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谈完了事儿,丁小白半点儿不耽搁,起身就朝屋门走去,哪想到高山在后边一步不落地跟着。
丁小白还以为他要送自己呢,有点儿想笑,“咱俩你还客气啥?我又不是客人。”
“这府里刚开始规划,事儿肯定不少,你去忙你的吧,就不用送我出门了,我自己能找到路,也没有多远,走不丢。”
高山却朝她摆摆手,“府里你是走不丢,拢共就这么大地方,走丢了,还有围墙隔着呢,你再厉害也不能撞墙出去。”
“出了门儿可就说不准了,你这丫头想一出是一出的,不定一会儿又跑那儿去了,我是真不放心,还是把你送到地儿吧。”
丁小白没打算让高山陪着,他不在京城的这五年,自己还不是一个人来来去去,早就习惯了,难道他回来了自己就变得娇气了不成?
可高山很执着,偏就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街上乱蹿,非要跟着她,气得丁小白直嚷嚷——
“我是去办正事儿的,怎么就乱蹿了?再说这青天白日的,堂堂大西秦的都城,乱蹿又能怎么了?”
之前听高山说到会担心,丁小白还挺感动的,结果后面又说她乱蹿,丁小白这脾气哪忍得了,那点感动立马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可惜这事儿不提还好,一提高山就更加的不放心了,小丫头那一次街头遇险,已经成了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阴影,甚至是心头的一块疤。
高山的坚持,到底让丁小白败下阵来,再不情愿也只好把他带上,两个人到了将军府的角门儿处,丁小白的马车停在那里。
坐着马车出了将军府,高山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小白,虽然我这个将军府还不成样子,可我门口是搁了门房的呀,你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他因为没有听到通报,才险些跟小丫头撞在了一起,好在他反应够快,不然小丫头说不得就摔个好歹儿的。
“我拿了国公爷的帖子,说我有急事儿求见,等不及通报了,门房就放了我进去,其实是我太生气,想给你来个措手不及。”
丁小白说得挺得意,高山听着却皱了皱眉头,小丫头靠不靠谱先不说,这个门房太不靠谱了。
“门房不能用了,眼太松,随便谁拿个帖子都能放进来,连通报一声都没有,那我还摆个门房在哪干嘛?敞开大门儿随便进得了。”
这话丁小白深有同感,将军府又不是衙门口,对街门儿大敞四开,敲了喊冤鼓就能提笔告状,抬头就能看见明镜高悬的匾。
这次来的是自己,下次上门的若是对头或者奸细呢?随随便便放人进来,保不齐会有多危险?
遂点头应和道,“正是,我刚进大门儿的时候赶得急,还没多想,等进了你那个小院子,看见里边儿加了守卫,就想到这件事儿了。”
“不过也不算坏事儿,早察觉比晚察觉好,也算是帮你探了个路,警惕府里还有哪些地方容易出纰漏?正好趁机改善。”
说完又忍不住叮嘱,“门房那位子看着不起眼儿,却是整个府的第一道门户,一定得换上忠心可靠的才行,不然是个大麻烦。”
何况宰相门前七品官儿,门房都善于耀武扬威,若是个狗眼看人低的,那就不是当差,而是招祸呢,谁知道会不会遇上心小又记仇的主儿。
“我看不如把这差事安排给你手下的兵来做吧,他们心里只念着你一个,肯定是把你的安全,或者说将军府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至于认不认字儿的倒不是很重要,咱们可以教哇,你认字儿不也是后学的吗?也没有多难是吧?想学总能学得会。”
高山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很是有些懊恼,“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认字儿教他们就行了呀,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丁小白就在心里暗自嘚瑟了一下,‘因为你不是来自现代呀,没有普及教育的观念,想不到当然是正常的。’
这个时代,念书是件很奢侈的事儿,耗资巨大,很多人家连温饱都是问题呢,普通家庭举全家之力,都不一定能供出一个书生来。
又解决了一件事儿,高山,整个人都松快起来,有小丫头在身边,仿佛任何事都能变得无比简单。
心情好了,忍不住在坐垫上颠了颠,“咦,我才发现,你这马车外头看着素净,里边儿倒是弄得挺舒服。”
“那是。”丁小白得意地在坐垫儿上拍了拍,“诸娘子特意给我做的,里面加了蚕丝和羽绒,当然舒服了。”
高山有点儿羡慕,往丁小白的面前凑了凑,“我正准备让人做几辆马车,到时候也让诸娘子给做成这样的坐垫儿呗?”
