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听到高山说有办法,丁小白怪叫了一声,高兴得恨不得把高山抱进怀里。
“哎哟,高山哥,你可真是大救星,赶紧的,我们现在就把皮子挑过去,让这位高人帮咱们染色吧?”
高山挠了挠脑袋,“你听我把话说完啊,他虽然会染皮子,但只会染红色、棕色和黑色这三种颜色……”
还是心急得没把高山的话听完,丁小白已经在忙不迭地点头了,“行的,行的,三种颜色就足够了。”
说完就伸手捞起一边的扁担,搁在高山的肩膀上,“你快点带我去吧,明天就想要开工呢,靴子要在年前上市才行呢。”
三种颜色真的足够了,别说对方会染色,就只说他能把皮子弄成光亮的,手艺也已经逆天了啊,这可是没有任何科学技术的古代。
看小丫头这么心急,高山赶紧挑起了担子,“那我现在就过去找他,你在家等我的消息,不过一天的时间恐怕不够,你让打短工的晚一来过来吧。”
“什么我等消息啊,我得跟着你去才行,我要看看他染出来的皮子是什么样的,哪种染出来好看,咱们就把那个颜色多染一些。”
听说小丫头要跟自已去,高山停了脚,“我师傅住在临村,得走好远的路呢,还得翻一个小山坡,你不能跟着我去。”
“你就放心吧,我会帮你挑颜色的,我总不至于连哪个好看都看不出来,你就等在家里吧。”
丁小白哪会同意,如果挑不好颜色,有可能就卖不出好价钱了,所以坚持着要跟过去。
正在高山犯难的时候,李小禾回来了,高山赶紧让三婶儿劝劝小丫头,别让她去吃这辛苦、冒这个险。
李小禾自然也是担心女儿的,“二丫,翻山越岭的确实不好走,万一掉进雪窝子里,再冻坏了可咋办。”
丁小白却是不管两人怎么劝,都一定要跟过去,最后在院子里做农具的丁三锁进了屋,说陪着闺女一起去,这事儿才算定下了。
有了丁三锁陪着,李小禾也算是放了心,又赶紧跑去通知三奶奶她们,定好了让她们后天再过来。
丁小白三人都要走出村子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们三个人都走了,山上的炭窑谁来看啊?
丁三锁一拍脑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些日子闺女没用他看窑,他才一时没想起来的。
“我回去找你娘,让她去看一下午带明天一天,你看行不行?”丁三锁给女儿出着主意。
“不行。”丁小白摇了摇头,“娘亲没看过窑,她哪知道啥时候添柴,啥时候撤火,高山哥,你动作快,还得辛苦你。”
“你现在去山上看看,估摸着时辰把柴架好,晚上让柴火自已灭吧,炭搁在窑里一天也坏不了,明天就不烧了,停一天。”
想想这个办法也算可行,只要把柴火估算好,不过是少了撤火那一环,想来对木炭的质量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父女俩就等在山脚下的浅林子边上,看着高山跟个小猴子似的,迅速地爬上山去了。
事情办得相当顺利,高山那半个师傅,是个很热情的人,不然也不会看到高山孤苦伶仃,就把糊口的手艺教给他了。
丁小白把他屋里染好色的皮子反复地对比着看了又看,最终选择了多做棕色的,红色次之,黑色最少。
知道丁小白等这些皮子急用,他也没有耽搁工夫,接过皮子就立马干了起来,高山和丁三锁帮着打下手,干些杂活。
丁小白则包下了一日三餐,虽然只有萝卜、白菜、土豆这些,调料也没几样,她还是尽量调着样儿的给三个人做。
上辈子工作占去了她大部分的时间,而剩下的那点闲暇时光,丁小白就都用在了研究菜肴上,她不想工作那么辛苦,还要亏待自已的肚子。
李伯伯真是个实在人,紧赶慢赶地用一天半的时间,把皮子染好了色,又做了光亮处理,即便有高山和丁三锁的帮忙,他也累得够呛。
好在有丁小白的好手艺,才让他把这小两天的时间坚持了下来,丁小白也有个意外的收获,就是在李伯伯家发现了一张野猪皮。
原本她还担心皮靴的底子不够用呢,毕竟狍子皮只有一张,还给爹爹和高山各做了一双靴子。
现在有了这张野猪皮,倒是解决了大问题,问明白李伯伯没有特殊的用处,她就心满意足地把皮子买了下来。
“要不是你们急着回去,我真想多留你们几天,二丫这手艺真是让人惦记,这一走,我就再也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李伯伯放心,等到天气暖和了,路也好走了,我再过来看你,给你做好吃的饭菜,如果伯伯有时间,也可以去看我们呀。”
