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儿,你去给二少夫人端杯茶来吧。”饶是老狐狸如她,此刻也小心翼翼的观察起了云凌烟的神色,眼中颇为心虚。
虽说云上宗各方面实力都不如君家,可这门亲事也算是百里挑一的登对,要是云凌烟真的闹到云浩天那里去,只怕也收不了场。
绿昀这个贱丫头,真以为自己怀上孩子就变凤凰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成天就出来坏事儿!
她恨恨地瞪了绿昀一眼,绿昀权当没看见,嘴角依旧挂着娇俏可人的笑,仿佛真的喜欢云凌烟这个姐姐一般。
采儿很快便端了茶来,绿昀从她手中将茶水接过,递在云凌烟面前,柔柔道:“姐姐,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姐妹了。妹妹已经在二少身边服侍好久了,姐姐你刚来,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大可以问我,妹妹都会一一给姐姐解答的。”
绿昀不过是一个小妾,竟敢大言不惭的让正妻去问她?!
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不就是在告诉自己,她才是先得到君陌银宠爱的那个吗?!
云凌烟憋着一口气,始终不让自己面上露出一丝一毫的裂纹。她笑着将茶水从绿昀手中接过:“我未过门之时,妹妹只是二少身边的通房丫头吧?没想到妹妹一个通房丫头就已经开始辅佐二少,处理君家的大小事宜了,那姐姐确实应该好好向妹妹请教请教。”
绿昀嘴角一僵,出现了一丝裂纹,处理君家事宜那可是主母才有资格做的事情,她一个通房丫头,哪里懂得这些?更别谈什么辅佐二少了!
她在君陌银身边这么多年,想的无非就是怎么讨他欢心,怎么让他更喜欢自己罢了!
连君夫人听到此也是变了变脸色,她压根就瞧不上绿昀这种货色,怎么可能让她吹得这么高尚:“烟儿,别听她胡说。君家的大小事宜一向是掌握在家主和为娘手中的,她一个小小的通房丫头,哪里配接手这些东西?”
说话间她又瞥了绿昀一眼,眼中的嫌恶不加掩饰。
“我,我的意思是……”绿昀急了,赶紧开口辩解道:“我跟在二少身边多年,肯定比姐姐更加了解二少的喜好,姐姐有关于二少哪里不懂的,大可以来问我……”
“是吗?”云凌烟红唇轻扬:“可从今天起,我便是二少的妻,是要站在他身边的。若我连了解他的喜恶的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当得起二少夫人这个名号?就不劳妹妹费心了。”
两人这一来二去,引得君陌银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怀着身孕的爱妾,一边是新婚的娇妻,不管帮谁,他都觉得不占理,可也不能看两个人接着吵下去,只得道:“好了,烟儿,你快把茶喝了吧,一会儿就该凉了。”
云凌烟眼眸轻抬,仿佛这才注意到绿昀端着茶杯的手,呀了一声:“我差点忘了。”
她接过茶杯,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视线凉凉的朝绿昀脸上一扫,将茶杯递回采儿手上,朝君夫人行了个礼:“既然没烟儿什么事,烟儿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君夫人点点头,今晚的事真是闹得她头疼得厉害。
云凌烟看向君陌银,眼神中带着些恳求:“今夜洞房花烛,二少一会儿可来找我?”
君陌银本就害怕云凌烟会因为今晚的事和他产生隔阂,听她愿意给个台阶,自然顺嘴就下了:“当然来。烟儿你先回房中等着,我把事情处理完就过来。”
“好。”云凌烟乖巧地点了点头:“那,烟儿等你。”
说罢,不再看在场所有人一眼,带着可儿乐儿大步离去。
云惊鸿见她朝这边过来了,赶紧抱着小宝从凳子上站起来,毕竟那边硝烟弥漫,他们这边却在悠哉悠哉的嗑瓜子,属实说不过去。
云凌烟来到她们面前,凌厉的目光一扫,云惊鸿都已经做好被她找茬的准备了,谁知她什么都没说,走了。
不过也确实,要是她遇到一嫁进门就被小妾搞心态的糟心事,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叭叭。
君夫人和君陌银等人进来,见云惊鸿站在这里,皱了皱眉:“烟儿已经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你和她同为姐妹,今晚的事是我们君家有错在先,但既然进了门就是一家人了,你还是多开导开导她。”
开导?云凌烟那种人需要她开导?
心中暗自冷笑,可云惊鸿还是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那我就先跟着姐姐回去了。”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在她有实力为所欲为之前,还是苟一点好。
“娘亲,我们真的不再找一个地方听戏了吗?”云小宝勾着云惊鸿的脖子,大眼睛眨巴巴地往君夫人那边望:“我看他们好像还有话要说。”
“能有什么话,不过就是训斥那个小妾罢了。”云惊鸿努力努嘴,颇不以为意:“有这么个小妾的存在,看来云凌烟这几天的日子也不会太闲,我们不如趁机会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开溜。”
“去哪啊?”黑鹰下意识问道,毕竟现在主子不在,夫人的安全可就全权交给了他的手上,他当然要刨根问底。
“跟你没关系。”云惊鸿瞪他一眼,旋即想起什么,陡然转变了态度:“对了,我看你家主子房间旁边有个空房,是拿来做什么的?”
黑鹰略略思索了一阵:“那里一向是闲置的,放着些杂物,夫人问这个干什么?”
“既然这样,那个房间我征用了,一会儿回去你让丫鬟给我收拾收拾。”这次来君家,青竹将她炼药的那些东西全都给带来了。这次去银翼森林必定凶险重重,她得多准备些东西。
现在云惊鸿依旧嫁过来了,于黑鹰而言就是半个主子,自然没有拦着的理由,只是越发好奇起云惊鸿的行动来。
夫人这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干嘛去?要不,他还是通知一下主子吧……
而此时,远在百里之外的玄铭宗分宗,人乌泱泱的跪了一地,连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