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点心,丁小白就有些出神,蒸出来的蛋糕还不是很完美,很显然没有烘焙出来的色泽好,口味上也有很大的差别。
可是搁在眼下这个时代,她做出来的点心,已经比外面的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了,做礼物绝对拿得出手。
“明天我再做些点心,秦伯伯给家里孩子带回去,等到年根儿下,我再做些给大伯家招待客人。”
听到这话,车把式乐得不行,一迭连声地应着,“好,好,好,姑娘的赏赐小的可就接着了。”
有了姑娘赏的点心,不说孩子们喜欢,自家待客也有面子啊,而且媳妇儿回娘家也有好年礼了。
乐了两声又赶紧偏头嘱咐,“姑娘,赶紧关好帘子,别给冻着了,这几天晴得很,路好走了不少,说话咱就到了。”
看着车把式喜气洋洋的模样,丁小白没再说什么,动手把车帘子拉好,没了外面的寒风,车里立马暖和起来。
车厢里的炭盆烧得很旺,这是秦龙飞叮嘱了又叮嘱的,为此还特意在车后厢里备了一袋子好炭。
果然很快就到了孙府,听到下人禀报的孙弛骏第一个迎了出来,看到丁小白手里捏着的手套,眼睛都要冒出光来了。
“哎哟,还是我们家小白最好,没忘了小叔叔,赶紧的,我戴上试试,看龙飞那个家伙还跟我显摆。”
比秦龙飞晚戴了一天手套,孙弛骏本来就很怨念,结果那小子还在自己眼跟前儿嘚瑟,真是把孙弛骏气得不行。
已经习惯了孙弛骏和秦龙飞每天的互怼和打闹,甚至拳脚相加,丁小白早就见怪不怪了。
直接把手套塞进孙弛骏手里,丁小白自己则奔了靖国侯夫人的院子,来了孙府,自然第一个得去见靖国侯夫人和四皇子。
“祖母,我来了,钧儿,姐姐又来看你了。”还没等进屋呢,丁小白就扬着声朝里间喊着。
她当然先问过了迎她的丫鬟,知道小家伙早就醒了,靖国侯夫人也是早早的就过来守着了。
之所以没到近前就打招呼,实在是丁小白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几回不过来了,结果还是天天过来报道。
“小白姐姐,我就知道你还会来的,因为你放心不下我啊。”秦钧高声地应着,自恋得不得了。
丁小白被秦钧给逗乐了,小家伙可真捧场,迈进了里间,姐弟俩见了面,免不了又是一通亲热,看得靖国侯夫人心里软了一片。
给秦钧熬好了药,又哄他玩了一会儿,丁小白就起身告辞了,知道她事情多,祖孙俩也没多留她。
孙弛骏知道丁小白过来镇上,肯定是有事情要做的,所以直接跟着她出了自家的宅院,他得陪着小丫头才行。
那边晚了一步过来丁家的高山,知道丁小白起早去了镇上,竟然没等自己,懊恼得不行。
他不怪丁小白走得早了,只怪自己来得晚了,昨晚应该问问小丫头今天的行程的。
不过既然留下来了,那就做留下来该做的事,高山其实想得到的,丁小白之所以没等他,应该就是留他照顾李师傅的意思。
但想到归想到,被小丫头给扔下,高山的心里还是挺不好受的,当然,更多的还是为丁小白担心,不放心她一个人。
确实让高山猜中了,丁小白留下他就是这个意思,李伯伯第一天过来,对这边还陌生着。
爹爹虽说跟李伯伯也能说得上话,但他现在正跟金虎哥磨练木工手艺,白天里不得闲,李伯伯有高山陪着,总要好些。
特别是李伯伯带过来的那些上好了色的皮子,哪块做鞋帮哪块做鞋面,他比丁家人更清楚。
有高山陪着他,应该能早点把这些事情梳理好,也能省了丁小白不少的心,免得事事都亲力亲为,着实有点辛苦。
“小叔叔,我今天想找一家陶瓷作坊,定做些东西,得精细些,您有没有好的窑厂推荐?”
孙弛骏对这些庶务自然是没什么概念的,但他手里有人啊,所以不管丁小白有什么要求他都是不怕的。
问过了孙兴、孙旺他们几个,孙弛骏信心满满的回道,“真有一家好的,小叔叔这就带你去。”
结果丁小白掀了车帘子,看到马车行走的方向,有点疑惑地问道,“这是去龙飞炭场的方向?咱们先去看他吗?”
