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昔时听豆渣说叶田卓请人吃饭,她惦记着叶大姐的事。
这个事没给豆渣说,还没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豆渣也不知道叶大姐和离的事,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
别说古代,就是现代,世人多少的对离婚女人有非议。
下午的时候叶田卓来了一趟,给付昔时说大姐的事定了,王大哥同意,他爹也同意了。
付昔时当既拍巴掌说道:“太好了,一切顺利。”
叶田卓说道:“感谢表嫂帮忙。”
付昔时说:“这有啥,咱是自个家人,我能为大姐做点事十分荣幸,我也希望大姐后半生能够有个知心人相伴。对了,他们以前认识?”
叶田卓摇摇头道:“不认识,王大哥不认识我大姐,我大姐一直以前在广信府,也不爱出门,更不认识王大哥。”
“那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缘份呀,大姐还年轻,以后会好的。我总觉得大姐这样的人孤独一生太可惜了,应该有个志同道合的伴侣,对,就是伴侣,然后才是夫妻。
付昔时感叹一番,又问道:“你家怎么办喜事?”
叶田卓说道:“我爹说啦,不用大张旗鼓。给我姐买个宅子,不用买了,我大姐夫说他自己买。选个黄道吉日拜堂成亲。反正这里的人也不知道我大姐夫是谁。我大姐也不怎么爱应酬。大姐夫也不认识什么朋友。认识的这几个我们都认识,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过上几年管外人说什么。”
付昔时笑这会田卓就大姐夫的称呼上了,点头说:“说的对,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叶田卓过来主要是给表嫂说这事,说完了他回家,现在媳妇闺女在家,不像以前总想在外面溜达,如今着急回家抱闺女。
付昔时等叶田卓走了之后,躺在床上想事情。想
自己的闺女老铁,现在是阿金了,再过十几年闺女也要定亲。
想一想十几年很快,她来这都七年了。要是嫁人遇人不淑,再厉害有什么用?
就像前世渣爹外遇闹离婚,外祖母哭着问渣爹,你怎么能够这样。
付昔时咬牙切齿,我可不会哭,我会打爆女婿的头。
这会想这个还太早,但是如果这会物色一个未来女婿,知根知底,要是能够从小和闺女青梅竹马长大,首先亲家了解不会出现小两口过日子老家伙掺和的事。
至于小两口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儿,谁也不好说。
四胞胎在豆祖母那玩的开心,阿金带回小宝的时候,肖玉他们哥仨很好奇,可是小宝只认阿金,虽然也和肖玉他们玩,但就是不让他们抱。
肖玉他们没兴趣了,玩自己的。
目前他们最爱玩的游戏是院子里跑,还得三个互相追,动不动就打起来。
和肖正他们小时候完全不同,肖正他们很友好,肖焱出主意,但都是肖正开口,以大哥为主。
而肖玉他们哥仨,谁也不让谁,好起来抱成一团亲,打起来抱成一团打,哭得哇哇的。
豆祖母和包姥姥对他们的名字总叫错,付昔时让做针线的给他们四个人做了倒穿衣,前面绣个字,金玉满堂。
经过一段时间,也就不会弄错。
豆肖正在岑家给二舅说:“终于可以不用在身上贴纸条了,除了祖母,谁都可以分清我们叫什么。”
豆肖杰说道:“娘说祖母固执,不想改变,所以任性。”
豆肖焱说:“祖母不喜欢新名字,我可不想像父亲一样,儿子都六岁了,别人还叫他小名。”
岑溪农微笑,想起第一次知道大姐夫的名,和四娃说,豆家老爹还是读书人,怎么做不了主?
四娃说因为他不会赚银子,还说读书人最穷。
岑家就是读书人家,最值钱的是书,最让人羡慕的也是书。
可是入不敷出,会经营的只为自家打算,不会经营的视金钱如粪土。
他们嫡长房空有名头,让岑溪农说,祖父是书呆子,父亲以前是酒鬼,现在是两袖清风一头扎进书堆里,好像天下掉大米。
真不知道怎么活这么大的。
刚开始他还以为岑家家大业大,金钱不说随便花吧,也不会到了为银子发愁的地步。
因为他用钱了,账房就能拿出来,直到去年,账房说没银子了。
岑溪农惊讶,开始看账本,一看,头大。
感觉祖父和父亲以为家里有聚宝盆,一点不操心花费的问题。
族里有谁要用银子,他们都给给批条。以前曾祖父在的时候还收敛点,这两年,就有点过份,那也是知道祖父和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视金钱为粪土,你们要就拿去。
岑溪农真的很无语。
把账本给祖父看,祖父说这个你不要问我,你去问你爹。
拿给有给父亲去看,父亲倒是看了,很吃惊的说:“钱都上哪儿去了?怎么都会没了呢?”
