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穆炀叹息了一声,“那就依,希望的病早日痊愈。”
说罢,易穆炀斟满一杯酒,亲自离席,举着酒杯走到穆巧面前。
穆巧从容不迫的站起来,“皇上。”
“穆巧啊,此次你的功劳是最大的,若是没有你给朕解毒,朕早就被那些畜生害死了。朕也敬你一杯!”
穆巧不语,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而后,易穆炀没有提奖赏,却道:“听说你是南淮国的九公主?”
穆巧没有否认,“是的。”
“喔!南渊兄得此龙女,真是天大的福气!唉,以前朕不知南淮国有如此侠义之女,那时还是齐曜把政,我还派使节去为难过南淮国……
这样吧,你是皇室公主,金银赏赐对你来说都略显俗气。那朕便允诺,永世和南淮国交好,若南淮国有危难我东阳国绝不袖手旁观,如何?”
穆巧抿唇微笑,“如此甚好,对穆巧来说是最好的赏赐了。”
“哈哈哈,好!”
易修辰听他们谈得愉悦,跟着上前,努努嘴道:“父皇,他们都有奖赏,那我呢,我呢?”
易穆炀挑了挑眉,“你?你有什么功劳,听信谗言,差点把自己的命都弄没了。此次若不是有穆巧唐暮他们这些朋友相帮,你我都在劫难逃。”
看着四儿子扁嘴的委屈模样,易穆炀转而笑道:“不过你此次勇于担当,不自暴自弃,面对恶势力也不低头,进步很大,朕很欣慰。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一股热血直蹿易修辰的头颅,不经意地脱口而出,“我喜欢穆巧,求父皇为我们赐婚!”
此话一出,周围静得好像连风都停止了流动,还隐隐带有一股箭弩拔张地气氛。
这股气势不难分辨出是从场中穿一身黑袍的某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
唐暮看了看一脸纯真的易修辰,又看向静若秋水端坐着的穆巧,心里微微叹息。
羡慕、懊悔、嫉妒……复杂的滋味齐涌心头。
即使从穆巧表情上猜测得到,这桩赐婚怕是不能成了,可他还是止不住的嫉妒。
易修辰至少可以说出口,让她明白心意,自己呢……
易穆炀先是一怔,随即看向穆巧那张并不激动的脸,心中有了底,赶紧为自己找台阶下,“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赐婚这种话呢?应当先问问穆巧的意见才是,穆巧好歹是南淮国的公主,婚事可不像平民民女那样随意的。”
说罢,易穆炀朝穆巧和蔼笑道:“那不知穆巧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也愿意,朕这就让人去跟你父皇提亲。东阳国与南淮国联姻,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穆巧这才疏冷地开口,“多谢皇上美意,我不愿意。”
易穆炀瞟了失落的易修辰一眼,眼底含着无奈。
看吧,朕可是舔着老脸还说了一通好话为你求婚了,人家姑娘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易修辰手指不经意抚过嘴唇,好像还能感知到当初那存留在上面的温度。
在她拒绝那一刻,那里的余温就变得冰冷刺骨,渗入心肺。
易修辰黯然的神色毫不加以掩饰,失魂落魄的端着酒杯回到座位上。
他知道,不管她是民女还是公主,只要她不愿意,他也是不愿勉强她的……
唐暮就坐在他身边,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直直叹息,在他耳旁低声道:“易修辰,你是不是太唐突了,明知道穆巧和夏侯……”
“我知道。可我也以为她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她亲过我,她也不拒绝我拥抱她,这一切都让我产生了错觉。可直到前几天,她开始对我产生距离,我就有些担心,想趁之前那些错觉没有消失前拥有她。可惜…其实这结果我也猜想到了吧。”易修辰长长叹了口气。
唐暮眸光微动,“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穆巧的?”
