了,我肯定是不能说了。
如此这般的想着,虚无衡面色如常,但却开始胡言乱语道:“冯掌院,您别问了,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认过师父,没拜过师门,但在家师看来,我若不能将修为提升至天罗境,是没有资格说出师门身份的,毕竟,他老人家太要面子。”
冯庆脸皮狂抖,笑的都不自然了:“天罗境,才有资格提及师门,那你的恩师,想必非同等闲吧?哎,他老人家如今已经到了何等境界了?”
虚无衡歪着脑袋,好像真的在思考道:“这个……我也说不好,天王、天命?不对,哎呀,我也不知道,他也不说。”
冯庆表情僵硬的沉默了一会儿,才翻了翻白眼,嘻嘻一笑道:“啊,那是挺厉害。”说着话,冯庆心里可骂开锅了,暗忖我信你个大头鬼,你张个大嘴胡咧咧,还以为我能当真,见你的鬼去吧,我可不跟你聊了。
说真的,此时的冯庆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但有一点肯定,以他多年来在世间行走积累的为人处事之道有辨认识认的经验来看,这小子嘴里多半没有几句真话,要不然他还能说不清自己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修为吗?
天王?
天命?
那是一回事吗?
这都混淆不清,肯定没说真话。
冯庆打了个哈哈,立马失去了跟虚无衡聊下去的兴致,片刻之后,屋子里气氛就有点尴尬起来了,因为冯庆也没干啥,就坐在那发呆,虚无衡也是,而两个人在都没有事儿干的时候,还不说话,你说尴尬不尴尬?
好在,没过多久,冯宽回来了,虚无衡这才抬起屁股拉着冯宽离开了屋子,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对口供去了。
冯庆的住处后身,有一片清静的小树林,虚无衡拉着冯宽问道:“昆玉塔的人找没找你?”
冯宽闻声没什么好脸道:“找了?也找你了。”
“是啊,你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