他现在出门大多时候都是骑马,主要是新府修缮中,府里一辆马车也没有,就想着也赶紧做出几辆这样舒服的来。
“美的你,凭什么给你做呀?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丁小白傲娇的扬起小脑袋,不肯轻易答应。
高山又往丁小白跟前儿挪了一点儿,语气轻柔宠溺,哪还看得出半点儿在疆场上叱咤风云的样子。
“不凭什么,因为是给你预备的马车,以后你得接手将军府,坐惯了这种舒服的,难道你还能坐回原来那种**的吗?”
没想到高山是要做给自己的,丁小白的耳朵根儿立马就发起热来,这人怎么突然之间就深情款款了,简直是违规操作。
想也没想,抬手就拍了高山一下,她的本意是报复这人突如其来的暧昧,结果动作做出来,满满的娇羞意味儿。
丁小白尴尬非常,立刻扭开了身子,有点生气于自己今天的表现,害羞了好多次,完全不是她平日的性格啊。
对于一个恋爱小白来说,丁小白完全不了解,处于恋爱中的女子,性格变得敏感娇柔是有多正常。
而这样的改变,高山却是相当喜欢的,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女人因为自己而变得柔软。
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在座椅上蹭了两下,还是坚决地起了身,坐到了小丫头的身边,把小丫头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手心儿。
“丫头,我现在很开心,想着你答应了我的求亲,没多少日子我就能把你娶进门儿了,想想就美,感觉美得心尖儿上都要开出花来。”
“我会对你好的,全心全意的好,毫无保留的好,所以你不必为了这样的小事就害羞,因为我们会这样过一辈子。”
一辈子么?丁小白心头翻起滔天波澜,这样的承诺,实在是有些厚重,她定定地看着高山,眼里渐渐浮上一层薄雾。
高山慌乱地用指尾抹了一下丁小白的眼角,跟着又弯唇笑起来,“傻丫头,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好日子可不许哭。”
说完干脆抬起手,把人轻轻搂进怀里,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肩膀,丁小白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高山搂的虽轻,却没有放手。
“丫头,一想到我们已经定下了夫妻的名分,我就兴奋得不行,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这话换成别人说,会觉得此人不忠不孝,哪有娶了媳妇就忘了爹娘的,也太没出息了。
可这话听进丁小白的耳里,就只剩下心疼了,因为高山真的是孑然一身,孤孤单单的过了很多年。
轻轻把头靠在高山的肩上,丁小白近似呢喃的道,“嗯,再也不是一个人,还有一生的时间,我会陪在你身边。”
日子过的飞快,就在丁小白为了伤残的战士们奔波,高山为了宅子和小媳妇儿的聘礼而忙碌的时候,丁小白的生辰到了。
十五岁的及笄礼,是一个女孩儿一生中非常重要的日子,经过了这一天,她才算真正的长大成人了。
古话说的好,女人一生中三个最重要的日子——及笄,婚嫁、生子,哪一个都轻忽不得。
它们不仅代表着一段人生的完结,也代表着另一段人生的开始,算是人生阶段的里程碑。
丁小白骨子里毕竟是来自现代的灵魂,对及笄礼倒是没有特别的重视,自然也就没打算大操大办。
她觉得不过是个生辰,是她个人的事儿,没有惊动大家的必要,自家人在一起热闹一下便好。
所以她半点儿没为这事儿做准备,反而每天忙得早出晚归,田庄、作坊两头跑,连见她个人影都难。
其不知辅国公府里有一群人,却在悄悄地为她的生辰忙碌着,连在半坡村看家的丁三锁,也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被接到了京城。
“我看就用我这只钗吧?我寻了好久才找到的呢。”孙驰骏显摆地举起手里镶着红钻的翡翠玉钗给母亲看。
辅国公夫人撇撇嘴,完全没把儿子这只钗放在眼里,朝紫晶一摆手,紫晶赶紧递过一个精巧的盒子来。
盒子里装的是一根羊脂玉雕成的梨花钗,羊脂玉光洁纯白温润,正贴合了梨花的洁白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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