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是……”
“这是少夫人,还不快行礼。”绿池恨恨道,这君府里有几人是认得她们家小姐的,真是可恶。
五婆六婆互相看了眼,马上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奴婢见过少夫人。”
“免了。”盛玥懒得多应承,直接道,“把门开了,我要进去。”
“这…….”
“怎么?有什么问题?”
“哦,是这样的,回禀夫人,这屋里许久未曾打扫,灰尘积了几尺高,夫人身体娇贵,实在不宜进去这种地方。”
“那我要是想进呢?”
六婆想了想道:“少夫人,实不相瞒,这地方原本是个废弃的柴房,要不是里面关押着一个贱奴,奴婢们也不会守在这,夫人这会进去怕被那贱奴冲撞了就不好。”
盛玥笑了笑:“要是我说,我就是为里面的人而来的呢!”
五婆六婆互相看了眼。
五婆壮着胆子道:“奴婢们也是听命行事,少夫人就不要为难奴婢了。”
“哦?谁的命令?大少爷?”盛玥眼角微挑,“他好端端的关个奴婢做什么?”
“不……”六婆本来想说什么,被五婆扯了扯衣袖住了口。
“不是大少爷的命令?”盛玥佯装怒道,“这扶笙阁内除了大少爷,难道还有其他人能随便下命令,我这个少夫人倒是闻所未闻啊。”
五婆六婆一时咽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开门,不要让我重复多次。”盛玥冷声道。
“请少夫人别为难奴婢们了。”
五婆六婆反反复复一句话,就是不肯开门。
盛玥脸色倏得沉了下来,看向她们:“怎么?我的话指挥不动你们是吗?”
“不……不是!”俩婆子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莫名的却被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气势吓愣住。
“开门!”
六婆看了眼五婆,咬了咬牙转身拿了钥匙去开锁,五婆赶紧挨过去按住她,朝她摇着头。
六婆低声跟五婆道:“你看少夫人这架势,不进去誓不罢休。我们接到的命令只是不让里面的贱奴跑了。少夫人进去看就让她看,只要不要让她把人带走就可以了。”
五婆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放开了按着开锁的手。
门打开,六婆粗犷的脸上努力堆起抹笑:“少夫人您请。”
盛玥懒得看她们,扶着绿池的手,快步往里面走去。
灰尘挤满的房间里,仅有的窗户被用木头在外封了起来,只余点点光束洒落,角落里一个抱膝坐着,头像鸵鸟一样埋在膝盖间的绿衣身影不住颤抖,低低的啜泣声闷闷的响在整个房间。
“绿瑶,你没事吧?”绿池急急的开口问道。
绿衣身影怔了怔,微微抬头,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声音来源。
入眼的便是那一抹熟悉的紫色裙角,是早晨自己亲手给穿在少夫人身上的。绿瑶以为自己哭昏了头,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的身影还在。
“少夫人!”她跪走着挪了过去,声音因为激动又夹着了太多委屈,居然有些破音。
盛玥心中微痛,从她穿越醒来,都是眼前这个早熟稳重的女孩尽心尽力服侍她,怕她受委屈怕她不习惯,很多不如意都不在她面前说,自己默默的承受了。
“别怕,有少夫人在。”盛玥咽下了胸口的哽咽,轻轻擦去绿瑶脸上的泪。
“少夫人,她们冤枉奴婢,奴婢没有,奴婢就算死也不会做出有辱盛府清誉的事情。”绿瑶紧紧抓着盛玥的袖口。
“我知道,乖,别哭了。”盛玥拍抚着她。
绿池擦着红肿的眼眶,愤愤道:“真是可恶,一个贱婢居然如此嚣张,敢私自关人。”
“呦~这绿池妹妹的嘴巴吃了多少大蒜,大老远就闻到臭味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自门前响起。
盛玥转头,因为背着光,她微微眯了眯眼。
只见打头的一个女子梳着一等丫鬟的发髻,却身着一身玫白相间绸缎长裙,配着莫名觉得有些突兀。
她身边跟着一个眉眼含情的粉衣丫鬟,再后面便是刚才的瘦猴男和胖子男,五婆六婆守在门口处,时不时探头往里面瞧瞧,倒聪明的没往前凑热闹。
盛玥站了起来,却一时晕眩,身体忍不住晃了晃。
“少夫人~”绿池连忙近身扶住她。
“没事。”盛玥安抚的笑笑。
“见过少夫人。”身着玫白相间绸缎长裙的女子脸勾着笑,福了福身,却明显轻慢的紧,故意省去了奴婢二字。
身后的几人有样学样,随意福了福身。
“你是?”盛玥疑惑的看着她,丫鬟不像丫鬟,主子不像主子。
“少夫人,这就是香芸,她身边的是香涵。”绿池低声在她耳边解释。
“香芸?”盛玥这次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只见面前这姑娘生了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眉目秀丽,只是眼睛不够漂亮,眼神也不够清亮。
“是的,少夫人。”香芸笑着应了声。
“你来的正好。”盛玥脸色淡淡的,看着她,“绿瑶是你关起来的?”
香芸面色不改,笑着淡定回道:“是的。”她敢过来阻止少夫人放人,自然有十足把握。
“你凭什么关绿瑶?”绿池气不过吼道。
“哎呦,自然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香芸姐才会关人的。”香涵在旁边娇滴滴的回呛。
盛玥忍不住瞥了她一眼,怀疑她是不是从台湾来的,说话嗲得让人听着骨头苏。她淡淡道:“绿池是问你们,作为君府的仆役,没有主子的允许命令,居然能差使人随意关押其他奴婢?”
“香芸姐才不是普通的奴婢!”香涵脱口而出,反驳。
盛玥微微眯眼,要笑不笑的反问道:“哦?香芸不是普通的奴婢?那是什么?莫非奴婢中的奴婢主?”
香芸脸色慕得煞白,却没法开口辩解,她是少夫人,是正经主子,她现在什么都不是,除了得了大少爷的器重,却不是真正的主子。如今这少夫人如何羞辱她、打骂她,她都只得忍着受着。
香涵暗暗懊悔,不经大脑的话直接嚷了出来,让香芸白白被少夫人羞辱,回头肯定要被记恨上了。
“绿瑶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今天二少爷大婚,不宜惊动外院宾客,我才先让人关在了柴房,想着等明天再去禀告大太太这件事,少夫人给我扣上一个私自关押奴婢的罪名,香芸可担当不起。”香芸脸色难看的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