丁小白一张小嘴,把李明涛哄得快要找不着东南西北了,直把三个人送出村大老远才罢休。
当然,染皮子的工钱丁小白没少给,眼见了李伯伯的辛苦,为了她点灯熬油地连轴转,辛苦费是一定要给的。
为了早点赶回家,他们是在皮子染好后,连夜出的村,黑夜里的雪路更加难行,三个人都滚了一身雪,好在是安安全全地回到了家。
没想到他们这么晚到家,李小禾手快地做了一锅白菜炝锅的疙瘩汤,三个人又饿又冷,热乎乎的汤面吃得半点不剩。
当晚,高山就睡在了丁家,李小禾没让回去,她领着孩子们住在西屋,丁三锁跟高山两人住了东屋。
一觉睡到了天大亮,直到有人来敲门了,三个人才爬出了被窝,两个小家伙食指刮脸,羞姐姐是个小懒虫,这是丁小白平时逗他们的话。
来人是三奶奶,倒是个性急的,一家人赶紧着吃了早饭,丁小白就开始跟娘亲和三奶奶几个人商量靴子的样式。
样式不用做太多,几种就好,省得有人挑花眼,鞋码做了最常穿的大小,接下来的活儿,就交给娘亲和几位奶奶、大娘了。
丁家的靴子做得热火朝天,高山却是各种的焦虑,木炭卖得越来越不好了,家里的炭都堆了半院子。
炭窑前些天被人偷窥,时刻担心着再有人来,鹌鹑至今为止也还没有着落……简直就是各种烦心。
而安排好了做靴子的事情,丁小白倒是挺安心的,白天去看看窑,晚上就领着弟弟大壮去里正家,跟平安学小半个时辰的字。
因为里正家坚决不收银钱,丁小白就带了一打棉纸,两条青墨做拜师礼,虽然不是正式拜师,好歹这也算是启蒙了。
平安受到了如此的尊重,自然是教得极其认真,却偶然间发现,丁小白学得又快又好。
不止自已教过的字,她学上两遍就会读会写,自已读给两人的书,她跟着念两遍,上面的字也几乎就能学会了。
这让丁平安的压力倍增,原本以为凭自已念了一年多的私塾,教丁大壮这个小毛孩子绰绰有余,哪想到高手竟然是陪学的这个呀。
丁小白之所以表现得这么抢眼,就是想尽快地向外人展示自已识字的本领,以方便接下来跟人交流。
不管是谈生意还是签文书,总不能一直装成睁眼瞎呀,好在这时候的民风纯朴,很少有骗人的,不然她现在都不知道要眼睁睁地被人骗过多少次了。
丁平安感觉自已每天在私塾里拼命用功,也赶不上丁小白的学习速度,他简直都要崩溃了,只有去找自家爷爷倾诉。
可是里正却顾不上搭理自家大孙子,他正忙着呢,高山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这里还有个人,比他更焦虑。
里正这两天安排了村里七、八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让他们盯紧村里的路口,若是有陌生人出现,就赶紧来报给他。
这一天的晌午,他终于接到消息了,‘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把轮值的几个人都叫上,跟我走。”
来报信儿的是嘎子和二彪,今天是他俩当值,听到里正叔吩咐,嘎子赶紧跑着去叫人了。
里正和二彪则悄悄跟上了那几个陌生人,待这几个人进了丁家老宅的院子,里正气得牙痒痒,“真是个吃里爬外的。”
二彪自然不知道里正叔生的是什么气,“叔儿,咋了,这几个人不是来石头叔家串门的吗?咱们干嘛要跟着他们啊?”
里正也不理他,只叮嘱他躲好,别让人给发现了,很快的,丁大锁和丁四锁就跟着这几个人走了出来,一行人出了院门就直奔了山上。
里正带着二彪赶紧继续跟上,半路和叫人的嘎子汇合,人多,目标有点大,就不敢跟得太紧。
好在里正知道他们要去哪里,看他们在浅林子里消失了踪影,也没有特别的心急。
几个跟过来的年轻人,不免都有点懵,不知道里正叔这是在搞什么秘密活动,可个个都带着点小兴奋。
多刺激呀!年轻人小声地嘀咕着,结果上到快过浅林子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喝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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