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言垂在身侧的手，瑟缩了下，透出极端的不自信。
还是旁边的朱成京，恨恨接道。
“你倒是问的轻巧？不就是手术失败，彻底失明了？要不然你认为，会是什么样的打击，让一个风华正茂的男人变成这个样子，连见到自己曾经喜欢的女人，都恨不得赶紧躲起来？”
“老朱！”周慕言皱眉喝了声。
朱成京更无语了：“就对着我来劲是吧？行，我才懒得管你！就让你自生自灭吧！看她会不会为你难过一下。”
说完，冷哼着转身而去。
没了朱成京的唠叨，洛小白反而觉得不自在起来。
她转头看向诊疗室的方向，见顾凌恒还没出来，便道：“你别总站着，我扶你进去吧？”
周慕言摇头拒绝：“就这么点路，我还是能摸回去。倒是你，腿还没好吧？”
洛小白低头看了眼，刚放完血还没来得及上石膏，所以只能抬在半空的腿。
一个瘸子还想去扶别人，她倒确实很有勇气。
只能知难而退：“那你走慢点，我给你看着路。”
周慕言嗯了声，抬起双手，随时摸着周围，确定没有障碍物了，就往前走一步。
从门口到病床，几米的距离，他却像是走了半个世纪，走的额头冒了一层密密的汗。
甚至坐在床上，肩背也佝偻着，大手不停地按揉着膝盖的位置。
洛小白追问道：“你的腿，没事吧？”
周慕言：“没事。朱成京测过了，说只是暂时的，等药物在体内消解的差不多了，这些症状也就没有了。”
洛小白沉默了一下，知道周慕言的话不可信，但又不知道再问些什么。
他的毒，因她而起。
后来的解药，也是她送出去的。
现在好好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而她，如果不是今天凑巧来在这，甚至还不知道周慕言的真实情况！
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洛小白思考了好一会，又道：“要不让欧阳富帅来一趟Z国，亲自测了你的血样，再给你研制一次解药。上次主要是和时间赛跑，必然有很多不足。”
周慕言再次拒绝：“小白，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的近况，为的就是这个。我说过，就算不是你，我也会走这一步，所以你千万不要自责。这跟你，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不这样说还好，一说，洛小白更不舒服了。
任谁见了如今的周慕言，会没有自责？
病房里的压抑让洛小白很难再留下去，她匆匆道：“你先休息，等欧阳富帅来了，我带他来见你。”
周慕言张了张嘴，似是有话想说。
洛小白没有急着离开，问：“还有什么事吗？”
周慕言嘴角挂一抹苦笑：“没。小白，别来了，就当给我留一点体面，别可怜我，也不要因为我现在是个废人，就对我好。回去吧，好好照顾自己。”
洛小白勉强挤了抹笑，拄着拐杖，出了病房。
诊疗室门口，顾凌恒已经站在那里，颀长挺拔的身形，即便隔得远，也能让人第一眼看到。
她迈步，走到一半时，男人已经主动走到了她面前。
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去哪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