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玥不过想逗逗她,安安小丫鬟们的心:“好了,你跟绿瑶在这继续帮我把酒壶封好。墨香随我进去换衣衫。”
“是。”
小丫鬟们齐齐应声。
盛玥穿了一件齐腰襦裙,上衣是淡蓝色极简的丝质外衫,她肤色白皙,这颜色衬得她越发的白嫩娇美。
墨香瞧着她这身装扮,笑嘻嘻道:“少夫人穿蓝色最好看,和少爷站一起那真是顶顶的绝配呢。”
盛玥脸色微酣:“就你话多,快走吧。”
“是。”墨香笑应。
……
朝露苑,位于前院东侧,绕过一处抄手游廊便是大堂。
此处的布置柔美朝气,满院的月季花此时依旧在争奇斗艳。
出乎盛玥的意外,太太和小姐们并未在内堂,而是在园中一块空地上拼了几张桌子,上面盖了一块姜红绣花边的桌布,变成了一张长条形桌子,她们就按辈分大小分坐在长桌的两边,犹如开茶话会一般。
“晔媳妇,来了。”陈大太太坐在中间又是面向院门口,所以盛玥刚一进来便被她瞧了个正着,她笑盈盈的出声唤道,声音柔软如风。
正在交头接耳的其他房的太太小姐们,闻言纷纷望了过去。
“来的还真是快啊,我们都喝完一壶茶了。”二房太太沈氏附和了一句,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巧能传入盛玥的耳朵里。
“二婶婶,我这嫂嫂能来都是稀客,您就不要太过苛刻要求了。”对面的君元柔适时的坏笑着随了一句。
其他一些人脸上或多或少的露出了一丝看好戏的讽笑。
墨香心里愤懑,明显是大太太故意临时差人来通知,若是诚心想要邀请她家少夫人,自然是会提早一天只会一声,也好让人做安排。今日阿紫来请的时候,正巧少夫人在桂禺居,又没其他重要事,不然若是过不来,怕又要被她们说不敬婆母,自恃甚高,不懂礼节云云。
盛玥却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勾着笑朝几位长辈福身行礼。
以大太太为首,右边是二房太太沈氏,左边是三房太太安氏,四房太太向氏今日倒是不在,还有几位有些面生的夫人端坐在沈氏和安氏的两边,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友善。
她们对面坐着的都是君侯府的一众小辈,胡韵儿算是她们一辈中辈分最大,所以坐在了中间,依次是君元柔,君元淑,二房的小姐君元茹,三房的小姐君元初,君元荷,也有几位面生的小姐,想是跟着那几位夫人一道过来的。
盛玥巡视了一圈,除了两侧最边上还留了两个位置,其他根本没有留位置给她坐。
“嫂......嫂嫂......”君元荷怯怯的站起来,想要唤她过来坐,却因为紧张,说了半天就只是唤了她一声。
盛玥朝她笑笑,走了过去:“元荷,好久不见。”
君元荷脸颊微红,懦懦的轻应了声,才道:“嫂嫂,这里有位置。”
她其实曾有偷偷去找过她,但是被告知嫂嫂和大哥一起去盛府了,她只得讪讪又回去了。今日居然在这样的场合又见到了大嫂!
大嫂似乎都不怎么来正屋,也不怎么向大太太晨昏定省,更不会参加这种女眷们的聚会,所以刚刚看到她过来,她着实惊讶了一下,随即又抑制不住喜悦起来。不知道为何,只要她在,她就会有种心安的感觉。
盛玥朝她微颔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夫人团们随意的招呼几句,便又开始继续刚刚断掉的话题,显然盛玥对于她们来说远没有刚刚的话题来的重要。
盛玥倒是松了口气,不用一上来就将苗头对向她,可以让她静观其变,想想应对之策。刚刚来的时候,她心里一直在嘀咕,猜测了大概十来种大太太叫她过来的原因,有句话绿池丫头说对了,大太太突然请她过来,的确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她自然可以找借口推辞了这次聚会,但有的事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她决定来赴邀也是想看看大太太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这位白莲花婆婆应该不至于会当场翻脸给她难堪,尤其刚刚她一来就发现有外人在场,这个想法就更加笃定了。
她安静的坐在旁边,脸上扬着礼节性的笑。
君元荷偷偷的拿了一颗葡萄塞在盛玥手里:“嫂嫂,吃。”
盛玥投去感激的笑意,低声道:“谢谢。”
君元荷露出满足的笑意。
“喂,这就是你们君侯府那位病秧子大少夫人?”君元荷另一侧坐着的小姐突然凑过来,不怀好意的轻声问道。
君元荷小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学不来君元柔那种不喜欢就干脆不理人的娇蛮模样,她有礼的低声回道:“我嫂嫂才不是病秧子。”
那位小姐嗤笑一声,又与坐在她另一侧的小姐低低交谈道:“你说,以前听到的消息是不是假的,这大少夫人看上去除了瘦弱些,并没有传言中那般病弱不堪,是不是其实只是个借口,可以让二少夫人到时候名正言顺的掌管内宅?”
“我看也是,你看看坐在中间位置的可是二少夫人,这大少夫人却是跟个庶女坐在一起,看看都知道在侯府中谁轻谁重了。我可听说,二少爷是要继承世子之位的。”旁侧的小姐眼神同情的瞥了眼盛玥,低声咬耳道。
她们交谈的声音很轻,其他的人也都各自凑对在聊天,所以除了坐在她们身旁的君元荷,几乎没人注意到她们聊天的内容。
君元荷气得脸色涨得通红,很想反驳她们,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她虽然气得小手握成了拳,但内心深处还是那个胆小懦弱的小姑娘,所以只能敢怒不敢言。
她忍不住有些担心的侧头看一眼盛玥,却发现盛玥也正笑望着她。
嫂嫂都听到了!
君元荷脑海中瞬间便闪入了这个念头。
“嫂嫂......”她想说些什么,然而搜刮了脑海里所有能安慰的话却发现没有一句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