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烈不受控制地抬起手回抱住了陆珠, 将她纤瘦的身躯,压进自己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他们在彼此的怀中找到了最舒服的姿态, 沉默不语地相拥, 就好像……就好像他们已经无数次拥抱过彼此。
弹幕是旁观者的视角, 但就算是这么浮于表面的看, 他们也能够看出两个人此刻多么契合。
陆珠抱着屠烈, 闭着眼睛, 将头放在屠烈的肩膀上, 放松了全身。
屠烈托抱着她的背, 微微向后仰在栏杆上, 连呼吸都放轻了。
好一阵子,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陆珠起身, 从屠烈身上重新站起来, 屠烈才好像感知回归了一样,感觉到了身上伤处的疼痛。
但这种疼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的视线跟着陆珠, 怀中空荡荡的, 竟然让他有冲动将陆珠给拉回怀里。
陆珠站在牢房中间沉默着, 最后还是屠烈打破了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他说:“你能救她吗?”
陆珠看向那个昏死的女棕熊, 又回头看向屠烈,屠烈抿了抿唇后, 说:“我会把兽牙还给她。”
“我不会和她缔结婚约。”
屠烈其实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一样。
他确实对女棕熊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但是兽人族的熊族本就很稀少,熊和熊之间, 才能生育出强大的后代。
他没有理由拒绝他母亲的提议,这甚至无关什么感情, 只是繁衍。
但是陆珠说他是她的。
屠烈很想问,他什么时候变成了她的?
她明明说了放他走,却卑鄙地给他下蛊。
她明明不将他当成个人看,却还一定要占有他。甚至不许他和其他的人交/配……这很没道理。
但是屠烈想到陆珠为了救他们,割开了自己的脖子,屠烈只要想到那个画面,所有质问的话就都无法出口。
他依旧恨她狠毒,却也无法不感激她舍身相救,就像陆珠认为的那样,爱恨交织并不适合屠烈。
他只好将陆珠之前的狠毒和现在的救命之恩分割开来。
“你不想我和她缔结婚姻,我答应。”屠烈说:“你救她吧。”
陆珠微微歪着头看屠烈,朝着他走了两步,居高临下轻声说:“你理解错了。”
陆珠对屠烈说:“不是我不许你和她交/配,以她的命作为威胁,你才不能和她缔结婚约。”
“而是你是我的。”陆珠说:“你跟谁都不行。”
屠烈皱眉道:“为什么?”
“我为什么是你的?因为你给我下了蛊?”
屠烈说:“你要么就直接弄死我,别想用这种手段威胁我。”
陆珠表情淡淡地看着他说:“你是我的,我让你死,你才能死。”
屠烈嗤笑一声,正要再辩解什么,陆珠突然凑近他,嘴唇在他的额头上轻碰了一下。
屠烈直接愣住,瞬间所有要说的话全都消失在了喉咙。
陆珠的嘴唇有些凉,不温暖,也不带着任何情/欲,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浓重占有欲。
仿佛她说的话就是无可辩驳的真相。
屠烈垂着头,像被一个吻定格住一样。过了好一会儿,陆珠去查看那个女棕熊的伤势了,屠烈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支配能力。
他看着陆珠正在给那个女棕熊看伤,他想问陆珠,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了其他的蛊。
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什么无法抗拒陆珠的亲近。
屠烈甚至想到了之前陆珠给他喝过的发/情药。
但是他最终没有问,就算是,他又能怎么样?
