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东君听到这里,笑出了声。
尹南庭笑道:“再就是那位姚家公子姚椿。姚公子据说有过目不忘之能,但凡是他看过两遍的书,他都能一字不差地记下来。在明德书院的学生中,他的学业也是最出类拔萃的。加上本身相貌出众,京城里暗地里心仪他的姑娘不少呢。”
嬴东君回想了一下姚椿的相貌,可是她能想起来的却只有他那一身飘逸的衣裳,偏偏公主还觉得那衣裳穿在虞舜臣身上更加合适。
公主稍微走了一下神,那边尹南庭继续道:“不过……听说姚椿的祖父姚松年快要不好了,姚家将京城里有名的大夫都请遍了,想方设法想要给姚松年延寿。”
嬴东君道:“姚家在开国初时,在我大圣朝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世家,可惜后来与萧家不知因何事起了龃龉,在高宗朝的时候,姚家的家主还犯了错,被高宗陛下所厌弃,将他外放出京城,姚家从此一蹶不振。直到景宗朝时,姚松年科举入仕,姚家重回朝堂。姚松年还算是有些才干,我父皇继位之后命他当了侍中,他这一当就是十几年。眼见着姚家就要重回当初的盛景,关键时刻姚松年却倒下了,姚家上下可不就急了么。”
尹南庭认真听公主说完,点头道:“公主说得在理,亏得外头都在说姚家子孙孝顺。”
嬴东君笑了笑,“你继续说。”
尹南庭想了想,“姚松年有三个儿子,他最看重次子姚士谦这一房,因为天资聪颖的长孙姚椿就是姚士谦所出。不过姚士谦本人却性格懦弱,才干也平平。等姚松年一死,姚椿若还没能顺利入仕,他怕是弹压不住他大伯和三叔了。姚松年的长子和三子能力比姚士谦强许多,都在地方上为官,听说他们早就对姚松年偏向姚士谦不满了。”
嬴东君道:“这姚家问题也不少呢。”
尹南庭点头:“南庭还听说……姚松年主动想要让姚椿尚公主,怕是想要借公主攀附上太皇太后。而姚夫人和姚椿本人却不太愿意。”
嬴东君瞥了尹南庭一眼,“你打听得到仔细。”
尹南庭脸色微红,“姚椿身边的小厮与范家的小厮交好,这是两人私下里聊到的。”
嬴东君:“怎么尽说其他家的事,你不是在范家么?给本宫说说范家那位公子。本宫从前从未听说此人,倒是有些好奇。”
尹南庭:“是!范家公子么,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长相英挺,性格沉稳,脾气也很温和。上次他养的犬不小心咬伤了侍从,他交代官家务必妥善医治,等治好了再让他回来当差,另外还给了他一笔不少的银子作为补偿。家中的下人提到这位公子,无不交口称赞。”
嬴东君道:“这倒是难得。”
尹南庭点了点头,“我当差时,他会再三提醒我小心些,不要被那恶犬伤到。对家中的长辈也极为孝顺,听说祖母膝盖疼痛,难以入睡,便寻遍了药方,亲自抄写,送回庆州。另外,范家公子在学业上虽然比姚椿稍逊一些,但是他自幼习武,是个能文能武的全才。”
嬴东君听他夸范必英夸得如此不遗余力,玩笑道:“你若不是本宫派出去的人,本宫都要怀疑你是收了范家的银子,来给范家说媒的。”
尹南庭闻言,不好意思地说:“南庭所说的,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并没有半句假话。”
嬴东君:“本宫信你。不过,人无完人,这范必英难道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
“不好的地方么。”尹南庭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有些犹豫,“有一点,但是南庭那不知那是不是缺点。”
嬴东君抬了抬下巴,“你说来听听。”
尹南庭道:“这次进山打猎的时候,范必英突然消失了一阵,我当时吓了一跳,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危险,正要去寻他,却被他的侍从拦住了。那侍从说他家公子每次进山,都会去山林里走走,除了他的犬什么人也不带,在日头落山之前,他就会自己回来的。”
嬴东君好奇:“哦?他的侍从也放心?不怕他遇到山中的野兽?”
尹南庭道:“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侍从却说他家公子来过好几次了,没回都有山神护佑,从来没有出什么事。”
嬴东君微微一笑:“山神么?有意思。”
尹南庭,“我们在林中等了大约两个时辰,范必英就带着那条犬回来了。我当时偷偷打量了他几眼,发现他非但没有受伤,连衣裳都整洁干净得很,完全不像是在山林间独自走了两个时辰的样子。”
嬴东君问:“你们去的是那座山?”
尹南庭:“离京城不是很远的南望山。”
“南望山啊?”嬴东君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怔了怔,随即她又笑了起来,看向尹南庭道,“你知道南望山,望的是哪里吗?”
尹南庭一头雾水,“公主知道这座山?这山名还有大来头?”
“当然有大来头了。”嬴东君笑吟吟地道,“南望山,从山顶往南望,能望到我大圣朝的龙脉呢。听说太祖皇帝,在那里给子孙后代留了一座宝库。”
尹南庭闻言,满脸震惊。
嬴东君看了他一眼,“噗嗤”一笑,“吓到了?”
尹南庭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问:“公主,您将这么大的皇室隐秘告诉南庭,没关系吗?”
嬴东君嗤笑道:“什么隐秘?这不过是我赢氏皇族的一个传说罢了,哄孩子玩的。我祖父把这个故事说给了我父皇,我父皇又拿来哄我。怎么,你年幼时,家中长辈没跟你说过这种奇奇怪怪的传说?”
尹南庭摇了摇头,黯然道:“我自幼就失去了父母,姐姐忙着养活我,哪里有功夫说什么传说,她自己也未必听过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