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泽普第二天就走了,说公务在身不能耽误,包姥姥给闺女家带了些东西,做好的油豆皮装了一竹筐。
送女婿回来给付昔时说豆渣跟着豆老大长大,全靠这个长姐照顾。
付昔时无所谓给亲戚送礼物,但听不得胖婆婆的解释,说道:“娘之前说过豆渣多亏二姐照顾长大,还说过多亏三姐四姐照顾长大,给谁送东西就说一遍,谁都照顾了,就娘没管是吧?”
豆包氏噎住,道:“我不照顾他能长大?照顾出一个白眼狼。”
说完走了。
付昔时给豆渣说道:“娘现在嘚瑟呀,敢撂挑子走人了。”
豆渣道:“别理她,一会就回来了。”
豆包氏不是撂挑子走人,她是去找表弟问问莲花的事。
陶福运给她说只打听到外甥女跟姓巴的走了,去哪不知道。
豆包氏恨恨骂两句,骂姓巴的不是东西,只好回去。
豆家住宅,丁大老爷来了,诚恳的递上请帖,宴请豆全柱父子去东山楼。
豆全柱拿着请帖无语,搞得这么正式,有啥重要事?
“请问,府上有喜事?”
丁老太爷说道:“是咱四家聚聚,来了凤阳府,还没一起吃个饭,我爹说,就当我们尽地主之谊,以后互相关照。”
如今可不敢说来这有啥我丁家帮忙的话了,以后得靠人家帮忙。
豆全柱明白四家包括付家,他也是个简单的人,以为丁家好客。
“多谢了,回去替我多谢你爹,说我到时一定会去。”
丁大老爷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告辞,又去了付家,见了付二栋同样的说辞。
付二栋没豆全柱那么简单,知道是因为原河丁家才如此注重。
回头给付温氏说了下,付温氏笑笑没多说。
陶家是陶家女婿丁靖祥亲自去说的,宴请岳父和大小舅子。陶哲忠来了还没回去,跟着父亲忙乎自家铺子。
宴请那天,豆全柱父子去了,付二栋带着付原海兄弟,因为请帖上邀请了他俩,陶福运父子三人去了,丁家老太爷和丁大老爷父子已经先到。
见了面亲亲热热,丁老太爷一直让陶福运、豆全柱和付二栋点菜,他二人推脱,豆全柱说道:“我们不熟,还是伯父来点。”
丁老太爷让儿子安排,点了一桌东山楼最贵的菜。
丁靖粱热情的倒水端茶,丁大老爷含笑道:“世侄,来了别客气,想吃啥吃啥,以后有啥让我家靖粱做的,只管吩咐。”
丁老太爷对付原河赞不绝口,说豆先生教的好,豆全柱说道:“哪里哪里,这孩子是自己学得好,我教不了他什么。”
付原河站起来给豆全柱倒了杯酒,说道:“伯父,先生,我早就该敬你一杯酒,感谢先生教导,我能考中,是先生的功劳。”
豆全柱心道,是我盯着的功劳,不然你随便考考不知是否能考上。
“惭愧惭愧,伯父所学有限,希望你去了书院好好用功,别的都别考虑,用心读书。”
付原河恭敬回答是。
丁老太爷父子羡慕的看着付原河,这要是自己孙子(儿子)就好了。
付原河又给陶福运敬了酒,说感谢伯父照应付家,最后给付二栋敬了酒,真心实意道:“多谢爹,有爹娘有大姐二姐哥哥,我很快活,以后我会护着这个家。”
只有付二栋和陶福运明白他说的啥意思,丁家人只以为付家小儿懂事知礼。
太难得了。
丁老太爷频频点头,越发喜爱这个小儿。瞧人家,书读得好,温雅有礼,会说话。
陶哲孝看了小表弟好几眼,觉得他今天说话和往常不一样,这个小表弟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自家爹爹,在这里谢什么谢。
吃的差不多,丁老太爷给付二栋提出让孙子拜他为师学算账,付二栋看了眼丁靖粱,他一脸的期盼,这主意就不是长辈安排,是他自己想法。
付原河也看了眼丁靖粱,没想到他那天随意说父亲会算账,这小子留了心回家给长辈说了。
“爹,是我说的爹会算账。”付原河解释了一句。
付二栋给丁家人说道:“我也是懂个皮毛,再多也不会。”
谦虚是美德,丁老太爷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说道:“世侄要是不嫌弃,让靖粱跟着你学点,他以前就想学算账,我没让他学。现在交给世侄我放心,好歹学个一二,将来也能在自家铺子做事。”
付二栋说道:“伯父不嫌弃,那我就带带他,也别说拜师不拜师的话,我没那个收徒的本事。”
丁靖粱大喜,起身给付二栋行礼,算是定下此事。
陶福运知道丁家如此恭敬是因为付原河,而付原河又借着这个机会把几家长辈谢了,最后说的那句话,绝了。
真不知这小儿怎么长的。
付原河最后说道:“感谢太爷和伯父,我付家是普普通通过日子的人家,靠手艺吃饭,我也是个普普通通没准以后靠读书混饭吃的人,蒙太爷伯父看得起,我娘总说靠大家帮忙,让我感谢大家,我也多谢表姐夫,以后有了小外甥,那我就是打断骨头连着脚筋的舅舅,我两个表哥可是连着手筋的舅舅。”
说完还不好意思一笑,道:“我这个脚筋抢了手筋的话,两位表哥别生气,我是见了太爷高兴。”
丁老太爷眼眯了下,说道:“说得好,舅父为大,陶家舅舅付家舅舅豆家舅舅都是舅舅,是我丁家有福。来来来,一起喝了这杯酒,今儿我倚老卖老,多喝几杯,是高兴。”
带头仰脖喝了酒。
陶福运看着自己大儿子,还得历练几年,小儿子平时废话那个多,场面话一句不会说,豆渣更别提,付家亲儿子和他爹一个性子,话少。
就这个收养的,之前还是在庙里呆了近十年,瞧人家,没长辈交代,就能看出丁家所图,话里点了丁家,又说了关键,有陶家闺女才有你我几家坐一起,以后想因我而结交,那就对陶家闺女好点,不然连着脚筋的舅舅会出面。
付原河坐下后不再多话,小辈听不出来,长辈知道他啥意思就行。不是因为我考了头名,你丁家哪里会请我付家。
一顿饭吃得皆大欢喜,是丁家人欢喜,回到家丁老太爷给丁老太太感叹,说瞧人家孩子,再看自己儿孙,笨如牛呆如鹅。
丁老太太好奇,不知付家小儿如何能让丈夫感叹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又把孙子靖粱找来,左嘱咐又嘱咐,在付家谨言慎行。
“能生出这样儿子,那当爹的也不是一般人。”
陶哲孝回家后笑了半天脚筋手筋的话,问道:“你怎么想起在饭桌上说这话来着?”
付原河道:“我看桌上有道菜是焖猪蹄,想起大姐说猪蹄分猪手和猪脚,我就想那你就是猪手,我是猪脚。”
陶哲孝笑倒,陶福运在门口听到笑着摇头,自己这个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