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桂琴嫁到丁家没多久就看出问题,二房比不上大房,他们二房妯娌大嫂事多眼光短浅,又因为没有达到她心愿让小叔子娶了她娘家表妹,事事针对她。
婆婆明知道这些,多少还是向着娘家侄女,后面又因为她没怀孩子,心存不满。
好在相公明理,没有屈服亲娘,当面维护她,让婆婆更加讨厌她,直到她怀了孩子这才好点。
丁家有两个明理老人家,婆婆也不敢太过份。
陶桂琴听得出祖母话里意思,想让她和相公一同做事,她装傻,就在家窝着。
娘家祖母曾给她说过,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你是次媳,不是长媳,有时做的多反而招人恨,不如不做,又不缺你一个人吃的。
先生几个孩子站住脚,以后想做事也是为自家儿女做。
所以陶桂琴万事不管,也不打听丁家买卖。成亲快一年没怀,她也有点急,更不会在乎别的,有了身子后,安心养胎,大嫂如何找事她一点不在乎。
陶桂琴心想丁家总会给我们一口饭吃,她养孩子教孩子,等二房分家哪怕她当祖母了,做什么她再出头。
劳心劳力不得好的人祖母给她说了很多,没有你施展的台面,那就老老实实把孩子教好,那也是功劳一件。
陶桂琴开始是有点不服气,我能行,我能让婆家另眼相看。
新婚三个月新嫁娘不出门,整天面对妯娌,三个月没过完,她就服气了,对祖母说的话服气。大哥大嫂还有婆婆那样,她再能干又如何?得到祖父母另眼相看又如何?祖父母年纪大了,她得在婆婆手下熬几十年,就凭婆婆偏着侄女儿媳,她做再多也是白费心血,不如啥都不做。你丁家也不缺我一个。
今天丁老太太把两个孩子接到正院,还有婆婆回来说娘家有事大嫂回去住段时间,陶桂琴觉得奇怪,觉得太婆婆不会因为大嫂说话不妥就让她回娘家,肯定是家里有事,而且是二房的事。
联想最近半年大哥总不在家影,估计是大哥出了什么问题。
婆家的事陶桂琴自然不会和娘家人说,更何况是表姑这种性子的人,表弟媳妇出去了,她听表姑说了一堆付氏不好的话。
付昔时不知道婆婆给表姐说她坏话,不过也能猜到,猜到也无所谓。
跟着豆渣出去,路上问今天表舅要做什么,豆渣说不知道,没问。
走了一段路,看见前面三个人,是表舅亲爹和韩大叔。
韩柄看着豆渣夫妻走过来,笑着给陶福运说道:“你外甥媳妇比外甥还像男人,瞧那走路。”
陶福运捣捣他,韩柄忘记人家亲爹在跟前,不好意思咳咳两声。
付昔时走过来问道:“爹,表舅,韩大叔,准备去哪?”
付二栋说道:“你韩大叔说去看看铺子。”
韩柄道:“昨儿见了个朋友,让他帮忙找,今天去看看。”
付昔时笑道:“韩大叔真是帮大忙了,不然只是我和豆渣来,哪哪分不清,熟悉地方得几个月,没个当地放心人,哪敢租铺子,被别人骗都不知道。”
韩柄说道:“有我在,绝对不会遇到那种事,别的不敢说,这点事办不好,我白在凤阳府混了几十年。”
边走边介绍,几人听着。
凤阳府同样分东西南北四条主街道,丁家住宅和陶福运借来的宅子都在北面,很多手艺人工匠住在那片,靠南是稍微富裕点的商贾人家,南面是普通百姓。
有钱的大户,还得是祖辈都是凤阳府的人家住在东面,西面就是官宦人家。
东面和西面不用去看,不是他们能做买卖的地方,去了南大街北大街,见了韩柄朋友,一个四十来岁的掮客,热情带着他们去看铺子。
付昔时想租个带住宅的铺子,又想和娘家挨一起,陶福运无所谓,他卖陶罐,只要是热闹地就行,他家里人多,肯定要另外租宅子住,以后遇到合适的住宅买下来。
去看了几个,都不理想,付昔时也没指望一下就能租到地方,又不是买烧饼,去了就能买到。
想到这,想起胖婆婆说她去给儿子们买芝麻烧饼,问韩大叔哪里有。
韩柄说道:“南大街街面上有家店铺,是祖传的手艺,我带你们去。”
既然没合适的铺子,付昔时想看看凤阳府的特色饭铺子,看看人家都卖什么。
给韩大叔说了,韩柄说道:“那明天咱就各处转转,生意好的饭铺去看看。”
付昔时道:“大酒楼啥的不用看,浪费时间,我们也铺张不了那么大,我和豆渣顶多开个拉面馆,加上做豆腐,我娘做点心,其他的没人手忙不过来。”
韩柄道:“就这几样能做好了,也能賺钱糊口,过几年另租个大铺子,整点炒菜,賺的多。”
付昔时也这么想,一步步来,从小做起。前世她渣爹不想一辈子呆在菜市场卖豆腐,非在外面开个饭店,觉得自己手艺好,再雇个大厨,红红火火賺大钱。
谁知钱不但没賺到,赔了本,又认识小三,差点家散了。
隔行如隔山,你家豆腐做得好,不见得饭店能开好,会做俩菜不会经营没用。
付昔时有前世的教训,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去了卖烧饼的店,付昔时一看,像前世的黄桥烧饼,上面带芝麻,烘烤制作。
付昔时买了四份,一份六个,给丁家三份,自己留一份。
这是打包带走的,有买了几个递给表舅他们。
“都尝尝,热乎着哪,闻着就香。“
卖烧饼的一大娘听了付昔时的话,笑着说:“这位小哥说对了,我家烧饼在这做了上百年,我嫁过来就卖烧饼,今年快五十了,吃了一辈子烧饼,卖了一辈子烧饼,还没听谁说不好吃。”
付昔时道:“就是听人说你家店烧饼好吃我们才过来,你看我买了这些,拿回家送人。”
大娘眉开眼笑,又给付昔时夹一个,说道:“大娘送你一个,以后常来。”
付昔时接过谢了,说:“就冲大娘热情性子,生意不好都不行,好了还得好,下回一定来。”
大娘旁边一个年轻姑娘羞答答打量付昔时,等他们走了,大娘对姑娘说道:“别看了,那是个女子,穿了男装出来上街。”
姑娘惊讶了下,大娘说道:“我在街上看了几十年的人,哪能认不出来?年轻的俩人是夫妻,真好,夫妻恩爱,嘴边的芝麻互相给擦擦。”
付昔时不知道这些,拎着烧饼回去,豆渣一直送她进了丁家,开门的是大房最小的丁靖粱,和陶哲孝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