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见亲娘问到付家,先是赞叹。
“我说付家才是好人有好报,娘不知道吧?豆渣媳妇不是付家亲生,刚生下来就捡回来养着,当亲生的一样。后来对原河也是如此,现在就是有了好日子那也是应该,老话说积德积善才有福报。”
李老太太大吃一惊,道:“那会把豆渣媳妇卖给豆家是为何?”
“那是付家以前的东家犯了事,付家提早脱身出来,逃难路上见豆渣祖母人好,想着把闺女嫁到豆家,万一以后出啥事能逃脱一个是一个。人家哪里是卖闺女?是为了孩子打算。”
李二嫂担心道:“以后要是知道了,付家怎么办?”
张婶子一笑,道:“知道了也没什么,付家又没做坏事。现在付家可不怕,豆渣媳妇的亲爹娘在应天府,没人敢惹,她亲爹是翰林,干啥的我也不懂,豆渣说是专管天下读书人。还有,她大哥那才厉害,能进宫见皇上。”
具体的张婶子不好多说,就这说出来都会吓人一跳。
李老太太啧啧,李二嫂羡慕的看着小姑子,直接和付家结了亲,张家外甥是付家女婿,实打实的亲家。
“小和尚……原河亲爹家和豆渣媳妇亲爹家哪个官大?”李二嫂问道。
张婶子掩不住的兴奋,道:“当然是豆渣媳妇亲爹娘家,她娘是……,反正和咱一个天一个地。”
她拿出两张银票,一张给了亲娘,一张给了二嫂,道:“这是四娃让我捎回来的,他说是原河给他的,给家里留着。我说如今吃住在人家付家,哪能一点银子不留着?四娃孝顺,说他留了一点省着花,家里用银子的地方多。”
李二嫂也不知道是多少,小心翼翼的拿着看。
李老太太看着女儿穿的戴的,伸手摸摸,道:“这都是付家给的?”
张婶子抬起胳膊,露出一个玉镯,道:“是豆渣媳妇给的,小云的陪嫁比顾举人嫁闺女的陪嫁还要多,凤阳府叶知府的公子也给了一份。小云她娘说了,只要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就行。可我想着怎么也不能啥也不出,又不是当上门女婿。娘,我想问家里借点,总得拿出聘礼。”
李老太太道:“行,家里存了点都给你,这个也拿去,多少咱们尽力,不能让人家觉得咱光占便宜一点不出。”
把刚接过来的银票又塞给闺女,李二嫂舍不得但也塞给二嫂,自己儿子在应天府靠付家照应,以后也得靠小姑子多照顾。
张婶子没推脱,接过来说道:“算我借的,以后有了马上还。”
李老太太问道:“那以后你和你婆婆住哪?我可给你说,虽然你只有疙瘩一个儿子,可别为了留着儿子在身边不让儿子媳妇出去。你看大全,去了陶家铺几年才学得人模人样,如今回来来个铺子,他几个舅兄帮着点,慢慢有了起色。人不能眼光窄,得为儿孙着想。疙瘩实诚,跟着岳家才有出路,可别只顾抱孙子耽误了儿子。”
张婶子道:“这次回来成亲,我想着亲戚都在石河镇,总不能不请客,所以我们提前回来收拾下。新婚过了一个月,我们都走,屋子让娘家帮我看着,以后过年回来祭祖。”
李二嫂一听,更加对小姑子殷勤,儿子在应天府,小姑子是亲姑母,有个头疼脑热得亲姑母照应。
李大嫂在院里看着几个木箱,刚小姑子把妯娌叫进去,说要说四娃的事,又让她看着东西,还说一会有好东西给大嫂。
她守着木箱坐着,猜小姑子走了什么运,刚进来都没认出来,以为谁走错门了。
李家三个媳妇,大嫂二嫂和小姑子关系不错,弟媳妇爱计较,总怕补贴守寡的二姑姐。
过了好一阵,张婶子推开门,和李二嫂把东西搬进去,妯娌王氏抱着孩子进来,看到她们,眼睛一亮,又发现大姑子变了样,穿戴那个富贵,忙笑着道:“二姐啥时回来了?娘一直念叨哪。”