屠烈想不通的事情索性不去想,拉过篮子,吃里面的东西,把骨头咀嚼得咯吱咯吱响。
陆珠听到声音转头看他,见他开始吃起来,嘴角露出点笑意。
这笑意连弹幕都能看出陆珠愉悦,脑中不停地问她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说屠烈是她的。
陆珠处理着女棕熊的伤,女棕熊受伤的地方比较多,陆珠直接用从屠烈身体里拽出的箭头,充作匕首,面不改色地在女棕熊的身上抠挖。
她这会儿像个拆卸猪肉的女屠夫,但她本身穿着浅色的淑女裙,面容精致美丽,肤白得简直像是这阴暗牢房里面所有光的来源。
这反差实在太过巨大,弹幕看得胆战心惊,生怕她用手里的箭头,直接划开女棕熊的脖子。
“帮我给她翻个面。”陆珠对正吃肉的屠烈说。
屠烈连忙放下,走到女棕熊的身边,看着她身上不伦不类套着的淑女裙,都已经被血浸透了。
女棕熊即便是化为人形,身高比陆珠高了也不是一星半点,穿着陆珠的裙子后面根本系不上,就像非要硬塞进小孩衣服里面的大人。
屠烈帮手把女棕熊翻过去,她系不上的后背就大片地露出来,精壮程度直逼歩枭,全都是各种伤痕。
有一处比较深的箭/伤,屠烈皱眉,见陆珠伸手去拔,正要说这地方要是硬拔,搞不好倒刺要扎伤内脏。
结果他眼睁睁地看着陆珠伸手,没有拔,而是直接朝着里面按。
“把她的前胸抬起来一点,”陆珠吩咐屠烈。
屠烈把手伸到女棕熊的身底下,将她的胸腔抬起来一些,陆珠直接把手指整个伸进伤口里面,然后狠狠一按——
“呃……”
箭头直接从身前突出来,女棕熊疼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挣扎,但是被屠烈给按住了。
“别动。”屠烈开口对着女棕熊说:“在给你治疗。”
女棕熊听到了屠烈的声音,似乎是安心下来了,就不再挣扎,只是疼得闷闷地哼。
陆珠撩起眼皮看了屠烈一眼,屠烈跟她对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陆珠什么都没说,他却有一种莫名的心虚。
陆珠把女棕熊身体里的箭头,从她的身前□□,然后倒了一大堆药在伤口上面止血,又包扎了一下,就把人扔在那里。
屠烈看了女棕熊一眼,问陆珠:“她应该没事吧?”
“那我怎么知道?”陆珠擦着自己手上的血迹,神色寡淡地说:“我还不是巫祝,我会的东西很有限。”
“她如果死掉的话,可能是巫神的旨意,也可能是兽神的旨意。”
陆珠说:“反正我已经尽力了。”
屠烈也知道,就算是真的巫祝,能不能活也要靠自己。
他没有再说什么,走到了篮子边上,继续吃东西。
陆珠凑近他,给他身上的伤口也处理了一下,屠烈一直闷不吭声地吃东西,像饿了八百年似的。
他其实除了吃东西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应该感谢陆珠。
如果没有陆珠他也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屠烈一直在兽心林长大,他现在就是下一个兽人族的首领。说不定现在已经兽化,也不需要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跟着兽人这么贸然地闯入了大荫城。
现在一个幼崽也没有救回去,屠烈也没有在危机之下爆发出超强的保护欲,彻底兽化。
他一天无法彻底兽化,就没有办法做兽人族下一任的首领。
哪怕他的父亲是现在的首领,兽人族也是以强为尊。
可是没有陆珠出手相救,屠烈现在应该已经死了。他没有办法一边恨一边感谢,就只好沉默不语,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和手里的骨头叫劲儿上。
陆珠给屠烈处理完了伤,听他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耳朵发痒。
“你本体是个狗吧?”陆珠说:“这么爱啃骨头。”
屠烈顿了一下,虽然很艰难,但他还是开口说:“谢谢。”
“你说什么?”陆珠简直像是故意的一样,本来都准备起身了,听到屠烈说的话又重新蹲了回去。
“大声点我听不清。”
屠烈抿住嘴唇,半张脸都吃得油乎乎的,但是他看了一眼躺在那边昏死却大概率不会再死的女棕熊,抬手擦了一下嘴边的油渍。
又沉声说了一遍:“谢谢你救我们……”
“我们?”
屠烈近距离看着陆珠,感受她的情绪,然后改口说道:“我和她。”
陆珠笑了,弹幕也全都笑了——
哎哟真的是哈哈哈,屠烈是不是有点怕猪猪?
那何止是有一点呀。
哎哟大狗狗的即视感,猪猪真的好霸道呀,可是我觉得她居然霸道的理所当然。
对呀大部分的时间我看到“你是我的”这种台词,都是出自某霸道总裁的口中。每次我都感觉浑身发抖,但是这种话从猪猪的嘴里说出来,就让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会不会是什么隐藏剧情?