骑在马上的孙弛骏点了点头,“方向正是,不过咱们不是去看他,那家陶瓷作坊离龙飞的炭场不远,也就是几鞭子的距离。”
有这么论距离的么,还几鞭子,虽然丁小白明白孙弛骏的意思是说,给马来几鞭子就跑到了,可她还是笑眯了眼。
刚想要放下车帘子,眼睛却下意识地朝着孙弛骏的手上看了过去,赶紧着松开了手,车帘子落下,丁小白笑倒在了车里。
因为得了新手套,这大冷的天儿,孙弛骏竟然非要骑马,还时不时地举起手来看一看,嘟囔几句‘真暖和’,傻乎乎的样子太可爱了。
结果到了炭场,丁小白再次笑倒,这兄弟俩可真是活宝,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逗自己笑呢。
只见在自家的炭场里,秦龙飞竟然也骑着自己的马来来回回地巡视着,佟大彪叫他也不肯下来。
“咦?小白你来啦,不是说今天家里忙,不过来了吗?”秦龙飞紧甩了两鞭子,骑着马到了车前。
“我要去旁边的陶瓷作坊定做些东西,顺便先过来看看你,手套好不好用啊?暖和吗?”
虽然自己是顺便的,秦龙飞还是挺高兴,连连点头,“好用,好用,可暖和呢,不止骑马拉缰绳不冷,还不耽误拉弓射箭。”
说着就把棉手套的指套部分解开来,往背后的箭囊伸过去,丁小白赶紧抬手制止住他。
“好了,好了,不用演示了,我知道好用就行了。”这数九寒天的,背着弓箭骑着马在自家炭场里遛弯,也真是没谁了。
“这两天的出窑情况怎么样?炭的质量能保证吗?”她过来炭场当然不是来看秦龙飞显摆的,还是有正事要关心的。
一说到这个,秦龙飞更是合不拢嘴了,“都好,都好,每一窑的炭都是上品,我正打算让人再起两座窑呢。”
丁小白朝他摇了摇手,“先不急着盖新窑,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盖更适宜些。”
“今年都到这时候了,虽然仍然有人家买炭备着年里和开春用,但大多数人家都已经存好炭了。”
“冬天盖窑费工费力不说,说不得开了春还会有开裂的现象,烘干的到底不如自然风干。”
“而且货多必贱,咱们的炭质量好,得悠着点卖,总不好像野草似的,遍地都是。”
秦龙飞多鬼的一个人呐,听到丁小白把话点到了这里,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嗯,我懂了,物以稀为贵,如果我这边的上品炭要多少有多少,想买就能买得到,那也就没人稀罕了。”
丁小白朝他翘了个大拇指,孺子可教也,不愧是把铺子开遍整个西秦国的商界奇才,一点就透。
不过她也明白,这道理秦龙飞未必用得着自己提醒,不过是一时兴奋过头,疏忽了而已。
“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们俩商量一下,既然棉手套经过了你们的实践,证明是好用的,咱们就得好好地推销推销了。”
即便是一锤子买卖,那也得尽量卖出个好价钱才成啊,不然都对不起自己付出的这份辛苦了。
而这个好价钱,自然就要着落在眼前这两个人的身上了,现成的招牌不用白不用,过期可就作废了。
“你们这些公子哥儿,为了显示自己的彪悍威武,不是最爱冬雪里跑马么,不如约镇上的高门少爷们,去跑个马打个猎什么的,怡情怡景的多好。”
孙弛骏和秦龙飞对视了一眼,小丫头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了?这个小机灵儿,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小白,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跟哥哥明说呗,哥哥这脑袋瓜不太好使,一时半会儿的没转过来。”
孙弛骏一听秦龙飞这话乐了,抬腿横踹了一脚过去,“终于承认自己是哥哥了?来来来,叫一声小叔叔听听。”
秦龙飞横了他一眼,“说正事儿呢,做叔叔的也没个叔叔样,比起跟你拼辈分,我更愿意跟小白平起平坐,眼馋死你。”
说着话还抖了两下马缰绳,把自己的坐骑往马车边靠了靠,离丁小白更近了些。
想着马上就走的丁小白,也就没有下车,此时正趴在车窗边儿上,见两人逗趣,仰首朝着秦龙飞笑得放肆张扬。
这个宛如春日阳光般的笑容,在孙弛骏心里划过一道灼烫的痕迹,不觉得疼,却让他的胸口一悸。
这份悸动来得太突然,还有些莫名其妙,孙弛骏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落了似的,孙弛骏突然有些不开心了,他也不想做小叔叔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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