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可太熟悉了。
南昭雪猜,这是有人英雄救美呢?
接下来的声音让她大跌眼镜。
“别,别,诸位,诸位,听我说,听我说!”
竟然是时迁。
南昭雪推开窗子往下看,时迁对面有三个壮硕的男子,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和他身后的一个姑娘。
姑娘躲在时迁身后,看不清脸,但看衣裳和发型应该是很年轻。
三个男子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子,挽着袖子对时迁说:“识相的,赶紧把那姑娘交出来!”
时迁摆着手:“诸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爷没功夫跟你说屁话,只要那个姑娘,你若不交,那就连你一起揍!”
时迁还没说什么,那姑娘怒道:“你们这些流氓,强盗!强抢民女,该当何罪?”
“哎呀,”络腮胡子怒笑,“好你个死丫头,还我们该当何罪?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是谁也大不过国家王法!”姑娘毫不示弱。
络腮胡子咧嘴:“王法?在这圣辉村,我们少爷就是王法!”
“就是,就是!”他身后的两人立即附和,“我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赶紧跟我们回去。”
时迁被身后的姑娘紧紧抓着衣裳,脖子都被勒得喘不上来气:“诸位,这姑娘要是愿意跟你们走,那没得说,她要不愿意,你们也不能勉强不是?今天这事——”
“告诉你小子,少他娘废话,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时迁“嘿”了一声:“我说,你们要这么说,本大爷可听不了了,今天这事儿还就非管不可!”
姑娘在他身后叫:“就是,打他们!”
时迁:“……”
三个壮汉刚要往上闯,忽然感觉脚抬不起来,纳闷低头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右脚靴子后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暗器钉住,根本拔不出,寒气嗖嗖的,紧挨着他们的脚,要是稍微一动,感觉就能把脚割伤。
“干嘛呢这是?”
时迁一见来的人,顿时喜上眉梢:“百小哥儿!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大显身手,揍他们呢。”
百胜翻个白眼:“你在这儿干什么?救美呢?”
他上下打量那个姑娘:“这也不是个美人。”
姑娘眼睛顿时瞪圆:“你说谁不美?”
时迁急忙说:“美,美,姑娘们都美,百小哥儿不会说话。姑娘,现在没事了,你赶紧走吧。”
那姑娘嘴巴扁了扁:“我没处去。”
时迁:“……”
三个壮汉胆颤心惊,又不愿意认怂,指着百胜喝道:“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快放开我们!”
“我们少爷是里正的大公子,识相的赶紧放开我们,把那姑娘乖乖送过来。”
百胜笑出声:“什么?里正?”
“对,没错,里正大人!”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里正还能被称为大人,家里的儿子能被称为大公子的。”
时迁本来还有点怕,这圣辉村的里正,和别处的里正可不是一回事,但转念又一想,他现在也是跟着王爷王妃的,是战王府的人!
整个圣辉村受的都是人家皇祖父的福荫,还怕一个里正?
他回头对姑娘说:“别怕,我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三个壮汉还在哇哇乱叫,威胁不止,百胜慢吞吞抽出腰刀,指尖擦拭刀刃。
三个人立即闭了嘴,惶恐的瞪着眼不敢再说。
时迁拍着大腿笑:“骂,骂呀,我看是你们的嘴狠,还是百小哥儿的刀狠!”
南昭雪和封天极在二楼窗户看了场好戏,看着百胜收拾了那三个人,时迁带着那姑娘离开巷子。
“王爷,你的任务来了,”南昭雪觉得好笑。
真是人在屋中坐,任务从巷子里来。
“看来,这个里正也不像是好人,现在热闹了,里正、观主,哪样都没有落下,”南昭雪叹气,“你家皇祖父估计是太想你了,把你召来惩治这些恶人。”
封天极:“……”
南昭雪倒了杯茶给他,收敛起玩笑说:“那姑娘可不是一般人。”
“嗯,能随口说国家王法,该当何罪,的确不是一般人,”封天极捏着茶杯,“我看她腰间玉佩,像是卓家人。”
“哪个卓家?”南昭雪问。
封天极眼神古怪的看着她。
南昭雪心里微沉,莫非这个卓家,是什么响当当的,了不起的家族吗?她不知道显得很奇怪?
封天极缓缓吸口气:“太后,姓卓。”
南昭雪:“……”
“卓家自从先皇登基之后,近支旁支就都随着去了京城,只有一些远支不愿意动的,后来又有些在朝为官告老的,回来住在这里。”
“这姑娘,应该是从京城来的。”
南昭雪偏头看向窗外,巷子里早没了时迁和那姑娘的影子,也不知道去哪了。
恰在这时,有人敲门。
“主子,小的求见。”
南昭雪和封天极对视一眼:得,来了。
“进来。”
时迁推门进来,果然后面还跟着那个姑娘。
杏色衣裙,腰间一侧坠着香囊钱袋子,另一侧是一块成色极佳的白玉玉佩,玉佩花纹精致,下头缀着红色蚕丝线流苏。
封天极一见心里就有数,没错,果然是卓家的。
小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比蒋锦皓要大个三两岁,脸微圆,白润润,眉毛弯弯,大眼睛忽闪着透着机灵,嘴唇有点干燥起皮,头发也微乱。
看样子,之前应该是遭过罪。
“主子,这位是小的救下的江姑娘,她被恶霸逼婚,家里害怕恶霸的势力,想要把她当成商品给卖掉,换取家里安宁。
她不甘于就此向命运低头,发誓要争一争,这才趁着月黑风高夜,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独自闯荡江湖。
没想到,刚出虎穴,又出狼窝,到了这里,遇到里正的大丑儿,一见姑娘长得冰雪聪明,漂亮伶俐,就动了色心,起了歹意。
可怜一个弱女子,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南昭雪听着时迁这些话,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在看什么大女主小白文的简介,又或是街头听瞎眼老头子胡讲评书过嘴瘾。
姑娘清清嗓子:“那什么,我强调一下啊,虽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我也还是清白之身。
我趁那丑东西不注意,一下子踢中他双腿间,趁机跑出来。”
时迁情不自禁夹紧双腿,冲她竖起大拇指。
封天极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