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太对……但是又不像爱情。
哈哈哈哈哈,猪猪没得感情。
……
陆珠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才重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准备离开。
“虽然你很脏,但没有办法带你去洗澡了。等一下让人弄点水过来,你擦洗一下吧。”
陆珠没有把篮子拿走,里面还剩一些食物显然是屠烈给那个女棕熊留的。
但是刚才还很介意他们的陆珠,现在似乎又不介意了,甚至没有提出把他们两个分开关。
只是走到了牢房门口,回头对着屠烈说:“你欠我一条裙子。”
屠烈看着陆珠离开,一直到陆珠彻底没影了,屠烈才收回视线。
脑中的弹幕都讨论得很欢快,因为刚刚系统播报,恨意值又下滑了半颗星。
按照这个进展,完成改造任务应该会很快,而且弹幕根本不觉得陆珠需要改造。
陆珠就像一个误入的,不应该属于这个改造分组。
“今天晚上就会把步枭放走,”见弹幕当中有人问起,陆珠解释:“他的眼睛早就好了,整天蒙着眼睛当然看不到东西啊。”
“阴鬼眼?这种毒根本不存在,步枭是因为独自出门在外的经验不多,才会着了下等人的道。”
“下等人哪来的上好的毒药,会让人失明又不会致命的草药,大荫城周边的山上遍地都是,叫蒙眼草。”
“平时马吃了也看不清,但顶多一晚上就消了。吃多了也会致死,但是想要提炼出致死量的话,需要的数量太多了。”
陆珠中午又准时去饭堂吃饭,美美地睡了个午觉,醒了之后给自己的伤口重新涂抹了营养液。
到了下午的时候她已经看到陆英围召集了好几个人,围在一块儿,应该就是商量着晚上怎么去偷金条的事。
而这一次不管走哪儿都带着陆奇生的陆英围,竟然没有叫上陆奇生。
涉及到了金条这种东西,很显然兄弟也就是个狗屁。
陆珠吃过晚饭之后,等到天黑了才朝着黑塔的方向走。
她要女仆去找了陆竹灵过来,还非常好心的给陆竹灵提供了一条裙子,一条尽显陆竹灵风情的裙子。
女仆给陆竹灵重新梳了头发,陆竹灵跟在陆珠的身后,夜色都难掩陆竹灵的艳丽动人。
“他已经能够看见了,你喜欢他的话要抓住机会。”陆珠看着陆竹灵,说:“他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陆竹灵羞涩的要同手同脚了,她一直都是像女仆一样长到现在,根本就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淑女裙。
因为陆黎志并不认她这个□□生的女儿,她无法去淑女教室,和那些姐姐们一起学习做一个淑女。
而那些姐姐们也全都看不起她,就只有陆珠……只有陆珠是真的将她当成一个人来看的,还愿意送给她这么漂亮的裙子。
陆竹灵看着陆珠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在陆珠要进入黑塔,把步枭带出来之前,陆竹灵情不自禁地对着陆珠说:“谢谢你……姐姐。”
陆珠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对陆竹灵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
然后她进入黑塔,走进自己平时制药的屋子,对步枭说:“陆竹灵在外头等你,你的眼睛今天晚上就能够重见光明,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陆珠说完之后,抓住了步枭的手腕。就要带着他朝外走。
步枭却说:“我能不能看看你?”
“你不需要我感谢,也不愿意作为妻子被我带走,那至少让我见见你。”
“我想知道你长什么模样。”
陆珠脸上露出了一点难以形容的笑意,她凑近步枭,抬起手若有似无地碰了一下步枭的脸,充满撩拨的意味。
说道:“你跟我之间,缘分还没尽,别心急,你总会看到我真实的样子。”
陆珠说完之后,就拉着步枭朝外走。
步枭被撩拨了一下,简直像她手中的提线木偶一样,被她拉着走到了黑塔的外面。
陆竹灵见到了步枭,立刻迎上来,激动的直接喜极而泣:“你没事了!”
“你终于没事了……”陆竹灵的声音带着哭腔鼻音,听着格外的娇媚动听。
陆珠笑着看着两个人,朝着黑塔里面退了一步,站在黑暗之中对着他们说:“快离开吧,一会儿巡逻的卫兵过来了,会很麻烦。”
步枭还想再要对陆珠说什么,但他毕竟是淮高城城主的儿子,天生的骄傲在那,他再怎么感兴趣,也不会表现得急不可耐。
而且这样更好玩不是吗?
