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碜男曹大锤见到红婆,双目一喜,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身边已被他亲得晕头转向的女子,但还是舍不得松开抓着她的手,道:“红婆,你去哪啦?你说这次一定给我介绍一个漂亮的媳妇,我还道是你又想贪我的介绍费,没想到这次还真没骗我,就这个了,我很满意。”
红婆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有些懵得回头看了眼跟在她身后侧的干瘦女娃子,又看了眼被曹大锤牵着的那个像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的女子,不过这女子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疑惑,干干道:“可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是.....”红婆眼神有些闪烁的瞥了眼庄稼汉老头,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着介绍。
这个曹大锤是洛阳城里有名的地痞子,他家里以前倒是有点家底,他爹娘在世的时候,一直希望他能考个功名,所以从小到大什么都不让他操心,让他一心只管读书一事即可。
但有的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这曹大锤到了学堂一听夫子讲课就犯困,被夫子训了几次后,干脆就不去学堂,背着父母整天留恋在烟花之地。
而那夫子本来就不待见他,他不来学堂反倒清静了,所以也装作不知,并没有及时派人去只会他父母一声。
等到他父母得知此事时,秋闱都结束了。
他父亲当场气得中了风,没多久就去世了;他母亲一向以他父亲为依托,他父亲一走,便一直郁郁寡欢,很快也跟着撒手人寰。
曹大锤安葬好两人,也悲伤了一阵,但并没有痛定思痛,很快又开始重操旧业,而且自从没人管束后,更加变本加厉,干脆连家都不回了,直接将那烟花之地当成了家。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年后,家里剩的那点家当全被挥霍光了。
一见他没了银两付账,烟花之地的老鸨哪管他在她那住了几年,更别说讲什么交情,直接派人将他给赶了出去。为此事,这曹大锤在洛阳城里还‘扬名’了一阵,当然是恶名昭彰的扬名。
这样一号人物,那些正经人家的女子怎么可能愿意嫁给他做妻。
可是这曹大锤自身还沉浸在自己是曹家大少爷的身份中,根本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同以往,认定只有那些漂亮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做他的老婆。
这样又过了两年,他始终没有娶得上自己心目中的那种妻子。
眼看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红婆的住址,他变卖了家里唯一仅剩的一只珠钗,那是他母亲的嫁妆,本来说要传给他未来媳妇。
不过如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母亲说留给他媳妇,也得他娶上了媳妇再说。
他拿着这些银子找到红婆,非要红婆给他介绍个像样的老婆,不然就懒在红婆这里不走了。
红婆无法,答应了下来。
可是几次给他介绍的女子,他不是嫌弃人家不漂亮就是嫌弃人性格木讷,有一个曾经在大户人家当丫鬟到了年纪被放出来的,他看了外貌倒是勉强接受了,结果却嫌人家曾经是奴籍,配不上他!
红婆当时真想一口唾沫星子喷过去,也不想想如今他自己在洛阳城里是什么名声。
可是也就因为他名声太臭,她反倒不敢硬来,还得好言好语的安抚。
她做媒婆这么多年以来,也算是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不过像曹大锤这么难搞的,除了陈家那个么女,还真没其他人比得上。这么一想,她突然神色一怔,用力揉了揉眼睛瞪过去——
她终于想起来,被曹大锤紧紧抓着的女子是谁了?!
这不是陈家那个么女又是谁!
她曾经见过她的画像,也在去陈府会见陈家太太的时候,偶尔见过两面。
这......
这......
红婆的脸色变了几变。
陈莺刚刚被强拽着猛亲的时候,其实有一瞬间是失去了意识,脑海中也因为缺氧变得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木木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居然被一个流氓抢走了初吻,她堂堂的冰清玉洁的陈家三小姐就这么给人玷污了.....
其实刚刚自己的丫鬟带着人进来的时候,她隐约有感知到,但又似乎觉得自己在梦里,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直到此时,她终于回过了神,视线也开始对焦,看到面前杵着的红婆和其他两个人,先是一愣,然后发现自己的手竟被人紧握着,她终于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哇得一声哭了起来,边挣脱边骂道:“死流氓、臭流氓、你不得好死,我一定让我爹娘将你抓到牢里去,你知道我是谁,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个王八蛋......”
庄稼汉老头畏缩得向后退了一步,他以为只有他们村上那些凶悍的婆娘才会如此泼辣,没想到县城里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凶悍起来也了不得啊。
“红婆,您看.....俺们是不是改日再来?”他看了眼自家干瘦怯懦的闺女一眼,想了想,试探的开口问道。
红婆是这十里八方有名的媒婆,那天来到他家,说给他女娃相了门好亲事,对方据说还大方的肯给十五两做聘礼,他那婆娘一听,眼睛都发光了,连对方是怎么样的人家都没打听,就一口答应了下来。红婆来领人的时候,他有些不放心,才说同他们一道过来看看。
可是看如今这场景……
他虽然没读过书,但人情世故、察言观色多少还是会一些,瞧刚刚红婆和那男人的反应,他自然猜测到一些。
“好,好,那你们先回去。”红婆一听,倒觉得这张老头很上道,此时此刻正合她意,但她还是找了个借口搪塞道,“你看,人年纪一大就老糊涂,连谁家和谁家结亲的日子都给弄混了,以为今日约得是你们这边,自个儿巴巴跑你们村上去了,却将别人约在家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