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出纳戒的时候,虚无衡还观察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执法队队员前来收纳戒的时候,手里准备很多小口袋,这些口袋上都有人名,而且他们到哪个牢房就拿哪些口袋,收了纳戒之后,会把纳戒放进单一的口袋里面,虚无衡仔细看了,每个纳戒都没有装错。
等所有人脱了衣服之后,执法队队员就开始依次进入牢房,对每个人的身前的衣物进行非常彻底的检查,里里外外能翻了个三、四遍,才算罢休。
等一个牢房里所有人检查完了以后,中年才命令这个牢房中的弟子可以装上衣服,并告诉众人,待会检查完了纳戒,若没有发现问题,会原封不动的将纳戒里的东西送回来,让他们安心等待。
再接着,执法队队员在检查了所有人衣物之后,才全部退出牢房,把这些被扒了纳戒的外门弟子,全部扔在牢房里苦等。
执法队队员走的很快,当外面的牢房门被关上之后,牢房里才再次乱作一团。
“这是什么意思?谁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太侮辱人了吧?检查纳戒也就算了,还扒衣服,他们想干什么?”
“就是啊,这是什么意思,谁知道啊?”
不少人心里忿忿不平的喊着叫着,隔了一会儿,虚无衡对面牢房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其实这两天,我听到了一个消息,不知道跟这次突击检查有没有关系。”
所有人一愣,并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众人只见牢房里,一个年纪较大的中年,坐在牢房中间低头像是在寻思着什么。
有人连忙问起来:“哟,杨师兄,你也被抓了,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消息?”
“是灵药山。”杨师兄闻声抬头道:“我是昆玉塔的人,最近在伺候塔主,你们都知道灵药山的事儿了吧?”
众人茫然的点头。
这时,有人问道:“杨师兄,你听到什么风了?”
“不是风,是可以确认的事。”杨师兄道:“但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这三个月来,两塔的弟子正在全力挖掘坍塌的灵药山中段,试图将里面的遇难弟子的尸骨全部取出来厚葬,同时也是在调查灵药山事件的真相,可你们知道,这一挖,挖出来什么了吗?”
“什么?”众人此时已经被杨师兄的话吸引了,包括虚无衡也蹲下来认真听着。
杨师兄道:“我只说我知道的啊,我听说,在挖掘的过程中,虽然起出来很多尸骸,但大多都不完整,包括他们当中随身携带的纳戒也都被毁了,既查不出死者身份,也查不到宝物来历的比比皆是,然而挖到最后,只找到了十几枚完整的纳戒,没有毁坏的,其中一枚纳戒里面,两塔弟子发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杨师兄摇头道:“什么东西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样东西,跟位面战场里面的魔族大有关联,也就是说,在那些死者当中,有人曾经用那样东西,跟魔族的人有过联系,而且貌似还不止一次。”
“啊?”众人一听,全部懵比。
虚无衡也懵了,心说怎么还扯出魔族了?
事情越来越乱,虚无衡也抓不住中心点了,只好认真的听着。
杨师兄又道:“不知道你们当中,有没有听说过最近几年发生的那些神秘事件?有吗?”
有人接着话道:“杨师兄说的,莫非是本派弟子在位面战场无故被魔人族跟踪到,残忍杀害的事?”
杨师兄点了点头,道:“看起来,你们当中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件事啊。”
这时,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半百老者说道:“这件事我听说过,据说最近几年,我们紫耀南天的弟子前往位面战场与魔人族和异族交手的时候,总是会被敌人洞悉先机,在暴露位置和行踪的情况下被魔人族围剿杀害,原本,位面战场里死个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可这几年,昆玉塔、圣鉴塔,甚至还有内门的不少弟子,不少队伍,不止一次落入魔人族的陷井,还有无缘无故失踪的,也就是说,我们在应对魔人族的时候,始终被人牵着鼻子走,杨师弟,你说的,是这件事吗?”