步枭越来越觉得这个不肯透露自己名字,不肯让他看自己长什么样子的女孩儿,有趣极了。
他甚至决定就算这个女孩儿长得不是特别好看,他也会想办法把她带回淮高城。
步枭在心里管陆珠叫小女巫。
步枭跟陆竹灵回到她窄小的房子里,手足无措地安置步枭坐在她的床上。
然后对步枭说:“我姐姐说,今天晚上就能把你的眼睛拆开了,喝完最后一遍药,你的毒就彻底解了。”
步枭温柔的笑,像之前在陆竹灵面前表现得一样温文尔雅。
他对陆竹灵说:“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对你的谢意,能遇见你这样善良的姑娘,我真是三生有幸。”
陆竹灵整张脸都红透了,就算步枭现在脏得不像样子,她也还是在步枭的面前不知所措。
“嗯……别这么说,我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
“你姐姐告诉我了,你不是女仆,是城主的女儿。”步枭说:“一位美丽善良的淑女。”
陆竹灵脸红得要烧起来了,连忙转移话题说:“我为你准备了热水,还有新的衣服。”
“你先洗漱一下,把最后的药吃了,就差不多到能解开眼睛上面布巾的时候了。”
步枭贝陆竹灵扶着,到了一个大水桶的面前。
他伸手摸了摸,忍不住皱眉,虽然看不到但是他能够想象出这里到底有多简陋。
只不过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非常客气地对陆竹灵又道谢了一次。
陆竹灵忙挥着手说:“没关系的……那你洗漱,换洗的衣服什么的,都在这边放着,洗漱的用品在这里。”
陆竹灵扶着步枭,告诉他那些东西的位置,最后说:“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就对外面喊一声就可以了。”
说完这些陆竹灵连忙从屋子里出去,听到关门的声音,步枭脸上的温和这才渐渐地消失。
虽然他有一些嫌弃这个地方,但是他确实好多天都没有洗漱了。他必须在淮高城的卫兵队到来之前,把自己收拾出个人样来。
他不能让那些卫兵们,知道他在大荫城中了下等人的招数,不光身上的银币全都被抢了,连他父亲给他的佩剑也不知所踪。
步枭把衣服解了,准备洗澡,结果脱衣服的时候胸口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他连忙伸手捞了一把,虽然看不见但是至少有习武的底子,而且这些天他已经能够适应一些黑暗了。
他把瓶子很轻松地接住,用手摸了摸才想起来,这是那个小女巫最后给他的一瓶药。
她说喝完这瓶药他的眼睛就能够拆掉,正常看到东西了。
步枭手里摩挲着瓶子。脸上露出充满兴味的笑意。
他反正要洗漱了,先把这个药喝了,能看到东西洗得更方便。
他没有理会陆竹灵说的,整理好一切再拆开他眼睛上面的布。
陆竹灵很期待步枭彻底恢复的样子,想要在他恢复的时候,第一眼就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
自己今天打扮过后的样子。
陆竹灵到现在也不知道步枭就是淮高城城主的儿子,她不敢肖想淮高城城主的儿子,她以为步枭只是一个普通富商的儿子。
毕竟步枭是这么对她说的,陆竹灵想要抓住步枭,这是她能够想到的,自己最好的出路了。
没有人天生就喜欢像女仆一样生活,她对大荫城没有任何美好的记忆,她想离开这里,所以她把一切都压在了步枭的身上。
步枭当时被她救下的时候,也一直承诺,会感谢她。
但她不知道,步枭对她的感谢,永远不会是她想象得那样。
步枭自己把药给喝了,喝完之后等了一会儿,感觉浑身发热的时候,他急不可耐地把脸上的布给拽掉了。
这屋子里面只点了一盏昏黄的蜡烛,这种光线倒是比较适合好多天不见光的人。
步枭适应了一会儿,然后惊喜地笑出声,他真的能够看到东西,他彻底地恢复了!
