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怎么死的,我并不知道,或许村里没人知道,”不等楚天云询问怎么个古怪法,王二妮主动述说起来:
“我出不了门,也没人愿意来看我,我都是听我爸妈说的。”
“我爸妈说,他死的时候,全身发黑,干瘪瘪的,几乎只剩下一张皮包着骨头架子了,跟干尸一样,像是被烧焦,但根本没有被火烧的味道,也没有被火烧的痕迹。”
楚天云眯起眼来。
这样一种死状,的确是十分的古怪。
是那白碧莲干的吗?
“他的尸体是什么时候被人发现的?”他问道。
“是你带着我找过他之后的第二天凌晨,”王二妮说道:
“当时他老婆睡觉睡到半途醒来,去上厕所,在厕所里发现了他。”
楚天云目光一凝:“也就是说,他是前天晚上死的?”
王二妮点了点头,却是话锋一转,问道:
“你说,是不是那个白袍女人出现了,发现他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于是残忍的把他杀害了?”
“这……很有可能,不过,还不能这么轻易的下论断。”楚天云想了想,说道。
“为何?除了这个白袍女人,应该没人会杀他,就算杀他,也没法让他死得这么古怪吧?”王二妮一脸不解的问道。
楚天云看了她一眼,却是对她说道:
“我先送你回去吧,他的死,我会好好查探一番的。”
“怎么查探?”王二妮忙问道。
楚天云不答,一把将她横抱而起,体内真气一提,带着她腾空而起。
“大师,你若要查探,带我一起吧。”王二妮直盯着他,请求说道。
楚天云摇摇头,说道:
“此事或许会有危险,带着你不太方便。”
“这……”王二妮有些不甘。
“你放心,若是有发现线索,我会去跟你说的,你在你家里等着就好。”楚天云这般说道。
王二妮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带着自己去查探王三贵的死了,没有继续纠缠,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楚天云带着她来到她家院子上空,飘落而下,抱着她飘进房中,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然后直接从窗户飘出,来到了王三贵家院子上空。
他一方面跟王二妮一样,怀疑是白碧莲杀害了王三贵,但另一方面,他也有点怀疑是那女婴做的。
所以,他不愿意带着王二妮过来。
若是在这里发现了什么线索,并循着这线索找到了女婴,王二妮一定会大受冲击,他也会有一些顾忌。
他盯着下方这院子扫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后院的那间茅房。
茅房的门上,贴了两张黄符。
显然,这就是王三贵死的位置,这黄符,是王二妮所说的那道士弄的。
他能猜到那道士肯定说这茅房成了凶地,不能用了,得封起来。
他直接飘落而下,站在了茅房门前,对门上的两张黄符没有丝毫的顾忌,一把将之扯下,然后轻轻的拉开了门。
恶臭汹涌而出。
他摒住呼吸,施展广陵金瞳,盯着里头打量起来。
很快,他察觉到了一丝痕迹。
在茅坑左边的地面上,有一个脚印!
这脚印很浅,而且,很小巧……
他目光一凝,骤然意识到那女婴来过。
如此一来,已然能够确定杀了王三贵的并非是白碧莲,而是那女婴……
嘎吱!
这时,前院传来屋门打开的声音。
这声音传到后院这里已经很轻微了,但楚天云听觉敏锐,怎会听不到?
他心头微凛。
这大半夜的,有人从屋里出来了?
是王三贵他老婆吴明花,还是别人?
王三贵死了已经有两天,他自然能想到王三贵的两个儿子应该是回来了,现在在这里住着的不会只有吴明花一个人。
惊疑间,他听到有脚步声朝这后院来了,还挺急促的。
他可不想被发现,立马关上茅房门,身影一闪,藏进了正对着茅房门,靠着屋墙竖放在那的几捆木柴之中。
这个位置月光照不到,又有木柴遮掩,有人过来的话,只要不是直接知道他就藏在这里,是不可能发现得了他的。
而木柴的捆扎并非那么密集,他可以透过木柴间的间隙看到周围的一切,至于茅房,被月光照耀着,直接就是面对着他的,他一眼就能看个清清楚楚。
脚步声越来越近。
很快,一道人影转过屋角,来到了后院,却是一个十分年轻,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子。
这女子身段高挑,皮肤白皙,颇有曲线,五官虽达不到让人惊艳的程度,却也秀丽,是比较耐看的那种。
她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吊带睡裙,在月光的照耀下,里头的贴身衣物清晰可见,更可见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还挺让人想入非非的。
楚天云大为意外。
不是说王三贵只有两个儿子吗?怎么会……
哦,对了,他两个儿子应该有娶妻,这是王三贵的儿媳。
他顿时恍然,没有生出什么歪心思,只是观察着这个女子。
这女子却是一只手攥着一把卫生纸,一只手紧紧的按着肚子,秀脸有些许的扭曲。
楚天云意识到她要拉肚子,而且完全憋不住了,所以就直接跑到了这后院。
这两天,眼前这间茅房应该是被禁用的,但是,“情况紧急”,这女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果然,女子径直跑到了茅房前,伸手就要去撕什么的样子,却是动作一顿:“咦,符呢?”
