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玥不自在笑笑,示意韩越继续:“后来呢?陈莺得知此事后,去找她哥哥还是来找我婆婆了?”
韩越摇了摇头:“她拉着她那宿醉未醒的丈夫,带着随身丫鬟和几个年轻力壮的下人直接冲去了大理寺。”
盛玥刚刚喝了一口茶,闻言惊愕得忍不住呛了一口:“咳咳…..她不会是想劫狱吧?”
韩越笑道:“那倒不至于。不过这两年她在陈苚和陈茴的照拂下,的确过得还算滋润,还到处借着是君侯府连襟的身份在一众商人妇中趾高气扬,作威作福。而普通人家的商妇怕得罪君侯府影响自家生意,自然是阿谀奉承,极尽讨好之事。这种优越感一久,怕是连她自己都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重了。一听大理寺关押她儿子,她道还以为在洛阳城的府衙牢房,连那县太爷都会给她几分薄面。”
盛玥点头:“听你刚刚说起陈家之事,我感觉陈莺是被她父母从小保护娇惯得太好,虽然婚姻有些不幸,但却并未受过什么波折,也没吃过苦,举家到了都城后,更是由她哥哥和我那婆婆全部安排好,所以心性鲁莽还单纯。”
韩越道:“小生也认同少夫人的说法。”
“你继续说。”盛玥道。
韩越嗯了一声:“据说陈莺本来旁若无人的直接往大理寺内走,却被看守拦了下来,她本就因为儿子被抓心气不顺,正想开骂,她那相公倒比她拎得清,赶忙拉住她,偷偷塞了银子给那两位看守,又说了他们是君侯府的亲戚,那看守才通融放了人进去,但那几个年轻力壮的下人却被留在了门外。”
“陈莺本来不依,但想着见到儿子要紧,便在曹大锤的拉扯下,进了大理寺。曹大锤又拿了些碎银子打点了下里面几个狱卒,其中一个便带着他们去了关押陈掌柜的牢房。”韩越道,“那陈掌柜发了一夜的高烧,那会烧还未退,人也迷迷糊糊的。”
“没有找大夫帮他看看吗?”盛玥问道,这一夜高烧发下来,估计真的要去掉半条命了。
韩越道:“据小生了解,应该是灌了些药汤下去,不然肯定熬不住。那陈莺见到儿子如此惨状,哪还忍得了,根本不顾她丈夫曹大锤的阻拦,跳起来直接对着那帮狱卒开骂。”
什么瞎了他们的狗眼,什么不去打听打听他们打得人是谁?竟然不弄弄清楚就随便对人下此狠手,都是不要命了?
又自爆家门说他们家可是君侯府的连襟,若是他儿子有个三三长两短,一定让他们陪葬。
盛玥听着韩越绘声绘色的描述,头上忍不住流下几滴冷汗,这要是搁在现代,不就是典型的坑亲戚代表?!
“后来呢?那些狱卒有没有因此放人?”盛玥问道。
韩越轻了轻喉咙,继续道:“大理寺的官差可不比普通县衙牢头,哪容得下她如此放肆,直接就将他们几人给丢了出去。”
陈莺当场傻了眼。
自从她来到都城,人家得知她亲姐姐是君侯府当家主母,都会对她礼遇有加。这还是她第一次受到如此受辱待遇。
她当场就在大理寺门口撒起泼来。
若不是那群狱卒里面的头头,带着两个执狼牙棒的狱卒,赶到门口,直言再胆敢在大理寺门前胡言乱语,叫嚣辱骂,就将她们一干人等一并下了大狱,治她们一个扰乱牢房秩序,辱骂朝廷命官之罪。
“陈莺这下也害怕了,在曹大锤的牵拉下,一行人只得灰溜溜的先离开大理寺。”韩越说到这,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陈莺无法,自大理寺那出来后就直奔君侯府找你婆婆来了。”
盛玥挑了挑眉,有些自嘲道:“那陈莺一家过来,我倒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反倒是你在府外一清二楚。”
韩越安慰道:“少夫人不必介怀,有句俗语不是叫做灯下黑。”
盛玥闻言,笑了出来:“你继续说,然后呢?怎么样了,我那婆婆可是出面捞人了?”
韩越道:“她倒没有亲自出面,一开始找了借口,让他妹妹去陈府先找她哥哥陈苚商量。奈何陈莺与毛氏的关系一向不慕。”
盛玥调笑道:“这陈莺不管是跟她正经嫂嫂还是叫名的嫂嫂,怎么感觉都不太对付?”
莫非是跟‘嫂嫂’这一生物犯冲?
韩越笑道:“少夫人所言差已,据小生了解,这陈莺似乎跟谁都不对付啊。”
盛玥噗嗤笑了出来:“那毛氏与陈莺又是什么矛盾?”
韩越摇了摇头,继续道:“陈莺觉得毛氏不过一个妾氏,能掌管都城陈府的内宅,是他哥哥对她的恩赐,但本质性还是下人,见到她时就应该是下人对主子那种阿谀奉承,俯首谄媚的殷切态度。可是毛氏却敢对她摆出正房太太的架势,每次她们一家去陈府,都像打发要饭的。让她心里非常不爽,也看不惯,为此陈莺没少在他哥哥面前说毛氏的坏话。毛氏能在都城陈府代替正妻操持内宅之事,自然有自己的本事和耳目,陈莺光明正大的在陈府诋毁她,能没下人去跟她通风报信吗?”
盛玥喝了口茶,未置一词。
“陈莺与毛氏不睦,自然不到非不得已不想拉下脸去求,况且在救他儿子出牢房这一方面,傻子想想都知道,自然是君侯府的名声、地位更加有用。”韩越道,“陈莺应该又是闹了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您婆婆拿她没办法,又涉及到陈掌柜,此人毕竟是她安排在‘花织’店铺内的,如果……”
“嗯?”盛玥见他突然没继续往下说,疑惑道。
韩越轻咳了声:“接下去说的话有些大逆不道,还请少夫人恕小生无礼之罪。”
盛玥笑道:“你说,此刻就我们两人,不过闲聊而已,无须这般拘束。”
韩越点头,继续道:“‘花织’店铺少了一大批银子,如果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被这陈掌柜抖出来……您婆婆怕也是担心这一层吧?”
盛玥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