步枭脱了衣服,把自己泡进了水中,仔细清洗,高兴之情像桶中的水一样不断地朝外溢。
等到淮高城的卫兵队到了,他就会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城主儿子,一切会回归到正位。
因为这份高兴,步枭连这间破烂的屋子都不太嫌弃了。
只不过他因为实在是太高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因为那瓶药在不断地发热。
热到他受不了的状态,步枭才终于意识到,一切似乎都不太对。
他到最后口干舌燥的连洗澡水都想喝一口,呼吸急促地在水中挣扎,身体反应让步枭的脸色剧变。
他喝的那瓶药……
可是没有理由……如果小女巫想要害他,没有必要最后给他喝这种药。
这种药步枭也接触过……只不过他接触的大部分是掺杂在酒中,用来助兴的。
但他喝下去的这一瓶药的效果,很显然不是助兴那么简单。
步枭的手指紧紧抓着桶的边缘,维持着自己的理智,他从桶里面站起来,抖着手去拿衣服,围在了自己的身上。
结果把一个架子碰倒了,东西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外面的陆竹灵听到这种声音,连忙问:“什么东西掉了吗?”
“需要我帮忙吗?”陆竹灵虽然非常的害羞,但是她也豁出去了。
如果错过了步枭,不跟着他走的话,陆竹灵最后的归宿一定会是被卖给一个非常不堪的男人。
就算陆竹灵这么多年故意丑化自己,她也已经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了。
因此陆竹灵问了几声,里面没有什么回应,陆竹灵就立刻开始着急,毕竟步枭的眼睛看不到,她怕步枭摔倒。
“你怎么样?我进来了……我…”
陆竹灵推开了里面的门,看到步枭披着一件衣服,背对着她这边站着,抓着空荡荡架子的手正在发抖。
“你怎么了?是洗好了吗还是……”
“是你,”步枭猛地转过头,眼神狰狞地看向陆竹灵。
“是你!”
陆竹灵被步枭给吓到了,但是步枭身上的衣服很快从他的身上掉在了地上。
他像一头疯掉的野兽,扑向了陆竹灵。
“啊!”陆竹灵被他吓得下意识要跑,却被步枭按在了门上。
“她说了……那瓶药是你找给我的!”步枭压着陆竹灵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我还想感谢你,结果你算计我!”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给你!”
他说着直接扯开了陆竹灵身上的裙子,陆竹灵惊恐的叫声,很快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昏黄的蜡烛下面,晃动的影子,像一对纠缠在一起丑陋的野兽。
陆珠已经对着墙壁,用她那双漂亮的手,在墙上玩了好久的影子。
一会儿变成蝴蝶,一会儿变成一只狗,一会儿……变成一对疯狂交缠在一起,撕咬彼此的影子。
陆珠甚至还会配音:“嗷嗷嗷嗷嗷……”
弹幕不知道她今天晚上的心情为什么这么好,这都快到睡觉的时间了,她竟然还在这玩影子。
弹幕都在问她是不是因为屠烈回来了高兴。
陆珠想了想回答道:“确实,我看到他就会觉得高兴。”
弹幕都在呦呦呦,说她这种情况是陷入了爱情。
陆珠轻笑:“爱情?是这样吗……”
不过陆珠还是很遵守作息时间的,到了睡觉的时间,她就老老实实地上床了。
这注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第二天早上陆珠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不过不太美好的是她刚刚吃完饭,就被陆黎志拉着又去了昨天的那个角落。
“你骗我?那个布料商人根本没有什么金子!他现在的铺子都在亏钱,他还在到处借钱呢!”
“我把他家里翻遍了,也没有任何金子的影子。”陆英围说得咬牙切齿:“你说,你那根金条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陆珠抬手挡着自己的脸,靠在墙上低着头,作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但其实脸上并没什么表情。
陆英围见她这样,直接把手绕到了陆珠的身后,抓住了陆珠的头发。
“抬起头来,告诉我,金子到底是哪儿来的!否则我就把你的脖子扭下来!”
