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我说过了,护你
“斩!”
慕霜仙子脸色冷淡,没有任何表情,既然冰种佛珠已毁,那么便唯有那砍柴道法最为强大,而且是利用最小的修为之力,发出最强大的威力。
一道斜斜的波动袭来,这一击发出后,慕霜仙子的脸上更是难看了,身子微晃,嘴角溢血。
黑袍修士双掌齐出,无数血蟒再次冲天而起,彼此相交,发出轰然的巨响,一道道的波动瞬间袭来,将黑袍修士击飞,口中咳血,伤势加重。
慕霜仙子亦是后退了数十丈,不断的喘息。
“你还能战?”黑袍修士怒吼一声,露出震惊之色,还有强烈的愤怒,这两人怎么都这么难缠,若是一般修士早就放弃了,常人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剧痛与压力。
“战!”慕霜仙子声音冷傲,仿佛是站在了绝巅,俯瞰众生,而不是已经重伤,快到了极限。
她一声之下,手掌再次举起,然后劈下!
黑袍修士看着慕霜仙子不顾伤势,干脆利落的动作,亦是一震,便是连他都快支撑不住了,一夜之间,不断的受伤,先是在陈家那里被偷袭重伤,随后又被李墨击成重伤,又被慕霜仙子此刻击伤,尽管他有沉血宗道法可以吸收气血恢复,但这种毕竟只是短暂的恢复,想要真正的恢复,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静养。
“战便战!”
黑袍修士狂吼一声,血蟒冲天而起,只不过这一次的数量少了许多,但同样的,慕霜仙子的攻击,也减弱了太多。
爆炸的波动,也远不及当初了。
雨,已经越来越小了,天色朦胧间已经有一些透亮了。
慕霜仙子与黑袍修士的攻击,越来越弱小,最后,两人连零星的几滴小雨都挡不住,衣衫再一次侵湿。
黑袍修士大口喘息,单膝跪地,眼中露出浓浓的震惊之色,她究竟是怎样支撑的?此刻连自己都撑不住了,她怎么还能撑住?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慕霜仙子不断轻咳,口中溢血,她所站的位置已经染红了一大片,脸色白的恐怖,而且还在背后承担了一个人的重量,这重量平日里挥手便可控制,但此刻,却仿佛是一座大山一样沉重,但这座大山,是她支撑到如今的来源,她的体内已经没有了一丝灵力,**也疲惫到了极点,内府还重创。
“我说过了,会如同你护我一般护你!”
慕霜仙子看了在她背后依旧昏迷的李墨,“放心,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言罢,慕霜仙子朝着流云道宗的方向走去,一步步走去,甚至身躯剧烈的颤抖起来,就如同之前的李墨一般,她亦是要到极限了。
黑袍修士看着慕霜仙子艰难的走着,他没有阻拦,因为他也没有这个力气了,他现在只能发出一道弱小的血蟒,弱小到甚至要到十步之内才能攻击到那两人,所以,他亦是朝着前方艰难的走去。
雨水落在李墨的脸上,他忽然睁开了双眸,旋即便感觉到体内空荡荡的,而且一道道剧痛传来,极为痛苦,旋即便感觉到了自己似乎在一具柔软的身躯之上,缓缓前行。
他看了过去,慕霜仙子嘴角往外滴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用她的衣衫将自己绑着,颤抖着前行,而后方,黑袍修士在二十步外,一步步的前进,想要追上来。
这一幕,根本不用再有任何解释,李墨便能感受到刚才的惨烈,他的眼眸一热,他至今还从未被一名女子如此保护过。
他挣扎着跳了下来,但双腿一软,险些跌倒,斜月三星印的副作用太强,需要好生恢复,根本不是睡一下便可以痊愈的,他揽着慕霜仙子的腰际,支撑着慕霜仙子,也让慕霜仙子给自己一个依靠。
慕霜仙子回过头看着李墨,然后伸手抱住李墨的腰,两人互相揽着,然后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
忽然,慕霜仙子看着李墨,笑了起来。
李墨一怔,他从未见过慕霜仙子笑,尽管慕霜仙子黑发脏乱,脸上沾染着鲜血与泥土,但这一笑,依旧是仿佛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让一切都黯然失色。
“你……笑什么?”李墨艰难的道。
“原来这世上,竟有如此美好的东西,我若是一直在宗门之中,没有与你出来,恐怕一辈子也感受不到,这比修行更美好!”慕霜仙子喃喃道。
“我们可能会死!”李墨也摇头一笑。
“死也值了,朝闻道,夕死足以!”慕霜仙子轻笑道,“你来自山海大陆的哪里?”
“我不是山海大陆之修,说了你可能不会信!”李墨道,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
“你说,我便信!”慕霜仙子道。
“我来自很远的将来,我不知具体多少年,但至少应当有十万年吧,也就是说,我来自十万年以后,而我应当很快便会离开这里了,这里对我而言,就像是一场梦,你也当作是一场梦吧,梦醒,我便是苍冠玉,你依旧是流云道宗第一仙子!”李墨道。
慕霜仙子闻言,眼眸微颤,十万年以后,这怎么可能?但她信了,她知道李墨没有骗他。
所以,她的眼中露出了浓浓的悲凉之色,为什么上天要开这样一个玩笑,这注定就只是一场梦吗?梦醒,但梦里的事,就能忘吗?
“若真是梦,那还不如不醒,或者就在此刻,我们一起在梦中沉睡!”慕霜仙子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没有了丝毫力气,望着李墨的脸庞,似乎想记住一些什么。
“再坚持片刻!”李墨揽着慕霜仙子的腰,沉声道,脸色极为难看。
身后,黑袍修士已然追到了十五步,并且还在不断的前行。
李墨与慕霜仙子,彼此支撑,龟速前行,但还是无法逃走,越来越被拉近。
挣扎了十几息后,两人才跨出几步而已,看了看身后的黑袍修士,李墨与慕霜仙子彼此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然后坐了下来,依偎在一起,他们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能够挣扎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尽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