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夫人陪嫁到相府的丫鬟,这些年她与夫人一样,莫名对相爷有股发自内心的信服,只要相爷还在,相府就不会倒下。
相爷本身充满了励志传奇色彩,一路走来的历程堪称波诡云谲,却总能化险为夷,平步青云。
知晓苏晚的行踪,算是印证了夫人部分猜测,确定相府地位不会有任何动摇,最后一件事才能继续施行下去。
“消息可散布出去了?”红玉说完这一句,迎面走来两名丫鬟,她笑着和她们互相打了招呼,错身而过。
等人走远了,妇人才压低声音开口:“相爷行刺皇上被人揭穿,担忧东窗事发累及家人,让家丁和护卫将苏二小姐偷偷送出府,岂料苏二小姐半路被人拦截,逃至深山,不知所踪……”
妇人垂下头,声音没有一丝的起伏,平静的叙述外面的流言。
流言往往传到最后都会面目全非,当她回来复命的时候,外面已经变成苏相谋反担心失败,提前把自己亲生女儿送出府,让原本摇摆不定的人开始怀疑他真的想造反。
苏晚马上就要及笄,结果被人劫持后逃入深山老林,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龌龊事?
礼教森严的老顽固见到这种事,管你有没有失贞,被男人碰了手都是不检点,该表明贞烈一头碰死,否则就是败坏门风。失踪被掳?那这个女儿必须是死了。
也就羌女国政权建立后的数百年间,周边国家受到一点影响才不至于对女子太过苛刻,但女子在外失踪,名声也坏了。
何况,亲爹要造反,闺女不管家中父母姐妹独自逃命,让她原本不算好的乞丐名声愈发不堪。
苏夫人这招算是杀人不见血,哪怕苏晚没死在刺客手里,回来也算身败名裂。
红玉自然明白自己主子的意思,忠实的执行每一个命令。
走到夫人居住的牡丹院,红玉从妇人手中接过食盒,将半块镂花玉佩从盒底悄无声息地递给妇人。“拿着东西去金壕赌庄找虞掌柜。”
妇人心头一凛,低下头,声音愈发低沉几分。“这是……”
“天音阁接生意的信物,你可要拿好了。”红玉声音严肃了两分。
“天音阁的人不会轻易接单。”妇人道。
苏晚是相爷唯一的女儿,可不是养女,一品大员的命根子,天音阁从不轻易招惹朝廷要员,否则早就被朝廷铲除了。
“他们看到信物会接的。”红玉朝四周看了一眼,院子空旷,不远处的廊上坐着做针线的婢女,听不到这边的谈话。“你不要暴露了自己,否则夫人也救不了你。”
“是。”妇人收好玉佩。
红玉提着食盒,提高了声音,哼道:“难为你提了一路,到地方了,食盒我会递进去,你回去吧。”
“是是是,能为红玉姑娘办事是我的福分。”她笑的热络谄谀,见红玉提着食盒进屋,才走出院子。
捏紧手中的玉佩,妇人暗暗深吸一口气,没想到金壕赌庄竟是天音阁的产业。
上回皇帝引天雷,民间开赌局,金壕赌庄压错宝几近倒闭,被债主追的苟延残喘,谁能想到背后东家竟是债主之一的天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