“我…不知道,总之她是第一个想让我娶妻的人,以前我总觉得成亲是一种束缚。还有她消失那几天,我嘴上虽说没什么,可心里发疯的想念她。”
唐暮听了怅然若失,仿佛感同身受。
不同的是……易修辰可以大胆说出来,可以找人倾诉。
而他,只能永远站在那个困缩他的肮脏角落里,仰望着站在云朵上的她。
“来,喝酒吧。”唐暮吁了口气,给哥俩满上两杯酒。
易修辰端着一饮而尽,“兄弟,你也为我难过吧?唉,有你们真好。”
“呵呵,是吧。”
易修辰有些微醉了,又道:“唉,如果,如果我有你这么长得俊美,或许胜算会大许多呢。”
闻言唐暮捧着雕刻般的白玉脸颊,手指紧掐着,鼻子隐隐泛酸,“我倒是有一副好皮囊,可我的过去太肮脏……”
“你,你在说什么啊?兄弟,别想那么多,”易修辰微醉地将手搭在唐暮肩上,劝慰道:“你的过去怎么了?不就是好些个女人吗,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招花惹草的。你放宽心…你就当啊,当,自己是富贵人家的纨绔少爷,去那些女人!哈哈。”
唐暮眼波微微流转,目光深深地看向不远处端坐着地女子,含着无奈的柔情,“可是她值得最完美的。”
酒过三巡,晚宴空杯净盘即将结束,在这之前,夏侯北暝却是随意跟皇帝禀报一声,率先离席。
他一向特立独行,也没什么人在意,易穆炀挥挥手道:“朕今天高兴,大家今晚不醉不归。”
“是,皇上……”
夏侯北暝一人来到黑暗的一座地牢,周围有怪异的嘶叫哀嚎声,还有东西撞击铁牢的声音,两边的侍卫倒是风雨不动安如山,习以为常了。但若是平常百姓走近这,只怕吓得魂都没了。
今晚正值荣华将军值夜班,见到夏侯北暝来访,他愣了半晌才上前道:“不知驾到,有失远迎,有什么吩咐吗?”
荣华除了握有芝麻大的兵权,素日里就是在这看管灵兽的。
地牢里有阵法施压,所以看守的活可谓很轻松,是个闲差,因而更加惹明曦郡主瞧不起。
“给我钥匙,我要提取几只灵兽。”夏侯北暝手负后背,吩咐道。
荣华一怔,道:“这个地牢关的都是正待驯服的灵兽,凶悍得很。若是想择灵宠,属下可以带你去另一处。”
“不必了。”夏侯北暝勾起阴冷的笑意,不凶悍他还不来这呢。
“那好吧。”
——
夜深,待晚宴过后,穆巧便回了皇帝为她准备的另一处宫殿。
现在不用担心谁再来谋害抓人了,她自然不用再待在太子的宫殿。
哦对了,易穆炀今天在晚宴上高兴,口头念了句准备封易修辰做太子,大概明早朝上就会正式宣布。
定下太子后,以后若是他再发生什么事,也不怕再发生别的皇子冒名顶替的事了。
其实易穆炀早就想下这个决定,只不过总想着易修辰再长大些,如今看来便是好时机了。
穆巧正提步要走进自己的宫殿前苑处,耳朵突然听到微响的沙沙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腰就被紧紧勾住。
“跟我走。”
这熟悉的话语……倒是比以往多了几许柔意。
只不过她还没答应,身子已经飞了起来,所以……总体上还是霸道!
这次不是被带到树干上,也不是寺庙上,而是一座高墙瓦砾上。
穆巧他身上,往下瞄了一眼,疑惑道:“带我到易修辰的宫殿来干嘛?”
夏侯北暝却是没回答他的问题,捧正她的脑袋对着自己,“皇上的赏赐给了,我更想要你的。”
知道他话里有话,穆巧一本正经的道:“为人臣子,那是你该做的。何事?”
夏侯北暝轻微叹息一声,将她脑袋按在胸膛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可以留下来吗?”
一个南淮,一个东阳,的确不好发展什么啊……
穆巧认为这方面两个人是平等的,并不一定男方要迁就女方。
听夏侯北暝的语气,他没打算死皮赖脸地跟她回去,那就是在这还有事处理了?
如果等他处理完事,再肯和自己回去看望父亲,那也不错……
穆巧摇了摇头,想什么呢?他们又没什么。
只是她昂起小脑袋,话却脱口而出,“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一向厚脸的他此刻却是有些发懵了,绞尽了脑汁想理由挽留她,却万万没想到自己。
或许被她明里暗里拒绝过太多次,觉得自己在她心里并不那么重要了。
想了许久,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碎片。听说有一块碎片在东阳国的幻兽山脉里,有没有兴趣去找?”
穆巧正了正神色,“好久没听过另一块碎片的下落了,真的在幻兽山脉?”
夏侯北暝见小鱼儿上钩了,心里舒了口气,缓缓道出,“听说……”
此刻大苑的门外,易修辰却是和唐暮又喝了好一会酒,才姗姗回到殿中休息。
他推开门,立刻听到‘嗷呜’一声,吓得他酒都醒了几分,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根本没给他思考的时间,一只白虎,一头棕豹,一条青蛇,一团刺猬从四个方向突地朝中心处的易修辰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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