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太阳已经偏西。
顾凌恒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挺拔的身影，投出长长的一道，映在地上。
他垂着黑眸，对叶泛舟的怒火，毫无反应。
叶泛舟感觉自己从未见过如此状态下的顾凌恒。
像是，他整个人都被裹在一团黑雾里，完全摸不清，他的情绪和心理。
叶泛舟转头看了眼检测中心的标志，疑惑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凌恒一双眼眸深潭般无波无浪，他看了眼外面的斜阳，淡淡开口。
“联系洛小白，告诉她，你从国外找了解毒的专家，今晚到达京市，让她做好准备。”
本来上午给她打电话时，就是告诉她这个消息。
被两个孩子打断耽误了。
叶泛舟心情十分复杂，望着他：“你们分手了，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怎么不自己说？他的立场也不适合和小山雀联系啊！
顾凌恒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让你做，你就做。”
啧！
还命令起来了？
当他是任劳任怨的白川？
叶泛舟想怼顾凌恒，但看到他因高烧而发白的脸颊，和薄唇上干裂的唇皮，那股子怒火，又被生生压了下去。
他尽量忍着：“行，这些事都交给我，你可以安心去躺着了。白川说你胃病又犯了，你要不想今晚上割半个胃，就老老实实跟我去待着！”
顾凌恒一动不动：“不用！”
“呵！”
叶泛舟直接笑了出来：“顾凌恒，你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不拦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可你想过笙姨没有？她离了你，她自己怎么活？”
提到越笙，顾凌恒冷若寒冰的俊颜，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压在眼窝里，压得深，像是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越笙，是我姑姑！”
叶泛舟愣了下：“这不是废话吗？”
说完，又觉得不对。
为了保护越笙，不让人发现他们两人的关系，顾凌恒已经很久没喊过越笙“姑姑”。
这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结合之前顾凌恒的异常，叶泛舟琢磨出了点不对劲。
“老顾，你实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都这么多年关系了，有什么我帮不上的，嗯？”
顾凌恒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转头看了叶泛舟一眼。
“没事。”
叶泛舟差点没控制住拳头，捣顾凌恒脸上。
让他再嘴硬！
正想着怎么解决这根木头，检测中心的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见到叶泛舟时，先客气地打了招呼：“叶院长。”
然后才把手里的文件，递给顾凌恒：“顾总，您要的加急，结果已经出来了。”
叶泛舟伸手就要去接文件：“什么东西？老顾你查什么？”
还没碰到文件的一角，被顾凌恒半空格开。
文件到了顾凌恒的手里。
骨节分明的长指绕开了文件袋上的绳线，打开，抽出里面的纸。
叶泛舟知道顾凌恒不想让他看见，便尊重他，站在一旁并未靠近。
顾凌恒始终不发一言，薄唇紧抿成两道锋锐的直线，黑漆的双眸，更是凌厉无比，像是随时都会爆发让人害怕的情绪。
他指尖捻动着纸张，一页，再翻一页。
直到最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