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明白过来,就觉得眼前事物一转,紧接着重重地摔到地上,骨头都要碎了。
南昭雪甩开鞭子,一左一右,把两个家丁抽得大叫几声跳着退开。
“素云!”她低声唤,浓烈的血腥气冲入她鼻孔。
素云眼睛被血和汗糊住,看不真切,恍恍惚惚见眼前人影晃动,听声音是南昭雪,她愣了愣,用力眨眨眼:“小姐……小姐?”
素云嘴巴扁了扁,努力想忍住,但眼里大颗大颗的泪砸下来,用力抽抽鼻子:“奴婢不怕,奴婢不怕,奴婢知道,小姐一定没事!”
刘嬷嬷躺在地上目瞪口呆,她疼得抽气,想要爬起来,腰上痛得要命,根本动弹不了。
“来人呐!杀人啦!来人啊……”
那两个家丁对视一眼,握着鞭子就要过来。
素云急声道:“小姐,老爷和柳姨娘都在二小姐屋里,您要小心些,老爷很生气。”
“我也很生气,后果比他还严重,他不找我,我还要找他,”南昭雪从腰间抽出匕首,割断绳子。
“素云,别怕,看你家小姐怎么收拾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睁大眼睛看着,小姐给你报仇!”
素云扬着小脸,眼睛光亮,她觉得,她家小姐不一样了,好有气势!
“好。”
“小姐小心!”
南昭雪头也没回,素手握着匕首,往后一刺!
鲜血喷涌,两个家丁举着鞭子,缓缓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不相信这是自己的血。
“扑通”两具尸首栽倒。
刘嬷嬷瞪大眼睛,看着南昭雪慢慢向她走过来,刀尖上还滚着血珠。
“你……你要干什么?”
“你刚刚不是喊了吗?杀人了,本小姐怎么也得随你的心愿,杀两个让你看看,你说是不是?”
刘嬷嬷满目惊恐,双手撑着地,看着南昭雪举起的刀,吓得猛地一闭眼。
此时,一声暴喝传来:“逆女!还不住手!”
刘嬷嬷听到这一声,总算松了口气。
但让她震惊的是,南昭雪像没有听到一样,雪亮的刀光闪过,刘嬷嬷惨嚎着晕死过去。
南昭雪废了刘嬷嬷的手,这才转身,看向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两个人。
男的身材高大,白肤黑须,眉眼俊美,穿着蓝色锦袍,显得俊逸风流。
正是这身体的父亲,南运程。
他身边的女子是他的爱妾阮姨娘,容貌娇美,眉眼和南若晴有六七分相似,头上戴着华美精致的宝石头面。
南昭雪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嘴角勾出一丝冰冷的弧:“怎么?不在屋里躲着了?”
南运程火气上头,拧眉看着这个最让他讨厌的女儿。
穿着一身劲装,高束头发,露出漂亮而锋利的五官,眉梢微扬,目光冷冽,浑身都透着肃杀之气,她手里的刀尖还滴着血珠,无声渗入泥土。
南运程眼中闪过震惊,这和他印象中的怯弱胆小的女儿完全不同!
“你……你这个逆女,竟然敢在此行凶,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南昭雪冷冽目光直刺他眼底:“父亲?你有资格做我的父亲吗?我被钉入棺材活埋的时候你在哪?
南若晴抢我婚事的时候你在哪?这个老刁奴命人抽打我的丫环时你在哪?”
南运程手握成拳:“混帐!就凭你如此态度,也该被教训!难怪那个道士说,你是灾星祸害,必须得处置了你,否则家宅不宁,本来,我还心存疑虑,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
阮姨娘柔软的手轻握住南运程的手,柔声劝说:“老爷,别生气,雪儿还小,有话好好说呀!”
她叹口气,脸上满是为难之色:“雪儿,你不知道,你父亲下这个决定也是千难万难,你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如何不疼你?
可那道士说了,必须得如此做,你命中缺土,须得埋上一个时辰,才能缓解此难,否则,我们全家就要有灭门之灾。”
她面露悲恸,眼中泪光闪闪:“晴儿也并非抢你的婚事,而是……为你挡劫,只有她红衣加身,才能助你躲过此难。
你是吓糊涂了吧?肯定没有注意到,那棺材上我都命人留了气孔,那块地方也是风水宝地,只会让你以后福气加身,断不会真的要了你的性命去。”
何谓舌若莲花,今天南昭雪算是见识到了。
连杀人的死局都能说成救人的,黑白颠倒,不外如是。
南昭雪低低笑了:“原来如此,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阮姨娘轻步上前来,伸手要拉她的手:“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谢不谢的?
你是姐姐的孩子,我纵然是让晴儿受些委屈,也不能让你损伤半分。”
南昭雪扬手避开她,她抓了空,脸色微微一僵,却没有半分难堪,笑容依旧温婉:“好了,别再孩子脾气,阮姨知道你吓坏了,也明白你的委屈,你的院子还保持原样,我陪你去歇息,好不好?”
南昭雪刀尖一扬,指向刘嬷嬷:“那她呢?”
“她?”阮姨娘美眸闪光,“一个婆子而已,你是大小姐,如何处置不得?明日就派人把她打发了,这些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几句话,轻飘飘就了结了。
南昭雪目光在阮姨娘和南运程的脸上掠过,凉薄得没有半丝温度。
“阮姨娘,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
阮姨娘一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