“没错。”杨师兄点了点头,这才接着刚才的话说道:“灵药山挖掘结束之后,我听说调查此事的两塔弟子在某个纳戒里面发现了魔人族的信物,而一直以来,针对这几年位面战场的失利,本派掌门不止一次怀疑过,我们的弟子当中,是不是有魔人族的奸细,而这一次,似乎验证了掌门的猜想,那个信物就是魔人族的信物,而且还是魔人族当中,一个地位比较高的大魔尊亲自给自己的手下颁发的信物,只要持有此信物,便可在魔人族的地盘畅通无阻,可这样一件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派弟子的纳戒中呢?”
杨师兄抛出一个似乎早有答案的问题。
众人心中一凛,立马议论了起来。
“难道,这个人是魔人族的奸细,专门给魔人族递消息的?”
“不可能吧,谁这么大胆子,再说了,他有什么好处啊?”
“怎么没有好处?魔人族说是魔人族,可也是修玄者,他们手中掌握的资源比我们少吗?这个世上永远都不缺见利忘义的小人,要是魔人族给予丰厚的报酬,怎么就不可能买通我派弟子,专门给他们递消息呢?”
这一句灵魂拷问,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但足以发人深省。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虚无衡隔着牢房门问道:“师兄知道那件信物长成什么样子吗?”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就是听说的。”杨师兄抬起头,忽然问道:“哎?我想问问,灵药山出事的那天,你们去位面战场了吗?这里面有谁是没去的?”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起来,居然没有一个人否认。
诡异的气氛,立马在牢房里蔓延了起来,隔了许久,有人惊呼道:“都去过吗?踏马的,门派不会怀疑我们当中有人是奸细吧?”
“肯定是这样了,我说怎么抓了这么多人,还要检查纳戒,他们肯定是想找那种信物,谁要是有,谁就是奸细。”
此言一出,牢房中的同门师兄弟们纷纷警惕的看向了身边的人,一个个如临大敌一样。
“咦?李师弟,你哆嗦什么?”
“我没哆嗦啊?”
“你还说没哆嗦,你看你的手抖的,你不会是奸细吗?”
“赵平之,你踏马不要血口喷人,会死的人。”
“我没有血口喷人,现在谁心里有鬼谁哆嗦,纳戒都收上去了,要是查出点什么来,你解释的请吗?”
“放屁,我没有什么信物,你别胡说八道。”
“哼哼,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
“我弄死你。”
奸细的事一揭露出来,整个牢房变的人心慌慌了,一个正在哆嗦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里有鬼被人看出来了,还是被中年男子刚才杀人的事吓着了,反正是引起了很多人的腹腓,而这种腹诽随着猜忌,正在牢房中悄然无声的弥漫着,很快,就有人丧失了理智,跟同门们动起手来。
混乱一起,整个牢房再度沸腾,而这时,各个牢房都是你怀疑我,我怀疑你的事件发生,各种谩骂、大打出手接连发生,直到入门不远处的七号牢房中打死一个人,众人才惊惧着分开,保持着对身边所有人都怀疑的想法,站在了角落里,互相警惕着披此。
虚无衡没有怀疑别人,也懒得去想这件事,但他也自我保护的缩在一个角落里,警惕着身边的人,生怕谁踏马脑袋一热,再联想到自己身上,哪怕没有这种人,别人打架再溅自己一身血,也是不好的。
就这样,众人在恐惧、不安、猜忌的气氛之下,苦苦等候了两个多小时,正当所有人被牢房里沉默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牢房的门忽然传来哗啦一声轻响,随后一个个执法队的队员,人手拿着几个刚才收纳戒的口袋走了回来。
当杀人的中年男子再度出现的时候,几个精神紧张到几乎快要发疯的家伙张嘴就喊道:“任掌院,我不是奸细,我真的不是奸细,你要明察啊。”
走到队伍中、刚刚杀人的中年男子微微一怔,随后脸色阴沉的骂道:“踏马的,消息还是漏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大声道:“下面,点出名字的人站出来,谁敢轻举妄动,别怪我杀人。”
众人一凛,不敢说话,但恐惧开始无声的蔓延起来。
“刘风,林野,乔中堂……”
中年每念一个名字,牢房里都有哭喊声传出来。
“叫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奸细,你们查清了吗?”
“我不是,我不是,任掌院,我不是啊。”
“让他们出来。”中年任掌院,压根不听这些人哭喊,命令着执法队队员进入牢房开始拿人。
其它人惶恐不安的看着,就好像惊弓之鸟,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