然后问他:“你说该怎么办?”
岑溪农默默收起账本,说了一句:“以后关于花费经营这方面谁要找爹,爹就推到我身上。”
岑逸堃说好,更让岑溪农郁闷了。
你就没想想你儿子才十四,就把管账的事情交给我?
岑溪农把岑家的田地,让管家带着李四居全部重新查了一遍,把所有有问题的宗亲账本分别抄录一遍。
还有总账上胡乱支出的、胡乱交账的整理清清楚楚。然后每家发一份,派他身边的管家口头传话,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把帐补齐。一个月过后没有做到的,他将会把这些账目给岑家所有姻亲发一份。
岑溪农才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名声不名声。岑家如今这个局面,不破不立。
从自个家人开始,大不了重分宗,另立山头。
刚开始还有人觉得,这个找回来的岑家的长孙,是吓唬他们。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没这么大胆,不顾忌岑家名声家,肯定是背后有人支招。
半个月后,岑溪农以祖父的名义给岑家所有姻亲发了帖子,请客。
这时,大多数人还是在试探,有胆小的去找岑溪农祖父,无非是一顿哭诉。
岑溪农祖父就一句话,为啥请客他不知道,孙子安排的。
岑家人算了一下日子,请客之后就是岑溪农出孝,从他身边的管家那里听说,除服那天,他又要请客,请了几个宗亲,而且还请了冯小国舅、周翰林付翰林,罗将军夫妻和罗小将军兄妹,叶府尹父子,曲翰林是他亲舅,肯定会来,还听说皇上要招他入宫。
岑家人这才慌了,这个一直呆在屋里不出屋的人,小少年不可小看。
有问题的人家就开始补漏洞了,补完漏洞还得给岑家嫡长房送礼。
岑溪农是礼物全收,人不见,交给祖父和父亲去应酬。
这一切除了岑家人,别人都不知道,还以为岑家家大业大,几代人吃穿都不愁。
岑溪农把帐全部接过来,外面的交给李四居,家里有他提拔上来的管家和账房,告诉他们,年终,查出来的漏洞数额一半会给他们当奖励,但是他们如果有问题直接交给应天府府尹。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做这些事,也不耐烦做这些事,我解决不了的自然交给别人解决。”
他说话总是平平淡淡,可是跟着他的管家,对他却很敬畏。句句听从他的吩咐办事。
岑溪农天天在家看书写字,教豆家三胞胎读书。他教的方法也很特别,一天顶多一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是让三胞胎自己去看书。
但每天会和他们在一起聊聊天,大多数都是听三胞胎说话。豆家发生的什么事,他们的爹娘怎么样,岑溪农从三胞胎嘴里知道的很清楚。
今天他们就在说名字的事情,说他们不用身上贴纸条了,妹妹和弟弟穿的衣服上绣的有字。
豆肖正说道:“曾祖母和祖父认字不会叫错,曾外祖不认识字,我教了几天后,也认得金玉满堂四个字,不会搞错。”
轮到豆肖杰说话,他有点不高兴,“祖母总是搞错,不是叫阿呆,就是三个分不清。我们三个他分不清,弟弟三个他也分不清。”
他很委屈,祖母抱着哥哥酱叫二铁,就是不叫新名字,但从不会认错三弟肖焱。
豆肖焱说道:“娘说了,让祖母改,她会很痛苦。分不清就分不清呗,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两个哥哥一起点头。
岑溪农看着肖焱,有一回叶田卓说,焱华很像你,是照着你的模样学呢,还是本身就是这样。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改名字。
说完了之后他还说这就是潜移默化吧,不过为什么大铁二铁没有默化哪?
岑溪农不觉得肖焱像他。
肖焱做事很认真,并且很坚持。岑溪农觉得自己做什么事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的心态,随意,而这份随意总是被别人左右。
如果能够随心所欲,我想做什么?