张婶子淡淡一笑,道:“昨儿回来的,刚好有东西要分,弟妹进来吧。”
进了屋,打开箱子,好多面料。
是付昔时给的,家里库房太多面料,长公主给,祖母付太夫人给,付老大跟不要钱似的拉来一车,全在库房里堆着。
张婶子回乡,付昔时送她几大箱让她送人。
面料给亲娘分去,自家各房一份,还有大姐,张婶子是二闺女,李老太太还得留着些以后送人。
李二嫂是儿媳有了好前程不在乎其他,刚小姑子给了她一个银簪子,更不在乎分她多少面料。
王氏紧盯着面料说道:“六娃七娃的衣服小了,半大小子长得快,娘多给几尺媳妇好给他们做新衣服。”
李老太太说道:“每家一样多,给他们做你就不用做了。”
看不上小儿媳啥都盯着多要,仗着生了四个男娃想占大头。李家啥都缺,就是男娃不缺。
张婶子不在娘家看弟媳叽歪,让大嫂送她出去,在门口偷着给了大嫂一个银簪,说刚也给了二嫂,别让弟媳知道。
李大嫂紧紧握着银簪子,心想,平时没白疼小姑子,知道给嫂子好东西。
张婶子给娘家说的那些,是付温氏让她说的。别人不说,豆渣的几个大姐家总要知道,不然神神秘秘的人不见了,当闺女的不着急呀。
还别说,豆渣几个姐还真不着急,以为爹娘在凤阳府哪。
何泽普回去也没说啥,只说岳父他们好着哪。
古代出门一趟不容易,大部分人家一辈子不出远门,妇人连城都不出。
豆大姐想起了念叨一回,爹也不捎个信回来。
几个豆过年串了门,她们都不知弟媳又怀孕了。
张婶子去了娘家后,又去了豆大姐家,有豆老爹给大闺女的信。
何泽普打开信,上面说他们在应天府,一切都好,豆渣媳妇怀了双胎,不能惊动,所以没回石河镇。
豆大姐听到这欢喜道:“我说娘走时憋着话要说又没说,这可是好事。”
何泽普继续念信,信上说去应天府是因为豆渣媳妇找到亲爹娘了,接了豆渣一家还有付家和你们外祖母去的应天府。说很多事不方便信里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之,一切都好,豆渣娘有个谭家五姨赔着,天天好吃好喝。让女儿女婿不用担心。
何泽普这才心落下来,瞒着媳妇也不是,自己回家琢磨,真没想到是因为豆渣媳妇才搬去应天府。
他还想着会不会是付家遇到什么贵人了。
豆大姐好奇问道:“大铁娘亲爹干啥的?能把这些人接过去,都住哪?”
上回弄错了,以为是叶知府,这回会不会弄错?
信上没说,何泽普也看向张婶子。
“大铁亲外祖父是翰林,大铁大舅给的宅子,还给了个酒楼。”
豆大姐夫妻惊呆,豆大姐惊呆给了宅子和酒楼,何泽普则惊呆是翰林。
乡下人不知翰林是干啥的,他读书人知道,翰林最低也得进士以上,而自己,秀才都没考上,还是后面捐了一个,那说出去和正儿八百考的比不上。
豆大姐惊得站起来,问道:“豆渣开酒楼了?”
何泽普拽了拽她,说道:“不是说大铁大舅给的吗?”
豆大姐乐呵呵道:“一样一样,给了就是豆渣的。”
张婶子捎完了话走了。
豆大姐赶紧打开张婶子带来的礼盒,打开一看,好几个首饰,她挨个拿着看,爱不释手。
何泽普说道:“这是豆渣媳妇给你们姐妹的,让你分,你别只挑自己喜欢的,让你妹子们过来一起挑。”
豆大姐道:“我知道,我自己先戴戴试试,他爹,你说我戴哪个好看?”
何泽普没回答她,去书房琢磨应天府都有哪些翰林,可惜以前没留意过,就算留意,他也不会知道应天府朝廷官员的事。
难怪两次去见叶知府他都客客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