陆英围说着。一巴掌抽在了抬起脸的陆珠脸上。
陆珠被打的直接摔在地上,脖子上又浸出了血迹。
弹幕全都炸了,全都喊着系统赶快救救陆珠。
但陆珠本人却还有闲心安抚他们:“没关系的,我自己能解决。”
陆珠缩起来,躺在地上,肚子上又被踢了一脚。
她终于“害怕”地说:“是淮高城城主的儿子给我的……”
“你放屁!淮高城的卫兵队还没到,要明天中午才会到!”陆英围又踢了陆珠一脚。
陆珠躺在地上连躲都没有躲一下,陆英围又拽着她的头发,迫使她起身。
陆珠连忙说:“他确实来了……他是提前来的,悄悄地来的……”
陆珠嘴角流下血来,她说:“是真的哥哥,他就在……”
陆珠说了一半又咬住了嘴唇,陆英围毫不客气地又抽了她一巴掌。
然后伸手在陆珠透出血迹的脖子捏了下,把粘在自己手上的血迹送进自己嘴里,又呸地一声,吐在陆珠的脸上。
冷笑着说:“你再敢骗我,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陆珠最后说出了淮高城城主儿子,现在就在城主的院子当中某间房间的屋子里。
陆英围带着人找过去,“迎接”淮高城城主儿子的时候……陆珠若无其事顶着一脸微肿的巴掌印,提着食物去了黑塔。
女棕熊已经醒了,陆珠的治疗非常见效,也是她本身身体非常好的原因。
陆珠提着食物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屠烈跟女棕熊正说话说到一半,转身看到了陆珠之后,剩下的那半句话就变成:“你这是怎么了?!”
“谁打你了?”屠烈立刻起身,抓住了栏杆,连手指都开始兽化。
陆珠提着食物进去,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屠烈说:“淮高城的卫兵队,明天中午就会到,但是守卫从今天晚上就会开始松懈,因为淮高城城主的儿子提前到了。”
“我知道关着那些猎物的笼子都堆在哪儿,但我无法分辨出哪些是没有化人的兽人,哪些是纯粹无智的野兽。”
“你要帮我们救那些孩子吗?!”女棕熊立刻冲上前,抓住了陆珠的肩膀。
兽人一向手重,尤其是女棕熊现在情绪过于激动,陆珠被她晃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
“你怎么帮我们救他们?你……”
屠烈直接拉开了女棕熊,有意无意地挡在了陆珠的面前。
“先听她说完。”屠烈回头看向陆珠,在看到陆珠嘴角有一点血迹的时候,眼中有凶戾闪过。
陆珠继续说:“我没有完全的把握,我手上的人也不多。”
“而且随时都会背叛,因为他们全都是猎人族,和兽人族世代为敌,”
陆珠说:“我不敢完全告诉他们真相,只是用钱雇佣他们帮我做事。”
“所以我需要你们给我承诺。”
陆珠看着屠烈和女棕熊说:“我毫无反抗之力,如果我帮你们将那些兽人的幼崽救出来,一旦我被背叛,你们必须尽全力帮我,保护我。”
“甚至带人来救我。”
陆珠说完之后,屠烈和女棕熊全都没了声音。
女棕熊这会儿冷静下来,问陆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救我们?为什么要冒着危险,还要帮我们救那些不能化人的孩子。”
陆珠并没有回答女棕熊的话,而是看向了屠烈。
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摸过她脸上清晰的指印,还有嘴角的血迹。
她对屠烈说:“这是被我哥哥打的,他问我那天晚上,我用来转移他注意力的黄金是哪里来的。”
“他不光打了我的脸,还踢了我的肚子,威胁要把我的脖子从我的脑袋上揪下来,把我剁成块儿喂狗。”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父亲要把我卖给一个富商。我有个姐姐已经被卖了,在这个富商的身边活的不如女仆。”
“他特别的丑陋,又老又胖,还会虐/杀妻子,根本是个发育畸形的混球,我如果落到他的手中,我会生不如死。”
陆珠每说一句,屠烈的表情就越来越难看,他手上兽化的程度已经到了胳膊,连后颈都开始长出长长的毛发。
女棕熊看到屠烈这样子,表情剧烈地变化着,看着陆珠的眼神带上了一些敌意。
兽人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或者疯狂想要保护什么的时候,才会开始兽化。
尤其像屠烈这样从来没有兽化过的兽人,通常会让他兽化的原因,如果不是他的亲人,就只能是他毕生想要守护的人。
“屠烈!”女棕熊走到了屠烈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屠烈的手臂,打断了屠烈兽化。
陆珠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很快淮高城城主的儿子,就会在城主的女儿当中选一个妻子。”
“没有被他选中,我就必须被卖给那个富商,所以我准备从这里逃走。”
“我和你们一样憎恨着大荫城中的一切,我的家人们,我的父亲,我的哥哥。”
“他们残暴,恶劣,毫无感情,从不遵守猎人族的誓言。”
“我手上的人一旦叛变我就无法逃走,我帮助你们,是想让你们也帮助我。”
陆珠看向了女棕熊,说:“这样的理由,够不够?”
