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宇一直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她,云惊鸿这么一撩面纱,陡然看到那几道增横交错的疤痕,顿时一阵恶寒。
这……他听说过云惊鸿是个丑女,可是没想到这几条疤痕会这样可怖,甚至还有几分恶心。
云惊鸿低头吃饭,余光却一直瞄着乔宇的动向,见他被这么点伤疤给震住了,不禁心中嗤笑。
就这么点定力还想对她使美男计?恐怕这顿饭吃完,乔宇再也没办法对她献殷勤了吧。云凌烟也真是,找人也不知道找专业点。
乔宇这个人,太假了,她不喜欢。
这一下,乔宇可算彻底没了胃口,手中的筷子一直翻翻捡捡却没有下口,目光总是下意识看到云惊鸿的脸上。
云惊鸿慢条斯理的吃着,心中玩心大起,突然抬起脸来冲他嫣然一笑:“乔公子怎的不吃了,老盯着我做甚,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啊,我……”乔宇哑然,惊慌失措的想假装吃东西,被云凌烟狠狠一脚踩在脚上。
没出息的东西!她眸光狠厉,用唇语恶狠狠地道:你倒是按计划做啊!
这一脚可把乔宇给惹恼了,可是碍于云惊鸿在这不好翻脸,只憋红了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云惊鸿同他说话,导致他害羞了。
“快吃吧,一会儿我还得给青竹带一些回去呢。”云惊鸿对两人的互动视若无睹,嘴角的笑意愈发扩大,安安静静的吃起粥来。
这一顿气氛极其尴尬,云凌烟随意吃了几口便将碗筷放下,对云惊鸿柔柔的笑道:“妹妹,我突然想起这里的素饼好吃的紧,方才忘记拿了,我去给妹妹拿几个尝尝。”
说罢悄悄给云婉儿打了个眼色,云婉儿赶紧跟着站了起来:“那我和姐姐一起去。”
乔宇也知道,云凌烟安排的机会来了。
云凌烟这次为了整云惊鸿可谓是下了血本,虽然那女人的做派确实让他不爽,可是为了钱,他忍一忍也无妨。
乔宇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等云凌烟二人走远了,这才抬起头来,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我看小姐脸上这疤痕可怕的紧,是怎么落下的?”
“你说这个吗?”云惊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以为意:“被人划的。”
“被人划的?”乔宇吃了一惊:“什么人这般心狠手辣,竟将你的脸划成这样?”
“小人。”云惊鸿淡淡的笑着,趁机骂了一句云凌烟。乔宇这么一听,登时在袖包里翻找起来,掏出一枚精致小巧的胭脂盒:“我常年漂泊在外,也遇到不少奇人异士。听给我这盒药膏的人说,这东西能美白肌肤,祛除疤痕。我一个男人留着也是没用,不如将它赠予姑娘吧。”
云惊鸿伸手接过,胭脂盒内有一块蓝色的药膏,闻着倒是沁人心脾,可压根就没有他说的那些神奇,不过是普通的润肤胶罢了。
不知道今天这些是云凌烟的主意还是乔宇的,的确懂女孩子的爱美之心。
云惊鸿顺手就将润肤胶收紧了怀里,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多谢。”
乔宇总觉得云惊鸿的姿态透露着淡淡的高傲,让他觉得很是碍眼。要不是为了钱,谁愿意跟这么个丑女细声细气的?
他耐着性子:“小姐喜欢就好。只是我已经知道了方才那两位小姐的名讳,却不知道你的,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云惊鸿。”
“云惊鸿……”他低低的重复了一遍,修长的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仿佛念的是什么天仙一般人物的名字:“倒是个好名字。以后,我便叫你鸿儿可好?”
……好特么油腻。
云惊鸿嘴角抽了抽:“我排行老二,叫二小姐就行了。”
“可是我觉得鸿儿好听。”乔宇摇了摇头:“总觉得称呼你为二小姐,未免太过生疏了。”
“没事,反正我们也不熟。”云惊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恐怕要被乔宇满身的油光给腻死了,赶紧端着餐盘站了起来:“我吃饱先回去休息了,你和她们两个慢慢聊吧。”
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不会真有人觉得这样很帅吧?!
看着云惊鸿落荒而逃的背影,乔宇眸光渐深,敛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些许。
他还以为这女人多难攻略,不还是三言两语就放倒了?
云凌烟和云婉儿端着盘子回来,见乔宇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擦嘴,眉头皱了皱:“云惊鸿呢?”
“回去了。”乔宇没什么好脸色:“你那个破计划到底什么时候正式开始?”
“还没到时候,你急什么。”云凌烟瞪他一眼,端着餐盘坐了下来:“本小姐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既然你想拿,那就按照我的吩咐办事,别想偷奸耍滑。还是说,你连一个丑女都摆不平?”
或许是因为对乔宇的事迹耳濡目染,云凌烟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个人,连和他坐在一起都觉得晦气,说话当然没什么好颜色。
再说了,过了这几天,她一辈子都不会跟这种人有什么交集,有什么好顾虑的?
“呵。”乔宇轻笑一声:“是,我的大小姐。”
他本就不是什么翩翩公子,如今褪去虚假的笑来,多了几分邪魅的痞子气,别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云婉儿一边看着他的脸,一边拿素饼缓缓的吃着,竟没来由的出了神。
天音寺傍山而建,能容纳这么多香客,自然不是一般的大。灯光昏暗,夜色黑沉,云惊鸿一个人出来之后被香客挤了一下,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不知道的地方。
这……看着越走越稀少的人烟,云惊鸿有些欲哭无泪,早知道就等云凌烟她们吃完一起回来了,吃了不认路的亏。
云惊鸿将给青竹带的素饼揣进怀里保温,一边摸索着往回路走,可小路曲折,树木丛生,哪有那么容易走回去,竟越走越偏,连灯笼也变得少了起来。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点点亮光,云惊鸿定神一看,竟走到了一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