岑溪农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最早的那个想法是自己的。就是能吃饱饭吃好吃的,啥也不干。
虽然那会是儿时的想法,可是现在想一想,那会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人长大了,不能用真实的想法来生活。
而且他心里有个事,一直没搞明白的事情,也要等到除服之后去查清楚。
有关于这个他希望肖焱能够帮上他的忙。
这个事情他给谁都没有说过,包括养母。
他不是隐瞒,因为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只凭着很早很早的记忆,在回到岑家之后,发现发觉老和尚是岑家人,才慢慢的分析。
为什么老和尚会在石河镇庙里住了很多年?
这个需要他再回石河镇一趟,这一些都要等他除服之后。
岑溪农问道:“你们想不想回石河镇?”
三胞胎一起摇头道:“不想。:
他们对小时候记不清,如果说小时候的印象最深的是在凤阳府的生活,所以对祖宅没有什么念想。
豆肖正问道:“二舅想回去吗?”
岑溪农回答:“想,我想回去看看。”
豆肖杰说:“那我们陪二舅一起回去。”
豆肖焱说:“我们长大了,可以自己出门了。不用爹娘陪着。跟二舅在一起,爹娘放心。”
岑溪农说了一句:“好。”
他现在话越来越少,父亲也是不爱说话的人,每天见的最多的是三胞胎,也是听他们说的最多。
田卓有的时候来一趟滔滔不绝,不过岑溪农喜欢听他们说话。
七哥陶哲孝很少来了,田卓说他很忙。
正想到这,门口有人禀报叶三爷来了。
三胞胎出去迎接了三舅,然后去别的房间读书。
叶田卓过来也是给原河说二姐要成亲的事,之前和钱家姐夫的事情他过来说过,和离后也说过,所以这次大姐成亲,他也要来说一下。
岑溪农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叶田卓,就像大姐说的,田卓对人很真诚热情,这份真诚始终让你的心温暖。
岑溪农发现他喜欢的人,都是带给他温暖的人。养母、大姐、田卓、小七,还有三胞胎。
或许因为他从小的经历,让自己变成一个冰冷的人,渴望温暖。
想到这又想起来一个人,美珍公主。她总会不经意的在信中在给他的一些小物件当中,让他心底像潺潺的溪水,流过。
叶田卓没有没有发现岑溪农的思想抛锚,继续说道:“我真没想到,王大哥就是王子序。我爹以前还说,如果能和王子序结交一番就好了。没想到王子序成为我爹的女婿,我的姐夫。那天我出了书房,我听到我爹他自己哈哈笑半天,笑得那个美。”
岑溪农说道:“王子序的字没有你大姐写的好。”
叶田则很得意说道:“那当然,我大姐的字我爹都比不上。再说王子序不能全占了呀,他画画好就行。我听说他最擅长的还不是画画,是盖房子。等我赚了钱。我就让我大姐夫给我设计一个房子。对了。瓷器大赛那会你出孝了,到时候咱们一起看。我媳妇的堂嫂会参加,黑瓷就是堂嫂做的。我大姐夫说好,我看不出好歹。前面送的那个汝瓷,我也没看出好来,还贵得要死。”
岑溪农说道:“要是,黑瓷做好了,那可比汝瓷贵。最早最早黑瓷都是皇家贵族才能够使用。”
叶田卓说道:“我知道,《礼记》中就记载夏人以黑色为贵,丧事、战争、祭祀这样严肃正规的场合都要用黑色,而且皇帝的车马、旌旗、服色均以黑色为主。《易经》中,黑色代表天,也代表天帝所居的北方,黑色也成为《易经》中最重要的颜色。太极图就是黑白两色,道教,玄黑被视作‘众色之母’,一切颜色都是从玄黑中生长出来的,就像万事万物皆发自于‘道’。黑色是内敛、平和,老子说,‘五色令人目盲’,再华丽的颜色都比不上玄黑的美,水墨画通过墨色的浓淡就能展示出整个大千世界,正所谓‘墨具五色’,正所谓‘大道至简’。
叶田卓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见岑溪农没反应,问道:“呀,不给我鼓掌?”
说完自己笑,道:“我要是说这些,表嫂就使劲鼓掌,夸我厉害,我爹说我学八股文能有这记性就好了,不会连秀才都考不中。”
岑溪农轻轻鼓掌,说道:“说的好。”
他知道田卓对一些文人眼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感兴趣,有一次跑这来查资料,看有没有记载以前人们用的马桶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