女棕熊不说话了,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陆珠。
屠烈兽化的现象渐渐地退去,他也一错不错地在看着陆珠,然后朝着陆珠走了两步。抬起手要去碰陆珠的脸。
女棕熊在他的身后又喊了一声:“屠烈。”
屠烈动作微微一顿,陆珠仰着头看向屠烈,然后向前一步,抱住了屠烈的腰。
屠烈立刻全身僵住,再次像之前陆珠拥抱他一样,失去力气,不由自主地回抱住了陆珠。
女棕熊的表情很不好,她看着在自己面前抱在一起的兽人和人族,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胸口的兽牙。
屠烈已经将这个还给她了,这证明屠烈不会跟她缔结婚姻。
可是女棕熊无法理解,难道屠烈选择的是这个人族吗?
“你是因为她,才违背你母亲的意愿,将兽牙还给我的吗?”
兽人并没有弯弯绕绕,女棕熊是这么怀疑的,也就这么问出口。
陆珠埋在屠烈的怀中,露出了一个很微小的笑,谁也没有看到。
弹幕刷的非常的欢快,对于这种三角恋对峙现场,很显然不管看了多少遍都喜闻乐见——
哟哟哟哟下面现场直播!屠烈的选择终将何去何从?
请两位女嘉宾站上PK席位。
哈哈哈笑死,这种剧情真是百看不厌。
我有点烦这个女棕熊,明显第三者插足!
楼上这么说我就不赞同了,虽然我也站在猪猪这一边,但是猪猪之前和屠烈不是情侣关系。
照我看现在也不是,你们相信陆珠喜欢屠烈?
我看不出来……
虽然我嗑糖嗑得挺高兴的,但确实看不出来。
猪猪这几天,利用了陆英围,利用了那个富商,利用了步枭,利用了陆竹灵,现在还要利用屠烈和这个女棕熊。她在大气层,站在大气层的人会喜欢谁?
……
陆珠抱着屠烈,屠烈侧头看向了那个女棕熊,又低头看了下在自己怀里的陆珠。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跟陆珠之间……不是能和交/配对象一概而论的关系。
他们之间很复杂,连屠烈自己都想不清楚,他到底是应该恨陆珠,还是应该感谢她。
而无论是她的亲近还是她说的话,屠烈都没有办法拒绝。屠烈发现自己对陆珠,有一种出自于本能一样的保护欲。
这种保护欲,因为之前他被关着,陆珠永远占主导地位,而陆珠从来不曾亲近他,只会折磨他,所以根本无法察觉。
无法察觉就无法对比,他会这样到底是因为蛊虫,还是因为……陆珠对他好,甚至为了救他自我伤害之后,对他的影响。
就像屠烈不知道,男女之间如果不是交/配的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
“兽人和人族是无法结合的,”女棕熊看着屠烈和陆珠说:“你们之间无法生育,甚至无法交/配。”
女棕熊看着陆珠说:“他本体是灵影熊,兽人在交/配过程中,会忍不住兽化,灵影熊的本体像一座小山,他会把你活活弄死。”
陆珠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她甚至还抱着屠烈,将头靠在屠烈的胸膛上,用一种看戏一样的表情,看着女棕熊在那自顾自地解说,什么人族和兽人为什么是不能结合的。
陆珠像是故意在气人。
她不说话,屠烈不知道说什么。
两个人这样沉默着。看在女棕熊的眼中就像是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女棕熊愕然道:“难道你真的爱她?你因为她关着你四年多,因为她折磨你而爱上了她吗?”
“我没……”
“对呀,我也很好奇,你爱我吗?”
屠烈正要反驳,陆珠打断了屠烈要说的话。
她从屠烈的怀中仰起头,对上屠烈的眼睛。
“你爱我吗?”陆珠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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