楚天云心头一震。
早知道有人敢在这茅房里上厕所,他就应该把符重新贴上……
“在那儿啊,”正当他暗自懊恼时,女子发现了被他丢到地上的黄符,自言自语道:“是被风吹掉了吗?”
“呀,不行了!”
她俏脸一变,猛地按住肚子,同时一把拉开茅房门,冲了进去,却是没有把门带上,往茅坑上一站,转身面向楚天云,然后把那小裤衩往下一褪,直接就蹲了下去……
噗噗噗……
楚天云猛然瞪大了眼。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年轻女子当着他的面,在茅房里……
这……
他完全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一时陷入呆滞之中,竟忘记了回避,就那么看着这女子。
一会儿后,女子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副终于将自己放空的神情,拿出手中捏着的卫生纸,仔细的把自己擦干净,然后站起身来,将裤衩一提,走下了茅坑。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脚忽然就崴了一下,噗通一下摔出了茅房。
这一摔,明显就很疼,她秀丽的小脸儿一下子皱了起来,一时爬不起来。
楚天云有些怔愣。
这都能摔?
他自然是没去扶这女子,只是继续躲在这暗中,看着女子。
女子要是知道她刚刚在茅房里方便的全过程都被他给看到了,必定要将他当成一个大变太,大喊大叫了。
到时候,他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半晌儿后,女子终于爬了起来,却是按着右手手肘,微皱秀眉,嘟着小嘴,一副觉得自己倒霉的委屈模样。
楚天云注意到她右手手肘有些破损,流出了一点血。
“唉,连个正经的厕所都没有,当时我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他啊。”女子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眼前的茅房,低声吐槽道。
说完,她泄愤一般的抬起脚来,一脚踹在茅房房门上。
砰!
房门重重撞在门框上,却是猛地反弹回来撞到她的膝盖。
“哎哟!”她一声痛呼,立马俯身揉搓起受伤的膝盖来。
楚天云有点傻眼。
这女子,还真是……有几分滑稽。
“不对劲啊!”正当他暗自腹诽时,女子停止了揉搓膝盖的动作,猛地抬起头来,莫名的来了这么一句。
楚天云微微一怔。
什么不对劲?
“我……我莫名的就摔倒了,然后……踹个门,门还反弹回来撞到我,这……”女子喃喃自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双眸,俏脸一阵苍白,蹭蹭后退了两步,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茅房,一脸的惊惶。
楚天云一下子意识到她是想到某种鬼神之事了,心里更加好笑。
这女子,完全就是自己吓自己啊。
噗通!
女子忽然对着茅房跪了下来,并且双手合十,冲着茅房里头念念有词起来:
“公公,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我……我就是实在憋不住了,又……又不想在尿桶里解决,这……这才过来方便一下,您……您饶恕我吧。”
撂下这话,她对着茅房拜了三拜,然后起身就跑。
但,当她即将转过屋角时,却是猛地刹住脚步,转过头来,看了看地上那两张黄符,而后战战兢兢的走回来,捡起这两张符,小心的走到茅房门口,好好的把门关上,往两张符上吐了点口水,将这两张符按照原来的样子交叉着贴到了门上。
楚天云一脸异样,笃定这女子十分迷信。
“公公,您……您安息吧。”女子又双手合十,对着茅房默念了一句。
念完,她往四下里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在盯着她之后,这才又往后走去。
可,莫名其妙的,她身子一个摇晃,噗通一下,再次摔翻在地。
“哎哟!”她疼得在地上蜷缩了起来,秀脸儿变得极为扭曲。
楚天云错愕不已。
又摔了?
这……
缓了好一会儿,这女子才踉跄爬起。
结果,刚走出两步,她脚下又是一滑。
噗通!
“哎哟!”
女子又是一声痛呼,紧接着她竟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公公,我……我真的错了嘛,您……您就饶我这一回还不行吗?”
楚天云也觉得有点古怪了。
这地上也不滑,她怎么能摔了又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