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给君二少做妾……”有女子情不自禁的吐出这句话,立马就收到了周边人的鄙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就你那种人也配?”
云婉儿跟在穆秋河和云浩宽身后,自然听到了两人的争执,她转过头去便看到了那女子痴迷的眼神,顿时愣了一愣。
她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呢?能和君陌银在一起,哪怕做个妾也知足了。可这样的话,她肯定要被云凌烟踩在脚下一辈子。
她摇摇头,强行将这个想法甩了下去。
司仪高喊道:“吉时已到,还请二位小姐上辇——”
在缙云大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娶亲,都时兴这样轿辇巡街的场面。虽说名字带着个轿,可却没有顶棚。新郎新娘一同端坐在上,一方面是让百姓瞻仰,一方面则是象征自己的富贵和身份。
比如君家带来的这两顶轿辇,上面便有数不尽的宝石珠串,看着就叫人眼馋,而且一次动用八匹马来拉,也已经是最高规格了。
听司仪这样喊,君陌银上前一步,将云凌烟拉了过来。既然是要游街,那新嫁娘肯定不能盖盖头的,缙云大陆也从来没有新嫁娘要顶一整天盖头的规矩。
君陌银小声念了一句“失礼了”,伸手便要去揭云凌烟的盖头,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了过来——
都说云凌烟是凤炎城第一美人,可根本没有人见过她究竟什么样子,今日她出嫁,自然是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
即便隔着盖头云凌烟也能感受到周围人灼热的视线,她微微低下头,红唇轻扬,绽出一个最美的笑来。
盖头终于掀开,周围的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怎样一个美人?!就连天仙下凡来形容她也不为过啊!
连君陌银也被云凌烟美得晃了晃神,甚至愣在原地不动了。云凌烟掩唇,轻轻一笑:“二少?”
“哦,哦。”君陌银这才回过神来,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是烟儿太美了,倒叫我一时之间入了迷。”
顿时,周遭的宾客纷纷笑起来,诸如“郎才女貌,百年好合”之类的恭贺声不绝于耳,其他垂涎君陌银小妾位置的女子也一下子就蔫了。
她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眼下自己连云凌烟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还自讨什么没趣?
而云惊鸿站在原地许久却迟迟不见有人来掀盖头,此时一位君家的嬷嬷匆匆跑了过来,脸上的笑满含歉意:“二小姐,我家少爷的身子多有不便,还请您多担待一些,这盖头就由老奴来掀吧。”
云惊鸿点了点头:“有劳了。”
这一下子,众人的视线又被云惊鸿吸引了过来,但大多数都是幸灾乐祸。
云惊鸿当年干的那些事在老一辈的眼里可还历历在目,今日她在婚礼上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难堪,别人想不笑话她都难。
青竹抬眼看了一眼后边,只见君陌炎戴着面具坐在轿辇上,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释然了。
毕竟姑爷身体不便,那便让嬷嬷代劳吧。
云凌烟此刻也将视线移到了云惊鸿脸上,以前她巴不得做全场的焦点,但现在,她希望人们注意到云惊鸿越多越好。
因为她有多美,便越能衬托云惊鸿有多丑陋!云惊鸿是嫡女又怎样,嫁衣比她繁复又怎样?人们看到她那张脸都倒胃口,肯定觉得她这身衣裳在暴殄天物!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甚至已经有人笑出声来了。嬷嬷小心翼翼地抓住盖头一角,轻轻一掀——
云凌烟的笑意一下子僵在脸上,笑不出来了,连董明霞和云浩天都惊得站了起来,云婉儿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周围的宾客安静下来,连凉气都抽不出来了!
云惊鸿低垂着眼睫缓缓抬头,一双眸子如同一汪秋水,鼻梁小巧,皮肤白皙,一张红唇更是如同含苞待放的蔷薇,一颗小小的痣点在左脸颊的正中间,让她的一张脸更加美丽!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脸上的疤已经没有了!
现在宾客们都觉得云凌烟的美不算什么了,云惊鸿才是美到天地间都失了颜色!
而且她虽然极美,却比云凌烟来得更加柔和。云凌烟仿佛自带棱角,云惊鸿却如同天上的仙子,让人更有想要靠近的冲动。
现在在宾客眼中,云凌烟好似一颗小小的珍珠,而云惊鸿则是一颗璀璨耀眼的夜明珠!
君陌银也看得呆了,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美丽的人?
“你,你……”云凌烟指着云惊鸿的脸:“你的脸怎么会……”
“我可从没说过我这张脸治不好。”云惊鸿轻轻笑了笑,很满意这张脸造成的反应:“这些疤挂着也是挂着,思来想去,还是去了痛快。”
云凌烟心中如遭雷击,若不是涂了脂粉,必然能看到她脸色一阵惨白。
以前云惊鸿挂着那些疤的时候,虽然丑陋,但也在时时刻刻提醒云凌烟,这疤是她弄的,云惊鸿永远只能被她踩在脚下,被她玩弄致死。
可现在云惊鸿把疤去掉了,那张她一度厌恶到极点的脸再度出现,让她几欲作呕!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好的那么快!!
下意识将视线转向人堆里的白眉仙人,谁知他和手里牵着的云小宝齐齐给她比了个鬼脸。
“嫉妒死你,酸女人!”云小宝转过去对着她拍拍屁股:“白眉爷爷你瞧,她气得脸都绿了!”
君陌银见云凌烟神色僵硬,终于将视线从云惊鸿身上收了回来。他牵住云凌烟的手,轻声道:“我们上去吧。”
替云惊鸿掀盖头的嬷嬷也恭敬道:“二小姐,奴婢扶你过去。”
“有劳了。”云惊鸿微微颔了颔首,由这嬷嬷和常嬷嬷两个人扶着走向了轿辇,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君陌炎,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人的气质……好像跟君陌炎不太一样啊?
云惊鸿的面容一出,这下大家都没心思看什么云凌烟了,全都一股脑的跟在第二个轿辇后头,气得云凌烟更加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